毒修

第六百五十三章 刀鋒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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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摩洞。

位于靈韻城東北角的一座山峰之上,是一處歷史悠久的廟宇。

廟宇依山而建,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檐角飛翹,琉璃瓦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有金光閃爍。廟宇四周,古木參天,松柏蒼翠,與廟宇的莊嚴古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兩位和尚的引領下,李水道踏上了通往風摩洞的石階。石階兩旁,野花爭艷,草木蔥蘢,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他身著黑色僧袍,步履穩健,神態莊重,每一步都透露出法海羅漢的威嚴與氣度。

穿過曲折的回廊,三人來到了廟宇深處的一處清幽院落。院落中央,一位女佛修正端坐于蒲團之上。她身著素色僧衣,頭戴斗笠,面容慈祥而寧靜。她的雙眸深邃如潭,仿佛能夠洞察世間的一切。在她身旁,一尊小型的佛像靜靜地立在那里,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靜慈菩薩,法海師兄來了。”年長的和尚恭敬地說道。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目光溫和地掃過李水道,仿佛在審視他的內心。李水道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但他依然保持鎮定,雙手合十,向靜慈菩薩致以敬意。

隨后,兩位和尚在完成引見任務后,悄然離開了院落。隨著他們的離去,院落中只剩下李水道和靜慈菩薩兩人。

“弟子法海,特來拜見靜慈菩薩。”李水道恭敬地說道,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充滿了對佛法的虔誠與敬畏。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的聲音溫和而慈祥,仿佛能夠撫平人心中的一切煩惱與憂愁:“法海羅漢,你能從那仙魔戰場上僥幸逃生,實乃幸事。”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緩緩開口:“除了我,還有哪些羅漢返回了?”

靜慈菩薩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只有你我二人。”

李水道聞言,心中一陣感慨,他難以置信地重復道:“一百零八名羅漢,兩位合體境佛修,就我們兩人活著?”

靜慈菩薩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無奈:“是的,這就是戰爭的殘酷,道門修士陣亡者更多。”

李水道沉默了片刻,才沉痛地感嘆道:“我佛慈悲。”

靜慈菩薩輕輕嘆息一聲:“這是對抗魔族,保衛人族的戰爭,你我都已經盡力了。這種大戰,每三千年就會有一次,已經持續了無數歲月。”

李水道突然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一抹銳芒:“不,這不是大戰,而是祭祀!”

靜慈菩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說什么?”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推測和盤托出:“三千年一次的仙魔之戰,將我們人族修士被驅趕至戰場,與魔族激戰。鏖戰之后,仙尊卻主動撤退,任由魔族吞噬那些戰死的修士的法體和神魂。這樣的模式,難道不是祭祀嗎?”

靜慈菩薩聞言,臉色驟變,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嚴厲的光芒,聲音也冷了幾分:“法海,不可妄言!”

李水道心中一凜,連忙低頭認錯:“弟子妄言了,請菩薩恕罪。”

靜慈菩薩沉默片刻,面容緩和,緩緩開口:“法海,你今日之言,若是傳揚出去,必將引起軒然大波,這種猜測,以后不許再提!你要記住禍從口出。”

李水道聞言,再次低頭,恭敬地回答道:“弟子謹遵菩薩教誨,絕不妄言。”

此刻的院落中,氣氛異常凝重。靜慈菩薩沉默片刻之后,輕啟朱唇:“法海,魔族之患尚未平息,你既然已經歸來,便不可再耽擱,速去軍營報導,聽候調遣。”

李水道心中一凜,他知道靜慈菩薩的話不容置疑。可他仍心存僥幸,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菩薩,弟子能否暫且隱匿行蹤,待魔族之患平息后再現身?”

靜慈菩薩微微搖頭,目光如炬:“你既已現身,便無法再隱匿。仙魔之戰,關乎天下蒼生,你若想要置身事外便是逃兵,罪不可恕!”

李水道心知無法再推脫,只得硬著頭皮問道:“那……弟子若是接了任務,卻無法完成,又將如何?”

靜慈菩薩在此沉默了片刻后說道:“軍令如山,你若當做嬉戲,不愿承擔責任,那么你以后便不要再回天梵佛國,否則必會被佛祖鎮壓。”

李水道眉頭微皺,若是道門修士,什么勞什子天梵佛國不回就不回,大不了遠走高飛。

可佛門修士不行,若是李水道脫離佛門,就沒有辦法享受五十萬佛門信徒的原力加持,此物可以大幅加快他修煉的速度,況且李水道早已習慣了煉化愿力轉換修為,再讓他如同道門修士那般服用丹藥,參悟天道,閉關苦修,根本就做不到。

這算是捏住了自己的命脈!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躬身行禮道:“弟子明白了,定然不會惜命避戰!”

靜慈菩薩點了點頭,她從袖中輕輕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簡,玉簡如同一片輕盈的翠玉葉子,閃爍著淡淡的光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就在李水道疑惑之時,靜慈菩薩望著玉簡,神情莊重而肅穆,她指著李水道緩緩開口,聲音深沉而堅定:“此人乃是我佛門怒目金剛羅漢,法號法海。他曾英勇參與仙魔大戰,可卻身受重傷而走散于亂軍之中。今日,他已然康復歸來,我已查明他并非刻意避戰,而是被戰場所困。此刻,我以此玉簡傳令,命法海速往軍營報道,聽候執令官的調遣。”

隨著靜慈菩薩的話語落下,玉簡仿佛感應到了她的意念,光芒更加明亮了幾分。

李水道知道這是靜慈菩薩在為他解釋,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暖流。他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多謝菩薩關懷,弟子法海定當竭盡全力,為人族而戰,至死方休。”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她輕輕一揮衣袖,一道靈光閃過,一幅詳細的地圖便浮現在空中。那地圖之上,山川河流、城池要塞清晰可見,仿佛將整個戰場都濃縮在了這小小的玉簡之中。

靜慈菩薩指向地圖上一個標注著“軍營”的位置,說道:“法海,你速速前往軍營報道,聽從執令官的安排。”

法海羅漢再次躬身行禮,然后接過靜慈菩薩遞來的玉簡,轉身離去。

在朝陽初升的霞光中,李水道按照菩薩所指的方位,穿過繚繞的云霧,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漫天的錦旗在微風中飄揚,高高聳立的帥臺矗立其中,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當李水道穿云而入之時,他便已經被無數神念所鎖定。

李水道主動停下了遁光,須臾之后,一群身著道袍的劍修迅速圍了上來。他們腰懸長劍,仿佛隨時準備出鞘。其中,一名化神期的劍修更是站在眾人之前,他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夠洞察人心。

“爾乃何人,竟敢擅闖帥營?”那化神期的劍修聲音冷冽,如同冰川中的寒風,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水道停下腳步,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恭敬地答道:“貧僧法海,曾隸屬靜慈菩薩率領的佛門方隊,兩個月前與魔族激戰,戰亂中受傷走散,未曾歸隊。今日特來帥營報道,愿聽從執令官調遣。”

劍修們似乎并不滿意他的回答。他們相互對視,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尤其是那名化神期的劍修,他眉頭緊鎖,仿佛在思索著李水道話中的真偽。

“你說你是與魔族激戰,戰亂中走散?”那劍修質問道。

李水道雙手合十:“正是,出家人不打妄語。”

“你既然走散,為何兩個多月都未曾歸隊?這分明就是惜命避戰,想要逃避責任!”那劍修厲聲呵道。

李水道微微嘆息:“貧僧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至于兩個多月未曾歸隊,實因我傷勢過重,一直在山中養傷,這才未能及時歸隊。”

“哼,口說無憑!”那化神期的劍修冷哼一聲,揮手示意,“給我拿下他,搜身檢查!”

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名劍修迅速上前,將李水道團團圍住。他們沒有給李水道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封印了他的法力。隨后,他們開始仔細地搜身檢查,試圖找出李水道所說是否屬實的證據。

李水道沒有做任何抵抗,他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劍修們搜身檢查,幾名修士只從李水道身上搜出了一枚翠綠色的玉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你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身上怎么連個儲物袋都沒有?”一名劍修疑惑地問道。

李水道雙手合十:“出家人孑然一身,講究的是四大皆空。我無欲無求,自然不需要攜帶太多的東西。”

“那你的法寶呢?”另一名劍修追問道。

李水道嘆了口氣:“早就在仙魔大戰時損毀了,哪還有什么法寶?”

幾名劍修對視一眼,默不作聲,他們將李水道押解至帥臺之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營之中。

營帳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映照出執令官那張威嚴而肅穆的臉龐。他坐在一張鋪著虎皮的木椅上,面容沉靜,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真偽。

一名劍修恭敬地將一枚玉簡遞上,執令官輕輕接過,閉上雙眼,手指在玉簡上輕輕滑動。隨著他的動作,玉簡中傳來一個溫柔而莊重的聲音,正是靜慈菩薩親自留下的影與音。

有靜慈菩薩做保,督戰隊絕不可能治此人的罪。

執令官猛地睜開雙眼,他迅速站起身,臉上原本的威嚴中多了一絲和煦,親自走下高臺,來到李水道面前

執令官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劍修解開李水道身上的封印。那些束縛在李水道身上的法術封印紛紛消散于無形。

“法海大師,真是對不住。”執令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誠懇地賠禮道歉,“我手下的人有眼無珠,竟然將你當作逃兵抓捕。請你不要見怪。”

李水道搖了搖頭道:“無妨。我法海只要能夠為人族而戰,守護這方天地,縱死無悔。”

執令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他轉身面向周圍的劍修,聲音洪亮而威嚴:“諸位,這位法海羅漢,是我們人族的英雄。他一手雷法震天動地,當日他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將一手大羅法雷狠狠地砸在了合體境魔修的頭上,大漲了我人族的威風。”

此言一出,周圍的劍修們紛紛露出震驚之色。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中充滿了對李水道的敬佩與欽佩。

“法海大師,我們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您不要見怪。”一位年輕的劍修走上前來,向李水道鞠躬致歉。

李水道微笑著擺了擺手,道:“都是誤會,不必放在心上。“

執令官見李水道如此深明大義,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他沉聲道:“法海大師,我決定任命你為刀鋒斥候,為我軍之鋒,斬妖除魔。”

李水道微微頷首,雙手合十,輕聲道:“多謝上官信任,法海必不辱使命。”

執令官面色肅然,聲音洪亮:“刀鋒斥候,法海聽令!”

李水道立刻回應:“法海在!”

“我命令你,即刻前往積云谷,滅殺游散魔修,肅清我人族隱患。”執令官手中甩出一支令箭,它帶著破空之聲,穩穩地落在李水道的手中。

李水道緊握令箭,眉頭微皺:“就我一人前往嗎?”

執令官點了點頭:“積云谷的魔修雖多,但大多是游散之輩,并未形成大軍。若派出大軍前往,恐引起魔族警覺,反而打草驚蛇。你一人前去,更為靈活機動。”

李水道思索片刻,又問道:“那需要殺多少魔修,才算完成任務?”

執令官沉聲道:“至少要殺一個同階魔修。”

李水道心中一凜,但面色依舊平靜:“若是積云谷沒有化神期的魔修呢?”

執令官微微一笑:“你且放心,積云谷那個地方地形復雜,極易隱藏,化神期的魔修必定有之。你需帶回魔修的頭顱作為憑證,否則便是違抗軍令。”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我必然殺光積云谷所有魔修,為人族除患!”

執令官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叮囑道:“若遇到煉虛境的魔修,切不可力敵,速回稟報,我自有安排。”

李水道再次行禮:“遵命!”

當李水道轉身離開之際,一名劍修走上前來,低聲對執令官道:“上官,積云谷的魔修實力不弱,此前已有多名斥候臨陣脫逃,這任務交給此人,怕是……”

執令官擺了擺手,打斷了劍修的話:“道門修士追求的是長生,不愿涉足這等兇險之地,臨陣脫逃并不意外,可佛門修士不同,他們靠愿力修行,絕不可能擅自逃離,若他敢脫逃,無天佛祖絕對容不下他,那么他的道法修行就此停滯,永不可能再進一步。”

“原來如此。”劍修露出恍然之色。

“積云谷的硬骨頭,恐怕只有這法海才能啃得下來。”執令官面色陰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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