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素景走了,許含和小陸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了。
油、面粉、雞蛋、牛奶、糖、鹽,準備好所有材料之后,許含命人搬了把搖椅躺了下來。
“一號,你把油稍稍加熱,放盆子里。二號,你把面粉加進去,攪拌均勻,攪拌好了給我看一下。”
二號是個微微發胖的婦人,她手臂粗壯,極為有力,盆子里的面粉不到片刻就被她攪拌得細膩光滑。許含連連稱贊,揚聲吩咐:“三號,加入兩勺牛奶,二號繼續攪拌。”
二號被夸了之后,手上的動作更是有勁,沒過多久便攪拌好了。
“四號加入五個蛋黃,一個全蛋。”
這廚子里的人有幾個是許宅過來的,對于許含的風格早就習以為常了,一輪到自己做事,便利索地干完了。
許含毫不吝嗇贊美,待二號攪拌成了面糊糊后,她便讓另一個極善長調雞蛋的廚子將蛋白打發至密集的泡沫狀。加入鹽和砂糖,打發至軟尖峰的蛋白霜。
接下來的這一招十分關鍵,許含從二號手里接過了盆,雙從蛋白霜里取了一小部分加入進來,緩緩攪動,直至均勻后,把剩下的蛋白霜全部加了進去,輕輕翻滾抖勻。
最后將攪拌好的黃色面糊全部倒入一個鋪好了烘焙紙的模具里面,輕輕震了兩下。最后將模具放入鍋中,鍋底加了一節手指高矮的水,大火預熱后,調成小火,慢慢地烘烤著。
半個時辰后,一揭開鍋蓋,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驚嘆聲:“哇!好香啊!”
只見鍋上升起一卷雪白的煙霧,霎時間濃郁的奶香噴面而出,溢滿了整個廚房!
許含湊近聞了聞,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那塊金黃色的蛋糕,只見那肉肉的蛋糕又軟又彈,點點頭十分滿意:“大功告成!”
“什么大功告成?”一聲清冷的聲音自廚房門外傳來,廚房里的所有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謝玙穿著一襲白底青紋長衫款款踏入,明明混亂擁擠的廚房一時間竟變得光明亮堂了許多。
許含一見他臉上大喜,幾天的陰郁一掃而空:“大壽星來啦!我這不是沒了驚喜只能做些登不得堂面的吃食給你慶祝嘛!”
說著,她不顧剛出鍋的熱燙,雙手捧起那一大鍋金黃色的蛋糕呈到了他面前:“趁熱,快嘗嘗,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謝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輕輕捏了一小塊,他這才發現這東西十分燙手,眉頭一擰訓道:“還不快放下來,這么燙你感覺不到嗎?!”
許含這才將蛋糕放在一旁,沖到放水的大缸旁,急急地將手伸了進去,霎時清涼之感直沖腦際。她不由得嘆了一聲:“真舒服啊!”
謝玙一邊讓人去取燙傷藥,一邊問道:“你一大早就折騰出這個……點心?”
“那不是點心,它叫蛋糕,是專為你設計的。如今只不過是打了個模子,還有些東西沒放上去,要不你在一旁等等?”
許含歪著頭看向他,滿臉期待。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成功。可現在看這蛋糕,似乎還不錯,便再次有了信心。
謝玙不置可否,他看了眼許含的臉色,白里透紅,原本因著受傷而掉了的肉又長了回來,圓圓潤潤,襯得那雙帶笑的桃花眼都小了許多。前幾天的不快頓時拋到一邊,對她的殷勤很是滿足。
“來來來,所有人聽令,按編號排好隊,我們馬上進入下一輪工作。”
最終的成果是,一個用各色水果擺出來的大蛋糕,上面還拼著四個大字:平安吉祥。
有了第一個蛋糕,再做后面的就容易許多。為了慶祝他的生辰,整個宅子里的人都分了一塊。
到了晚上,許含又邀請了秦琉璃和陳太熙過來,四個人圍著篝火舉杯相慶。杯子里盛的都是她專門調制的果子酒,香甜可口,別有一番滋味。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許含舉起手中的杯子,朝謝玙說道,“你知道嗎?整個大焱,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不必顧忌他人目光,活出一個最真實的自己。什么女尊男卑,都是手里的權和錢說了算。反正我是最頂你的那個人,往后我也是支持你的!年后的新政,一定能順利推行出去的!”
謝玙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好幾次見她想偷偷倒點果子酒喝,都被他給攔下了。他知道她杯子里現在盛的只是茶水,但她說的這一番話卻情真意切,讓他很是動容。
“借含兒吉言,一切順利。”兩杯相碰,目光相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琉璃的眼神在他們兩人身上流轉,灑脫一笑,舉起手中的杯子朗聲笑道:“有世女這個智多星,殿下的新政定能順順利利的!”
陳太熙雖是斯洛國人,但對謝玙卻也是打心底佩服。與面前這三人相交,他覺得自己拼了命地來到大焱是值得的。
“爽快!”
許含仰頭一飲而盡,此時的她才真正理解那句古語: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的她卻是茶不醉人人自醉。
一時開懷之下,她抓過幾根筷子,就著幾只裝著或多或少的酒水的杯子,輕快地唱起了那首她煩悶時候最愛聽的曲子。
“凡塵一世多無聊,
再見回首全寂寥。
天地廣闊任遨游,
人間白發天未老。
青山披雪水流長,
腸斷癡情最可笑。
唱到后面,陳太熙自一旁折下一葉草,放置口中,也附和著吹了起來。秦琉璃雖不會吹奏,但和著他們的節奏,在小幾上輕輕擊打,也一齊哼唱了起來。清揚的小調,輕快的唱詞,連一向內斂的謝玙也開口跟著唱起來。
四人的快活恣意頻頻引得宅子里的下人觀望,直到入了夜,他們才停下來。
許含畢竟傷勢還未痊愈,在院子里唱著唱著便睡了過去。謝玙讓人取來薄毯,將她一包打橫抱在了懷里。
他如此霸道的舉動,毫不在意旁邊還有秦琉璃和陳太熙,反而更像是無聲地對他們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
秦琉璃如此聰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幸而他早有準備,不過淡定一笑后,便帶著陳太熙起身告辭離去。
出了門,秦琉璃一路沉默。直到陳太熙回到家門口時,他才問起秦琉璃。
“你喜歡她?”
“嗯。”
“可是你放棄了。”
“嗯。”
“太可惜了!”
秦琉璃自嘲一笑:“他們兩個才是最好的。”
陳太熙聳了聳肩,說道:“不去爭取你怎么知道他們就是最好的?”
秦琉璃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有些事情不需要爭取就知道結果,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給大家徒增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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