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能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窺視別人的香境,丹陽郡主則可以在已知香境的情況下,強行破了香境界,僅這點,目前還說不好誰更優秀。
百里翎笑瞇瞇地看著凈塵道:“為何不順便試一試她的能力究竟到哪?”
丹陽郡主會破香境,卻不代表,她能破開凈塵的香境。
安嵐的偷窺香境和丹陽郡主的破開香境不一樣,前者是無意識的,更近乎是命運的安排。而命運這等東西,既縹緲,又強大,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有挫敗的時候,也是人,所以也不會例外。而丹陽郡主破開香境的行為,則是有意識的,因而,可以襯得上是在香境里跟正面較量,若用個文雅點的說法,便是——斗香。
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凈塵若真奈何她不得,那這個稱號可就是個笑話了。
凈塵一臉誠懇地道:“丹陽郡主是金枝玉葉,小僧明白她的心意便可,何須節外生枝。”
普通的斗香,不過是評香味,評意境,評香名,評香方等這些東西,無論輸贏,都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但當斗香上升到香境后,就完全不同了,在香境里,甚至可以讓死亡真的發生。因此,即便是,也不會輕易斗香境。
百里翎嗤笑:“我瞧你就是偷懶。”
凈塵面上一紅:“阿彌陀佛,小僧絕不是懶惰之人。”
百里翎正要問白廣寒究竟選哪個,白廣寒卻直接轉身走開了,百里翎就要追過去,不想凈塵忽然往前兩步側身攔了他一下:“維持香境整整三天。即便是白廣寒也會累的,你就別鬧他了。”
百里翎抱著胳膊站在那,微微瞇著眼,看著白廣寒的背影道:“真是個沒勁的男人。”
崔文君從金雀嘴里知道,安嵐遲到的原因后,沉默了好一會,才問:“你說。那位婆婆姓安?是娘家姓,還是冠的夫姓?”
金雀有些戰戰兢兢地坐在旁邊,想站起身,又不敢。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能跟長香殿的平起平坐,所以腦子有些發懵,說話也有些不利落。崔文君問出這句話后,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想了好一會才道:“這個,奴,奴婢也不清楚,自奴婢進源香院起,大家就都這么稱呼安婆婆了。”
崔文君便不再問。半闔著眼坐在那沉思,安婆婆,原來還在長香殿呢。她都快忘了這個人了。片刻后,她往銅雀臺外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金雀有些愣愣地坐在那,不知這會兒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好,旁邊的淺明有些郁悶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臉驕傲地撇開臉。
柳璇璣卻歪著那打量著金雀,剛剛,金雀在下面那一哭,實在是讓人印象太深刻。而且。明明是完全不同了兩小丫頭,但那一刻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照鏡子。
崔文君出去的時候。百里翎正好進來,兩人擦肩而過時,百里翎忽然站住,笑瞇瞇地問了一句:“崔先生也對我家小丫頭感興趣?”
崔文君卻看都不看他,就直接朝凈塵走過去,百里翎遂幸災樂禍地看了凈塵一眼,也不理凈塵求救的眼神,笑瞇瞇的走開了。
凈塵只得雙手合十,對朝他走過來的崔文君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崔先生,別來無恙。”
崔文君淡淡地看了他好一會,才開口:“他在哪?”
凈塵一臉誠懇地道:“小僧這些年都在寺里,不曾過問紅塵俗世。”
崔文君移步走到欄桿處,垂下眼,看著剛剛安嵐和金雀站的那個地方:“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她這話不是玩笑,除去她的地位不說,僅憑她清河崔氏嫡系女的身份,就足以影響到很多事情。更何況,她看起來還很年輕,很貌美,有足夠讓男人癡迷的條件。
凈塵手里拿著一串佛珠,寬大的袖袍被銅雀臺上的風吹得鼓鼓的,時而獵獵作響,更顯得他身材高大修長,加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即便是光著一顆腦袋,并且依舊是僧人的打扮,卻也一樣讓銅雀臺上的侍女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丹陽郡主聽到自己入選后,還不急欣喜,接著又聽到安嵐也入選的消息,并且,赤芍明白告訴她,眼下她們只是白身邊的侍香人,但是最后,真正的侍香弟子,只有一位。只要侍香弟子被定下,那就相當于是的繼承人,天樞殿下一任的主人,到時,沒有被選中的,自當就要聽命于被選中的人。
“郡主不用著急做決定,已經吩咐,給郡主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赤芍說著,就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接著道,“或者,郡主可以去問問崔的意思。”
丹陽郡主一愣:“這也是白的建議?”
赤芍垂下臉,微微欠身:“不是,是我多對嘴了,請郡主別放在心上。”
丹陽郡主遲疑了一下,才又問:“安嵐姑娘,是什么意思?”
赤芍抬起臉,淡然道:“安嵐只有一個選擇。”
沒錯,安嵐只有一個選擇,只有一個機會,自然不會猶豫,更不可能會拒絕。
所以,但她確認自己真的能以身邊的侍香人進去天樞殿后,她才總算回過神,而這會兒,景炎卻忽然開口:“知道方玉輝為什么沒有別選中嗎?”
安嵐有些茫然地搖頭,她有自知之明,真比較起來,方玉輝比她優秀很多,其實,三人當中,她是最普通的一個。
景炎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所有人都以為要找最優秀的人,其實世人都誤會了,那樣的優秀,完全可以培養。”
安嵐詢問地抬起眼,有些想不明白景炎為何要說這些話。
“要找的,從來都只是合適。”景炎遲疑了一會,才道,“你和丹陽郡主,更符合白廣寒的要求?”
安嵐怔然:“什么要求?”
景炎微微一笑:“以后你便知道了,若是你能一直留在天樞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