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師

第194章 幫忙

“會開鎖的小姑娘,真想看看清耀夫人當時那張臉……”柳璇璣瞇著眼睛趴在羅漢床上,長發傾瀉,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琵琶上的琴弦,慢悠悠地道,“我喜歡手巧的小丫頭。”

桌案旁,謝云正執筆替她寫花箋,聽了這話,只是瞥了她一眼。

陽光自窗欞外照進來,斑駁的光落在他臉上,愈加顯得那張面容如蘭似玉。柳璇璣微微起身,手支著下頜,歪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

長安謝氏,其歷史比唐國還要深遠,出過數位手握重權的內閣宰相,如今更是出來一位。但是,世人提起謝家,首先想到的卻不是謝家子弟在朝中任何官職,也不是長香殿的謝云,而是,謝氏的書畫。

謝家最初是以書畫揚名,后引領,最終成一脈,千年傳承。

提起書畫大家,沒人會略過謝氏。

謝云是謝氏嫡系,自小就得家族精心栽培,若說他的香是萬金難得,那么他筆下的字畫,亦稱得上是千金難求。

的香會,之所以令人趨之若鶩,除去那神秘莫測的香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在香會上的每一點享受和見識,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譬如柳璇璣的香會上所用的每一張花箋,拿出去,都能炒出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價格。柳璇璣極少辦香會,而她辦一場香會所用的花箋,最多不過十二張。

因謝云的身份,在世人眼中,早就超凡絕俗,故而即便是王侯將相,也不一定能讓他提筆著墨。所以,這“千金難求”,其重點不在千金上,而在難求上。

但是,這份“難求”,在柳璇璣面前,永遠是例外。

半個時辰后,謝云放下手中的筆,然后抬眼看向還靠在羅漢床上的柳璇璣,見她還是那副不羈的模樣,坐沒坐相,愈顯妖嬈,便習慣性地微微蹙眉:“在男子面前,你就不能坐得正經些,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柳璇璣咯咯咯地笑了,翻身從床上下來,也不穿鞋,踩著厚厚的地毯,赤足走到謝云跟前,手放在他肩膀上,打量著他道:“這么多年了,你這古板的毛病怎么一點沒改,而且……還是那么口是心非。”

她說著就在他耳朵上輕輕吹了一口,謝云的脖子即紅了,遂有些惱怒地瞪了柳璇璣一眼,但卻沒有推開她,可是也沒有順勢占她便宜,只是正正經經地站著,當稱得上君子如蘭。

“畫得不錯。”柳璇璣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就轉身,拿起其中一張花箋看了看,然后瞟了他一眼,“還有個忙要你幫。”

謝云整了整袖子,淡淡道:“你還有什么事?”

“幫我去百里翎那要兩個人。”柳璇璣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張花箋,放在唇邊,看著他道,“那妖人跟我不對付,我若去說,他指定不答應。”

一樣的超凡地位,一樣的美艷妖嬈,一樣的肆意風流,本該是惺惺相惜的兩個人,偏偏卻相互看不上,并且處處爭鋒相對。

謝云手上的動作停下,看了柳璇璣一眼,目中又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你要插手他們的事?”

“呵,你跟我已經是心有靈犀了嗎。”柳璇璣走過去,拿那張被自己吻過的花箋在他下巴那輕劃了劃,“我還沒說呢,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謝云奪過她手里的那張花箋,又蹙起眉頭:“白廣寒的事沒那么簡單,你別去插手。”

柳璇璣微微揚眉:“怎么就成他的事了。”

謝云理好衣袖后,握著那張花箋負手道:“你剛剛提起那姑娘可不就是百里的人,跟安侍香是一個香院的,如今只要是跟安侍香有關,天樞殿那邊都會留意。”

“這么說,你是不答應了?”柳璇璣偏著腦袋看他,媚眼如絲,“真讓我親自過去跟那妖人討人?到時候怕是免不了又要跟他打上一架,他能耐不小,我保不準次次都能贏,你不心疼?”

謝云又皺起眉頭:“你這是為何?”

“日后你便知道了。”柳璇璣輕輕嘆了口氣,手放在他肩膀上,唇邊含笑,聲音微啞,“不會讓你白白幫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說。”

她這樣的誘惑,似有意又似無意,謝云撇過臉,淡淡道:“百里翎不一定會答應。”

柳璇璣道:“我直覺,他不會不答應。”

謝云想了想,又看了看時間,便轉身離開,只是剛出門,柳璇璣在后面笑道:“記得給我補一張新的花箋,那張沾了我的口脂的,就送你了。”

謝云腳步微頓,將自己手里的花箋翻過去,果真看到上面印著一抹的紅,幽香撲鼻,他回頭,便見那女人倚在門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姿態妖嬈,顛倒眾生。

“安侍香,給我吧。”安嵐一進去,葉清清就道出這么一句。

安嵐面上露出不解:“不知李夫人要什么?”

“安侍香何須在我面前裝糊涂,昨日發生的事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葉清清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安侍香不必有所顧慮,我已同郡主說了,昨日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再不會追究,所以,安侍香趕緊將調換的信給我吧。我也不會偏向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到時誰能幫上李家,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安嵐嘆了口氣,搖頭道:“李夫人真是誤會了,我身上并沒有您需要的信,昨兒金雀也確實沒有調換那匣子里的信。”

“你——”葉清清眉頭緊皺,丹陽郡主也有些意外,她不明白,安嵐到現在還死撐是為什么,難不成心里還擔憂?丹陽郡主正要開口,安嵐卻看著葉清清,提前問出一句:“李夫人,你為何想看李殿侍長的信?”

葉清清一怔,隨后眼神變了幾變,好一會才開口道:“既然是他給我的,我當然想看看到底說了什么。”

安嵐又道:“夫人不是將以往的事情都忘了嗎。”

葉清清道:“沒錯,但我唯獨記得他。”

安嵐又問:“記得他什么?”

很溫和的語氣,但因是追著問的,所以聽起來似乎帶著質問之意。

葉清清愣住,丹陽郡主也有些詫異,就低聲道:“安嵐,你怎么了?”

“我也曾失去一段很長時間的記憶,所以,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安嵐看著葉清清道,“夫人是想找回那段記憶,還是,只是想知道事隔多年后,李殿侍長要對您說的話?”

葉清清怔怔地看著安嵐,安嵐接著道:“我可以幫您。”

丹陽郡主不由從椅子上站起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