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漓這次是晚上走的,白天他招封地官員在前院議事,阿玉在院中為他準備行裝。
“再過些日子天氣就熱了,將繡房趕制的里衣全部都帶上吧。還有鞋襪,有的都帶著,后面再吩咐做些留在府中用……”
阿玉事無具細地交待著,光衣裳鞋襪就給男人準備了幾大箱子。
“娘娘,你先歇一會吧,剩下的事情讓她們收拾便好。”
半芝上前將阿玉扶住,要帶她去廂房。
阿玉也感覺自己有些累,在榻上靠了一會,后面讓人將兒子抱了過來。
“娘娘。”
半芝將阿秋放在榻上,低聲對阿玉道,“這個月你的月事未來,是不是請曹良醫過來看看?”
阿玉本來在逗兒子來著,聽見這話身子一僵,想男人晚點就要走了,搖頭道,“晚點再說吧,現在太早了,也未必看得出來。”
她清楚半芝的意思,想到可能又有了,心跳有些快,伸手捂上小腹,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心中滋生。
半芝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娘親又有小崽子了?
阿秋盯著她的肚了失了神,他雖然有點聽不懂剛剛那些話,可看娘親的表情就能猜到大概。
那是只會向自己露出的憐愛之情,難不成以后也會分給別的小不點?
“阿秋?”
阿玉見兒子發呆,舉起手上的玩具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秋斜眼,默默將身子轉開。
阿玉,“……”
入夜,魏漓在聽風院用完膳,就準備要走了。
“殿下,就不能等著明天早上再走?”
阿玉還不清楚哥哥受傷之事,想著男人連夜趕路,只覺得辛苦。
“戰事,不等人。”
“唉,總是這樣打打殺殺,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消停。”
阿玉嘆氣,拿了盔甲親手為男人穿上。
魏漓不言,非太平盛世怎會少了爭端。
還未入夏的時節,夜里還有些寒涼,阿玉為男人披上黑色披風,抱著兒子送他出門。
今夜月圓,寒露、宮燈、簌簌蟲鳴。
一男一女至臺階而下,甬道上很快出現一長一短兩個人并排的人影。
“外面,有些涼,不必,再送了。”
魏漓停步,轉身看著同樣仰頭看他的女人。
“安心,等我。”
他伸手捧了一下女人的臉,后面將視線放在她懷中那個小人兒身上。
小家伙睜著兩只大眼睛特別精神,看過去時還在沖自己笑。
那是一種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說快滾。
魏漓莞爾,也伸手去撫了撫兒子的臉。
阿秋有些不明突如其來的這種親密舉動,臉上的笑容都隱去了,一臉懵的盯著這個投下身影就能將他母子倆罩住的男人。
“走了。”
魏漓一笑,止住阿玉的腳步,身影漸漸消失,帶著門口的周進等人一起向前院。
阿玉慢慢走到院門口,等到視線中的那個人影看不見了才輕輕嘆了口氣。
“娘娘,回去吧。”
半芝拿了件披風過來給阿玉披上,還從她手上將阿秋接過去。
“回吧。”
濱山,縱縣。
入夜的城內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魏煜打馬帶著十幾個人入城,回到城邊的臨時指揮住所。
“小王爺。”
有親隨從里面奔出來迎接他,本有話要說,結果前面的人頭也不回就進去了。
如今的魏煜跟世子無疑,只不過已經反叛,沒有再沿用之前的稱呼,齊王又沒有稱帝,眾人便稱呼魏煜為小王爺。
“讓人備水沐浴。”
魏煜入廳向廂房那邊,他一路走著,也開始在解身上的盔甲,可真當去到房里,動作又停下來了。
“你怎么來了?”
魏煜將已經半開的衣襟合了起來,看著里面的女人有絲絲不悅。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
一身紅衣勁裝的女子緩緩站起,抿唇看著魏煜神情郁懣。
“桑洛,不是說這里很危險,讓你在那邊的院子待著,突然跑過來做什?要是良軍半夜偷襲攻城,我怕顧不了你。”
“胡說。”
因他如此狡辯,女子更感委屈,一雙美目就快要掉下淚來。
“我們邊城的女人,何時要你們男人來護。你就是不想見我,不喜歡我。”
她撇嘴偏頭。
“你別亂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別想太多。”
魏煜的聲音軟了很多,上前去握住女人的肩膀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既然你都說我們是夫妻了,我還回什么,自然是共同進退,同生共死。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陪你。”
桑洛輕輕一笑,直接就撲進魏煜的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
魏煜的身子微僵,很快握住她的手將人推開。
“別鬧。如今的戰事陷入僵局,我想良王很快就會過來了,要是不提前做好拐轉局勢的打算,我怕到時陷入苦戰。”
魏漓在戰場上的運籌魏煜已經見識過,如果可以他不想跟這人對上,但他要報仇。
“既然那良王要來了,我們還在這兒等什么,直接全軍殺過去不就行了,反正我們人數上戰優。先前你的看見了,那些良軍膽小怕事,縮在城里門都不敢出,只要我們能攻入城內,早晚殺得那些人片甲不留。”
他不喜歡跟自己接觸,桑洛有些生氣,嘟著嫣紅嘴唇,有些生氣的看著他。
這本應該成為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可魏煜完全感覺不到,還覺得這人魯莽愚蠢。
“那城守得固若金湯,是那么好攻的嗎?再說,就算你拼盡全力殺進去了,到時兩敗俱傷,接下來要怎么辦?元氣幾時能恢復?就不怕別人再殺回來!”
魏煜的樣子顯然是在生氣,桑洛的氣勢立即就矮了一頭。
“行了,行軍打仗的事,都聽你的還不行么。”
“聽話就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魏煜忍住別扭,撫了一下她的臉。
桑洛受寵若驚,臉有些微微紅,立即將男人抱住道,“我想在這里陪你。煜哥,你,你現在都能行兵打仗了,身上的傷應該好了吧,我想跟你同房。”
“什么?一個女子怎能說出這種不害臊的話來?”魏煜又氣了。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有什么?我們那邊女子求求男子也是很常見的事。”桑洛癟嘴,“就你們這里的女人矯揉造作。”
“再等等,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