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萬福

第249章 傳信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阿玉嘆氣,默默掀被上床。

被關在這里已經四月有余,而今她不用再睡暗室,除了不能出院子,別的方面基本正常,當然腳上的鏈銬還在。

阿玉摸了摸已經高聳的肚子,她的生孕已經滿七個月了,發育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她的心境也從最開始的忐忑變得平和。

就是有些想兒子跟男人,雖然聽到不他們的任何消息。

這些日子以來,魏煜還是住在她旁邊,阿玉有時甚至還能見到他。

先前她并不是太清楚,日子久了也知道,當初抓她的那個紅衣女子就是魏煜之妻。

沒想到他會娶那么爽朗的一個女子,可看樣子夫妻倆的相處并不是很融洽,至少阿玉是這么覺得的。

比如現在……

“魏煜,你到底什么意思?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妻?”

桑洛說著眼眶又濕了,伸手將頭上的那些珠釵盡數拔了下來,扔向不遠處的魏煜。

魏煜被丟,后退了一步,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襦裙跟專程弄出來的發髻,皺眉道,“專程弄成這樣子有何意義?一點女人應該有的矜持都沒有。”

他說話時又拉了拉自己的里衣,剛剛正在浴房沐浴,這人不聲不響沖了進來,將他嚇了一跳。

“我弄成這樣有何意義?”桑洛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花了這么多心思還不是想給你看看,給你一個驚喜,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人人都說天家六皇子是個斷袖,可現在他第二個孩子都要出生了。而你呢?成了親卻不同房,我看有問題的不是那魏漓,是你魏煜差不多。”

桑洛氣哭,甩袖本想坐椅子上,動作太大,結果掃掉了桌上的茶盞。

這下子她更氣了,直接將外面的衣裙脫了去。

“穿這些東西連走路都不方便,也不知道你們中原的女人平時是怎么生活的,都不嫌麻煩。”

女人的動作太過于粗魯,魏煜看著只想扶額。

“桑洛,再等等吧,今日探子來報,上原的古將軍已經投降,魏浩的下一步計劃很可能是濱山,等戰事過去我們再行夫妻之實。”

舊太子想打這邊?

阿玉來了精神,立即坐起,支起耳朵。

她的興奮由心底而起,有一種感覺,如果太子那邊真的打過來,良王很有可能參與其中。

那廂,桑洛并不賣賬,而是木然道,“這都是你的借口。先前說受傷有疾,現在身體的借口站不住腳了,就拿這些來說事。”

“魏煜,如果你是個男人,看不上我直接說,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桑洛還能再找,費不著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桑洛已經沒耐心了,她感覺自己被騙了,魏煜一點都不喜歡她,會成親無非就是為了邊城的幾萬兵馬跟糧草。

在魏煜眼中,這女人不光是行為,言語也是粗陋不堪,可想到她為自己付出,壓抑住心中那些不喜,輕聲安慰道,“最后一次,這跟喜歡不喜歡沒有關系,你要明白我哥才過周年忌,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一直沒有跟她成為真正的夫妻,一來是因為無法心悅,還有就是魏煜一直想著死去的那些親人。

他提到這些,桑洛心里的氣倒是少了一些,畢竟當初她也是看中男人重情重義的品質。

“既然不行,那,那我也要在這里睡。”

桑洛使起小性子,魏煜無法,最后只能同意,不過他自己睡了地板。

次日,魏煜早早起身。

看見床上的桑洛還睡著,并沒有打擾她,臉都未洗就那么默默退了出去。

“二公子。”

院子的青石板路上,阿玉帶著兩個婆子正在晨露中賞花,看見魏煜,對他輕輕福了福道。

魏煜點頭,掃了眼那個低眉垂眼的人,道,“晨間寒涼,小心身子。”

“是。”

阿玉輕呢,鵝黃色的衣衫配上很隨云髻,比旁邊的那些金菊更惹人憐愛。

魏煜調轉視線,咳了咳很快就走了。

阿玉抬眸,瞄了眼院門口,轉身道,“回吧。”

三人慢慢回屋,遠遠地,阿玉見到那齊二夫人不知何時正站在隔壁房的門口。

阿玉路過,視而不見,只有她身后的兩婆子向桑洛行禮。

“哼,剛剛看見男人還眼巴巴的打招呼,見著自己就端起側妃的架子來了。”

桑洛冷哼,一個大肚子女人,還以為自己有多大魅力。

屋內,阿玉借著窗戶見那桑洛走了,拿起一旁的繡籃做起針線活來。

這便是她的日常,圈養在這院里除了拿繡活打發時間,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魏煜在生活上并沒有虧待她,想要的東西只要不過份,都會滿足。

阿玉在這里待了四個月,鞋子衣衫做了一堆,想到孩子出生時是冬季,此時正在縫制一頂小皮帽。

她不清楚肚子里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用紅布做底,再往邊上鑲一溜狐毛邊兒。

現下底子已經做好了,阿玉拿著一塊狐皮打算剪了,卻發現那皮子好像被人開過。

阿玉心中一震,想到一種可能輕輕放下剪刀。

“娘娘,你怎么了?”

兩步外的婆子上前詢問。

阿玉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輕輕撫上小腹,裝著在測胎動的樣子,笑道,“我感覺他今天特別有勁兒,不知道是男是女。”

婆子在阿玉身邊伺候得久了,倒不像先前一樣面無表情,也跟著笑道,“看你的肚子比較圓,應該是女孩。”

“女孩剛好,上面已經有哥哥了,長大有人撐腰。”

說到這話,那婆子倒是無言嘆氣,這位良王側妃年紀不大,世面未見多少,倒是挺心寬的,天天戴著腳銬也不見她愁眉,安心得很。

“娘娘,要茶嗎?奴婢讓人給你裝點熱的。”

阿玉點頭,趁婆子去門口叫人之時,將那塊狐皮快速塞到袖中,扲起另一塊,繼續做起帽子來。

是夜,阿玉用完膳便讓人送水去浴間。

在這間屋子里,睡覺都有人守著,能有些私密空間也就是洗澡的時候了。

燭臺下,她從袖中拿出那塊狐皮,摸索片刻,便多邊緣處輕輕撕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