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旗在雅安住了一宿后趕回了沈陽,同行的還有帶著山洞各處取樣的左上校和其他專家。成都軍區安排駐守在雅安的兵站在山洞設置了一個兵營,長期派兵駐守,時常有專家來考察研究微生物集群的生長環境,以期復制生產這種具有極高價值的微生物。
林耀沒管這些,當天就離開雅安回到了成都。一直跟隨保護的戈勇和巴南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發表意見,表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
這些天林耀經常想起夏雨雯,想起迷人的體香,還有溫軟,只是從未主動電話聯系她。夏雨雯從來沒主動打過電話給林耀,藍小晴也只偶爾打電話關心一下林耀的傷勢,從來不提外出游玩的事情,讓林耀一陣心癢。
林耀不知道每次游玩都必須會有夏雨雯同意藍小晴才會邀約,而一直害羞著的夏雨雯當然不會同意見面,她只關心林耀的傷勢恢復得如何。
時間就這么平淡的過去,改名為民紅藥業的康琪藥廠生產很順利,各級ZF組織對公司關懷備至,一路開綠燈,林紅梅也順利的成為了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徹底剝奪了羅濟民簽署重大協議的權力。
羅家功法的修煉進展緩慢,林耀也不著急。按照功法上的介紹,修煉到氣階六級一般需要十年時間,他在小草析出的中性藥氣幫助下,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觸摸到六級的邊緣,已經是進展神速了。
更進一步的奢望當然也有,但穩打穩扎更重要,通過天地精氣修煉的真氣更加凝煉,林耀這段時間的主要精力都花在修煉上,希望早日達到功法里描述的結丹境界。
小草的情況也沒有大的變化,自從在青城山吸取了不知是千年還是萬年的菌靈芝藥氣后,裂開了一個縫隙,然后就沒有了變化。只有當林耀吸收珍貴藥材的藥氣時才變得活躍一點,除此就是死氣沉沉的一顆種子,連尾巴都經常縮在種子里不露面,讓林耀一陣心結。
林耀也生出了到深山野嶺探險尋寶的念頭,為了讓小草能夠變得更好,只是成都的事情脫不開身,為了避免解釋配方的變更,他還得定時去藥廠將配方中的毒氣吸收干凈,加上小古力的照料,出行的念頭只能被壓下。
“小林,你趕快過來一趟,你父親出事了。”文佑民在電話里語氣十分焦急,才說完一句電話就掛斷了,再撥過去就是無法接通的提示。
林耀的心猛的提了起來,一陣惶恐直襲大腦。
“大哥,快,我們馬上趕到藥廠,我爸出事了。”林耀將懷里的小古力一放,沖進臥室帶上急救包就往門外沖,出門時撇見小古力傻傻的站在原地露出委屈的表情,趕緊補充了一句,“力力乖,爸爸有急事去找爺爺,你在家里等爸爸回來。”
“噢。”小古力這才恢復了過來,很乖的應了一聲,被趕過來的阮玲玲環入懷中。
林耀沖到樓下時,戈勇已經將面包車發動,一同急沖下來的巴南快速拉開車門,將林耀拽入車中,然后沖上關門。
戈勇在林耀剛被甩上車廂時就啟動加速,巴南自然有辦法上車,他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什么事情?要不要緊?”
“不知道。”林耀喘著氣回答,臉上滿是慌亂,“文叔叔電話里沒說,估計很嚴重,我馬上打電話。”
面包車快速的開出王朝府邸小區,沿著二點五環道馳往西二環外的藥廠。文佑民的手機依然無法撥通,撥通了父親羅濟民的手機后,才重新聯絡上,不過接電話的依然是文佑民,語氣依然很焦急,仿佛在跟什么人搏斗似的,只說有異狀叫他趕緊過去,沒說幾句又掛斷了電話。
林耀的心頭生起不祥之感,好在馬上就接到了坐鎮在藥廠的沈若華的電話,這才了解了一些具體情況。
羅濟民出事了!不知名的病狀讓他痛苦的翻轉在藥廠臨時住處的床上,附帶著口腔和鼻孔流血,瞳孔有些時凝時散的癥狀,全身的皮膚變得有些烏青。
文佑民判斷不出病情,從未出現過的癥狀讓他一時間慌了神,準備撥打120時被沈若華制止。在老兵們的心目中林耀具備最高深的醫術,連醫院都束手無措的囡囡和虎子都被拯救過來,沈若華擔心這種不知名的癥狀送到醫院會反而延誤了病情,這才壓下文佑民申請醫院急救的沖動,讓林耀趕緊過去。
“大哥,不顧一切加快速度,我爸危險!”林耀帶著哭腔吼叫,戈勇立即將油門一踩到底,完全不再顧及交通規則,急速沖向十多公里外的民紅藥廠。
高超的車技淋漓盡致的顯露在眾人面前,此時的林耀無心欣賞,滿腦子都是擔憂,他擔心延誤了一秒鐘就會失去父親的生命。
此時胸口的小草也發生了變化,仿佛能夠察覺到林耀的激動情緒,種子末端的小尾巴一伸一縮極不穩定,一副十分焦慮的樣子,這些林耀沒心思考慮原因,雙目直直的盯著前面的道路。
所有的紅燈都被戈勇無視,不管多么密集的橫向車流,小面包車都一頭扎進去,然后通過瞬間的加速和剎車穿透而過,小范圍的漂移技巧運用到了極致,所有追趕他們的交警都被遠遠的甩在身后。從南二環外的住處,到靠近西三環的杏林藥廠,十四公里的距離戈勇竟然只花了九分多鐘就趕到,一頭扎進民紅藥廠,直沖向文佑民的臨時住所門外。
“讓開,我來。”林耀沖向躺在穿上的父親羅濟民,此時羅濟民被幾個人用力按壓著四肢和腰部,避免他的反抗。
林耀首先準備查看瞳孔反應,雙手扶握父親羅濟民的臉頰,當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對方的下頜骨時,胸口的小草猛然振動,瞬間生出尾巴出來,并分裂成兩根觸須一左一右的直達他的手掌心,然后毫不猶豫的沖進了羅濟民的體內。
有情況!林耀瞳孔劇烈收縮,這是最危急的情況,才會引起小草的急劇反應,他立即全力驅動身體里的醫療真氣,從兩只掌心送出體外,進入父親羅濟民的脖子位置。
瞬間離體的小草觸須直接從左右方向繞到羅濟民的胸口,目標正是心臟位置,一邊游走,一邊還施放出藥氣,這股藥氣在羅濟民的體內擴散,讓他的掙扎的力度有了減小的趨勢。
有活物!父親心臟里有異常的活動生物!
從小草觸須的反饋信息中獲得了令人震驚的事實,父親羅濟民的心臟里寄生了一直甲蟲狀的生物,此時這只甲蟲正在噬嚙心臟,這才造成劇烈的疼痛和血液循環障礙全身缺氧。
蠱!是蠱蟲!一個念頭瞬間出現在林耀的腦海,這種在《貫中醫典》中有過描述的巫道手段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林耀頓時感覺束手無措,只期望小草能夠解決。
小草的觸須已經包裹住了那只甲蟲,并往心臟外面拉扯,甲蟲的位置緩緩的發生了改變,看來這個蠱能夠被小草解決,林耀懸著的心稍微安定下來,此時甲蟲被包裹起來后,羅濟民也停止了掙扎。
甲蟲一點一點的離開心臟,林耀感覺它的體積如同芝麻大小,卻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生物竟然差點要了父親的性命。此刻小草顯得有些游刃有余,一條觸手包裹甲蟲并拉扯,另一條觸手停留在羅濟民的心臟位置,小幅度高頻率的震動起來,隨著震動還釋放出大量的藥氣,林耀感覺在這些藥氣的作用下,父親受損的心肌被快速修復,不一會就重新變得穩健有力起來,并開始正常的收縮和松弛,驅動身體的血液循環運行正常。
甲蟲終于被拉離了心臟,懸浮在了心臟外圍的胸腔里,這時候林耀才真正松了口氣,涉及到關鍵的心臟位置,又是如此神秘莫測的蠱蟲,讓他之前發現的那一刻全身震驚,冷汗已經浸透了全身的衣服,眉毛上也積聚了大滴的汗珠。
突然,包裹著甲蟲的小草觸須抖動了一下,將全神貫注的林耀也驚得全身一抖,難道是小草比較虛弱了?還是因為離體的觸須過長的原因?
一邊全力施放真氣一邊關注小草的林耀頓時有了主意,嘗試著將右手的手掌緊貼著父親的皮膚向胸口滑去,“大哥,快幫我將他的衣服割開,其他人都出去。”
戈勇馬上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雙手一閃,林耀右手下方的衣服全部劃開,一點響聲都沒有發出。林耀立即將手掌移到了父親胸口,心臟的正上方位置。
縮短了觸須長度的小草果然恢復了能力,甲蟲被快速的拉向肋骨,通過肋間肌肉擠出體外。左手釋放出來的小草觸須變得更加活躍,心肌損傷解決后,觸須延伸到羅濟民全身各個位置,從那里吸收了很多藥氣,這種灰色的藥氣很顯然屬于毒氣范疇,讓林耀心中更添憤怒。
出來了!
右掌透出的小草觸須瞬間縮回到體內,速度迅捷無比,等林耀感覺到時,甲蟲已經跟隨著觸須直達林耀的胸口,縮緊了種子內部,讓林耀既驚訝又惶恐,他感覺到小草的種子在吸取甲蟲體內的藥氣,龐大的藥氣不斷的從甲蟲體內被吸出,然后瞬間被小草吸收。
等到左掌的觸須也縮回時,林耀只感覺一陣疲憊,全力釋放真氣已經持續了十來分鐘,這種不顧一切的催動真氣實屬大忌,修煉功法上早有記載,但林耀無法不為。
“耀兒,你來了?”羅濟民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林耀的關注,他收回了注意在小草身上的注意力,抬頭看向父親。
“老爸,你沒事了,先休息一會,我叫文叔叔給你送電原液過來,補充一下體力消耗。”林耀的目光里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心中的怒火急驟迸發,此刻卻也只能死死壓著不表露出來。
“耀兒,我知道是誰干的,你別害他性命。”羅濟民的聲音很凄苦,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那不行!我一定要他死!”林耀瞪著眼睛大聲喝道,眼睛里的血絲迅速布滿整個眼球,讓他看起來極為恐怖。
“耀兒,我現在才聽懂了他的話,他說過不會讓我死的,只想讓我感受一下痛苦。”羅濟民費力的想支撐著坐起來,“你別太生氣,是你二伯,之前你二伯跟你奶奶過來了,找我談了一會話,一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我估計是那個人使的手段。”
“本來也沒聊什么,就只你奶奶過來看望了我一下,說了幾句家產,但你二伯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當時我沒聽懂,現在懂了。”羅濟民的神情更是落寞,順從的按著林耀的意思重新躺下,“他說要讓我吃點苦頭,然后再跟我聯絡,現在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老爸,這哪是吃點苦頭啊,這簡直就是要你的命!”林耀壓著聲音,避免驚擾了父親,“你不知道,他們給你下蠱了啊,是下蠱啊,我晚來一點,說不定你的整個心臟都被蠱蟲吃沒了!”
“啊!是蠱?這是只在傳說中才有的巫道,他們怎么可能通曉?”羅濟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望著林耀,“耀兒,你什么時候也學會了蠱術?這種旁門左道可不能學來害人!”
“老爸,你放心,我不會下蠱,現在還只稍微會一點點解除蠱蟲的手段,你身體里的蠱蟲被我殺死了,沒事了。”林耀溫言安慰,馬上又開始冒火,“不殺了他我就不做人了!”
“耀兒。”羅濟民提高了聲音,“你二伯只想讓我難受一下,他沒想要我的性命,你懲罰他可以,但不能要他性命。”
“老爸!”林耀大聲叫了起來,聲音極度悲憤,“你自己學醫的,剛才那情況不清楚?那哪里還是不要你性命?我再晚來一分鐘你就沒了!就沒了!”
“也許只是那個下蠱的人沒有控制好蠱蟲吧,你二伯原本的意愿不是要殺死我,也就是想要家里的方子而已。”羅濟民心里當然清楚自己剛才的危險情況,語氣顯得毫無信心,“耀兒,別殺人,答應爸爸的唯一要求,只要你不殺人,怎么對付他我都同意。”
林耀喘著粗氣看著父親,好長時間后才猛一點頭,“好,我不殺他,我讓他殘廢,讓他永遠失去味覺、嗅覺,永遠只能躺在病床上哀嚎,我讓他生不如死!”
戈勇站在一邊,聽清楚了林耀父子的每一句話,此時他沒有開口,臉上的神情很漠然,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冰冷的眼神有些渙散,但了解鷂鷹的人都知道,這才是他最憤怒最危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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