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這次民紅藥業遭遇的毒飲料事件來說吧,沒有專業團隊的建議,讓這三百五十二名腎衰竭患者賴上了民紅,這種被動的應對方式是不可去的,它只會帶來越來越嚴重的后果。”見到電教室里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認真聽自己發言,秋醉月很有成就感,越發堅定了維護民紅和志協利益的決定,這也是父親對自己的期望。
“事后民紅突然一百八十度調整應對措施,讓自己陷入被動,這就需要危機公關。”年輕的記者開始分析案例,“有個故事大家也許都聽說過,說到國外某個人,因為發善心,每天回家路過一個乞丐的時候都會給錢給那乞丐,首先是二十美元,然后變成十五美元,十美元,最后是五美元。”
這個故事大家都聽過,但此時依然在認真聽,他們知道秋醉月一定有特別的意思,“最后乞丐詢問這位好心人為何給的錢越來越少,得到的回答是,好心人因為戀愛、結婚、生子,經濟負擔加大,只能縮減做善事的支出,卻沒想到乞丐回了一句‘你怎么能用我的錢去養你的孩子呢?’”
秋醉月很有說故事的天份,普通的故事讓大家哄笑起來,他繼續發言,“這雖然是個寓言般的故事,但說明一個道理,一味的行善并不能討好到別人,甚至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一旦你的行為和尺度達不到被嬌寵的人的預期,他們就反而會生出怨言。”
羅濟民和林紅梅都收起了笑容,皺眉陷入了沉思,電教室的其他人也在思考秋醉月的話,這個看似笑話的故事,確實很有意義,無論是民紅藥業還是志協,今后都會碰到同樣的問題,因為他們的宗旨都是做善事和幫助最廣泛的民眾,一個想要持續發展的組織和單位,必須擁有專業的團隊來處理此類事務,而不是僅僅憑借領導人一時間的個人主觀決定作為決策的依據。
“阿秋,成立相關機構是有必要的,你有什么建議?或者說有沒有人推薦?”林耀最先發言,秋醉月的觀點跟他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他相信對方已經有了應對計劃。
秋醉月望著林耀,臉上泛起滿足的笑容,被大家所接受的感覺很好,他很喜歡房間里所有的人,“我建議招納相關的專業人才,立即組建職能部門,有個大學同學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雖然他跟我一樣是剛剛畢業,但大學里他就專門對這個領域進行了研究,畢業課題也是有關危機公關的。”
“新聞系的畢業生也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這時候他正在南方的一家小報社實習呢,復雜的人事關系讓他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前幾天我們還聯系過,如果你們有意向,我馬上通知他來面試。”秋醉月的態度很誠懇,并不是那種純粹為同學找工作的想法,“這樣的同學一共有三個人符合條件,其他的我就不推薦了,哪怕關系不錯。我的主編也認識很多這方面的人才,可以讓他幫忙聯系一下。”
“就這樣,小秋麻煩你多費些心思,幫助民紅盡快組建好專業團隊。”羅濟民眉頭一展,做出了決定,讓林耀很是欣賞,只要不涉及羅家的事情,父親還是多果敢英明的嘛。
“小秋啊,一直麻煩著你,干脆你在阿姨這里兼職吧,一點報酬都不給,卻讓你忙上忙下的辛苦,我們實在過意不去。”林紅梅顯然已經適應了財神爺的身份,凡事總是能夠很快跟經濟掛上鉤,她覺得在經濟上對秋醉月有些愧疚。
“林阿姨,您可別這么說。”秋醉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相對于你們的所作所為,我根本沒做出什么值得夸獎的事情來,也就是跑跑腿聯系一下媒體和主編呢。我可不能收錢,要讓我爸知道了,非得罵死我不可。”
“小伙子真不錯!阿姨要有女兒,就招你做女婿了。”林紅梅突然冒出一句話,雷得眾人外焦里嫩的,電教室的氣氛一時間更加輕松起來。
幾個京城來的少爺們也活泛了心思,來到成都后,過的都是雞狗不如的日子,一個個都瘦了斤兩,更別說讓那些惦記他們的女孩子失落的事情了。現在被林紅梅起了這個話頭,心思早就飛回了京城,互相之間開始了低聲耳語,估計是在討論回家后到那里瀟灑的計劃。
“會長,這次參與賑災的志愿者很辛苦,我想請志協根據他們的工作表現擬一個名單,分級評價功勞。”林耀無視老媽的玩笑,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還沒著落了,先考慮別人家孩子的事情了,這老媽太不盡責了,“名單希望能夠有詳細的聯絡方式和地址,初期就按10瓶到一箱的標準發放抗旱飲料吧,畢竟這些人吃的住的基本都靠自己,咱們發的補助幾乎可以忽略,也算是給他們留個幾年,讓家里人嘗嘗鮮。”
林耀的意見引起眾人一片贊同,雖說飲料是人家的,發出去他們不心疼,但好歹也是錢,賑災結束后,根本不愁這些剩余的飲料變現。
志愿者的感謝一直被志協理事們研究討論,一直沒有拿出可行的辦法。如果給錢,那就失去了志愿者的意義了,跟他們身份的性質不符。林耀建議的給飲料留戀最合適,誰家沒有需要關心的親朋好友,這種幾乎沒有在市面上流通的飲料,恰恰最適合作為志協和民紅藥業對志愿者的感激回饋。
“我們馬上安排這個工作,一共是四千三百五十一名志愿者,其中包括前期因為禮讓配額飲料身體不適退出的人,我們一視同仁吧,根據工作地區的艱苦程度和其他方面的表現來評定等級。”葉昭顯同意了林耀的方案,心里嘀咕著評級完全沒有必要,志愿者能自費來賑災,性質就是一樣了,怎么還要區分三六九等?
“那就拜托志協了。”林耀在志協也只掛了名,并不真正屬于籌備組的成員,所以他用民紅藥業的身份感謝志協的幫忙。
對于評定等級,林耀沒有進行解釋,心里有了底稿,今后在全國鋪開的計劃里,可能會使用到這些人,至少他要營造一個好心有好報的規則,讓全社會的民眾都調動起積極性,樂于助人,樂于奉獻。
談完正事,大家開始了討論與工作無關的話題,無非是四川和云貴景色優美,這次干脆收尾了工作后一同游玩一番,領略美景,也算給西部之行留下一點浪漫的回憶。
劉偉和孫義夫趁著大家沒注意,湊到了林耀身邊。
“阿耀,你們招不招兼職的網管?”劉偉先開口,相比不怎么愛說話的孫義夫而言,他跟林耀之間的關系更為熟絡。
“當然,我們可不只是想招網管,一直想找幾個網絡專家幫我們把控相關的工作呢,阿偉和阿義愿意留下來幫民紅?”林耀心底一樂,正不知道怎么開口留人呢,這兩個網絡專家的價值已經得到了實踐的證明,民紅有了他們的加盟,一定會運轉得更好。
“這個……”劉偉轉頭掃了孫義夫一眼,馬上又認真的盯著林耀的眼睛,“我跟阿義商量過了,想留下來幫民紅,只是工作地點和工作時間方面不能嚴格的坐班,所以只能兼職。”
“歡迎!”林耀更樂,知道他們倆原本就屬于資深網絡人士,很多經驗是科班出身的碩士博士無法企及的,當然也有自己的工作風格和習慣,完全按照朝九晚五的方式約束他們不合適,“你們就是正式的民紅的網絡專家,別說什么兼職。至于工作地點和時間安排,由你們自己定奪,反正網絡方面的工作,在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辦公都很便捷。”
“那就謝謝你們了,我和阿義留下,也應該有個固定的工作了,要不家里的兩位老人總是念叨,說男孩子不能總是浮萍一樣到處晃蕩,每次回家都要挨訓呢,哈哈。”阿偉大笑著拍了拍林耀的肩膀,旁邊的孫義夫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想來他在家也碰到了同樣的情況,戰友間的情誼讓三個年輕人之間的關系更加密切,以后還能共謀大事,是他們的共同希望。
“哦,對了。”劉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很鄭重的對林耀說道,“阿耀,跟你說個事。”
“什么?”林耀有些奇怪,見到了旁邊的孫義夫也一臉的期待和認真,不由的好奇能夠讓這兩個一直很隨便的人鄭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和阿義的電腦被入侵了。”劉偉吐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來,讓林耀感覺很震驚。
雖然劉偉和孫義夫擅長的是網絡炒作和應用方面的能力,但基本的網絡安全和防護能力,也不可能很低,否則就當不上他們在國內的地位,這是哪個勢力的人盯上了他們?或者說盯上了民紅藥業?
劉偉見到林耀不動聲色,感覺有些失敗,不禁也暗暗佩服林耀的淡定和沉穩,“是燈泡,燈泡黑了我和阿義的電腦,沒有破壞任何數據,僅僅是入侵了,留下了一句話,之后我們也有聯絡。”
“燈泡?”林耀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名字實在很古怪,不像是個人名,一聽就應該是網絡昵稱,以前自己也沒聽說過,難道是個高手?
“中國的黑客第一人。”孫義夫惜字如金的擠出了一句話,臉上是一副崇敬的表情,讓林耀立即重視起來。
“跟我說說,我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呢。”林耀立即來了興趣,第一人,這個稱謂可不是隨便能獲得的,沒有足夠的斤兩,網絡方面的高手誰也不會服誰,這些有能力的人一個個都傲著呢。
“估計你對這個領域不熟悉。”劉偉很會說話,根本不是那種全心鉆研技術的網絡高手風格,讓林耀一度懷疑他的能力是怎么學來的,“燈泡這幾年被中國網絡界公認為第一高手,具體是誰,甚至他是不是中國人都沒人能夠肯定,只是按照他出手的事情和幾次留言判定他應該是個中國人。”
“成功入侵了米國五角大樓,對華機密文件被公布在天涯論壇,第七次中國紅客和美國黑客對抗中力挽狂瀾,與歐洲排名第二的神秘黑客組織IMT對抗,竊取了幾名成員的身份資料,讓他們遭受各國安全部門的拘捕,還有一系列的事件。”劉偉知道林耀對網絡方面的這些事情不了解,揀了幾件能讓他大致了解對方能力的事情說,“反正是很厲害,沒想到他們主動聯系我和阿義。”
“哦。”林耀很震驚,還沒消化好這些信息,回答得有些遲鈍,“他找你們干嘛?”
“可能是因為他有事情要找人幫忙,幾次交流也很簡短,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但他要求我們聯系民紅藥業幕后的醫藥專家,具體的就沒說了。”劉偉感覺有些遺憾,之前跟偶像聯絡的時候,根本無法提出討教的要求,對方只想聯系民紅藥業的幕后專家。
“你們覺得民紅的專家應該跟他聯系?”林耀感覺有些奇怪,按說藥品生產方面的專家,跟治病方面的專家差別很大,這個黑客界第一人不應該查詢不到這些基本常識,難道對方黑了國外某個醫藥巨頭的網站,竊取了重要商業情報想賣給自己?
“我覺得應該聯絡一下,燈泡在國內的網絡界口碑很好,迄今沒有做出任何損害中國利益的行為。”劉偉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旁邊的孫義夫連連點頭,想來也很敬仰那個人的品德。
“哦,那好吧,我可以安排一下,怎么聯系?”林耀做出了決定,心想聯系一下也好,反正自己除了上《醫者論壇》,在網絡上也沒什么其他事情了,不怕對方竊取什么秘密,大不了先把電腦重新安裝一下,讓對方哪怕入侵了也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聯系過后再重新安裝系統,做一個新人類,這樣也不會有后顧之憂。
“這里有個郵箱,每天晚上十點進行聯系。”劉偉遞給林耀一張寫了字的字條,眼睛里有些羨慕的神色,他還在遺憾不能跟那個燈泡進行更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