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自然而然的散了,沒有了喝酒吃菜的胃口,大家勉強著堅持熬了十幾分鐘后,不約而同的決定離開。
“活該!”林紅梅坐在豐田小客車里恨恨的罵了一句,“惡有惡報,應了我家耀兒的話,那個馬一鏢對民紅使壞,老天爺也要懲罰他。”
“瞎扯,人家是身體不好。”羅濟民哭笑不得的反駁妻子的言論,心想這嬌妻還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唯心主義都用上了。
“耀兒,你決定開始網絡銷售了?”羅濟民坐在林耀的前排位置,轉過身子跟林耀說道,語氣里有些驚喜,“法律事務部的報告我看過了,本來也沒當回事,只是今天那個張科長的話很有代表性,有時候職能部門的工作方式并不是純粹的依據法律文件,上級的辦事原則也會直接遵照執行,哪怕暫時沒有形成文件。”
“開始吧,也該跟這些行業不良習氣斗一回了,總是被動挨打可不行,別人會以為我們民紅是軟柿子,誰都想來捏一把。”林耀心想既然入世了,就得放開了干,自己又不是以前那個隨時會夭折的藥罐子了,甚至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再這么畏畏縮縮的過日子,實在也太憋屈,簡直是對不起小草。
“我不要你對得起,你對不起我沒關系,我原諒你。”小草的聲音適時響起,嚇了林耀一跳,心想自己還真是不小心,考慮問題的念頭與對小草說話的心念掌控得不好,一不小心就讓小草知道了想法,這豈不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小草,你很閑啊?怎么不去閉關?”林耀沒話找話的問道。
“不閑,我一點都不閑。”小草激動的回答,“我正想著剛才害那個胖子采用的手法有問題呢,本來還可以做得更好的,沒有后遺癥也可以讓他拉肚子一個月,可剛才的手法只能讓他拉一星期,真是失敗啊。”
……,林耀直接無語,一星期還短了呀?那可是附帶著血便血尿的嚴重癥狀啊,馬一鏢肯定要被嚇死,住院一周持續的出血,還查不出毛病來,以他那種自私自利的個性,怕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吧。
如果持續一個月……,林耀沒敢繼續往下想,他不知道馬一鏢會不會精神崩潰直接住進四醫院(精神病院),或者干脆自己殺了自己,免得繼續承受那種恐懼。
“小草,你好些了沒有?怎么你的葉子還是光禿禿的?”林耀提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按說小草現在這么閑,理應恢復些了啊,怎么葉子沒有一點變化?光禿禿的一根葉軸,看起來那么詭異。
“好些了啊,靈石補充的是我的根基,要長葉子的話,你還得給我弄塊靈石來。”小草云淡風輕的說道,“耀耀,以后我的葉子會很漂亮喲,比以前還好看。不過現在也夠好看了,簡直就是一根神鞭。”
林耀感覺自己很失敗,他后悔平時給小草講故事,一些小時候喜歡看的武俠故事和電影情節都告訴了小草,當時她就對《神鞭》那部電影情有獨鐘,難道是自己講故事的天份太高?一個老電影讓自己弄得繪聲繪色可以影響到小草了?
“耀兒,耀兒……”林紅梅的聲音喚醒了林耀,主要是因為她摟著林耀的脖子使勁搖晃,這才將深沉的林耀喚回到現實里來。
“哦,怎么啦?老媽。”林耀愣愣的看著母親林紅梅,豐田小客車中的微弱燈光下林紅梅的表情有些緊張。
“沒什么,你剛才不聲不響的,跟你說話也不搭理,嚇著我了。”林紅梅從林耀的脖子上收回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爸說民紅就這么站在全國所有的醫藥單位對立面,對今后的發展不利,還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問你的意見呢。”
“我沒意見啊,就這么干。”林耀立即來了精神,“多助寡助又不只限于那些經銷商和醫院診所,老百姓的助力才更重要,怕什么呢。”
“除非他們都認可了民紅的宗旨,否則不跟這些人合作也沒關系,我們自己來搞。醫藥行業的暴利早就該整治了,國家還發文讓醫院的醫療服務跟藥品銷售互相剝離,讓醫院以純粹的醫療服務單位發揮社會作用,可結果是什么?
除了美國,世界上大多數發達國家都采取醫藥分離的管理辦法,也就是病人去醫院看病,但是藥物是來源于藥品銷售企業,醫院是不出售藥品的。
我國醫改中也多次提到“醫藥分離”,但是由于多年來的利益糾結,醫院不愿放棄藥品銷售,藥品廠商也不愿進入公平的市場競爭,所以某些從業者鼓吹“分離只能導致價格更高”,以此作為不改革的借口。
實際上呢?還不是因為利益的原因。醫院和醫生都不愿意放棄這巨大的利潤,對單位對他們個人都無法舍棄,你看上次到我們家來的那個楊叔叔,就是你們的同學,話里話外炫耀他們家私人購買的悍馬,沒有這些利潤支撐,他們買得起么?(完全的杜撰哈,與現實無關,是平行空間里的事情)
世界上大多數發達國家都采取醫藥分離的管理體制,也就說明它有無可辯駁的先進性,美國之所以沒有采取,是因為他們的醫療保險體制不同,它在另一套體系中運行得也很好。”
侃侃而談的林耀渾身充滿了光彩,讓旁邊的母親林紅梅看得心花怒放,仿佛回到了從前,剛剛認識林耀他父親羅濟民時的那種感覺,一種意氣風發迎難而上的男子漢氣概。
“大家都知道,很多醫院里開出來的藥品,在市場上買不到,藥店里都沒有。原因是什么?就是因為這種潛規則的存在,藥廠專門為醫院制造了特別的藥物,并保證不流通到普通銷售渠道,沒有比較的商品,賣多少錢還不是醫院說了算?”林耀的語氣更加尖銳,“其實說白了,很多所謂的特效藥專攻藥,也就是換了個包裝,里面的成分跟市場上某些同類藥完全相同,可價格相差了幾倍甚至十幾倍,這不是訛老百姓的錢么!”
“反正,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要拼一把。”林耀最后總結,“我們先搞非處方藥,以后再弄處方藥,同樣規定價格,根據醫院的成本支出,也就是他們的不同級別限定門診價格,醫院不賣我們自己賣,自己開醫院,我就不相信搞不定他們!”
羅濟民聽得熱血沸騰,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代,兒子所說的話,正是他們兩夫妻最渴望見到的情形,為了這個理想,他毫不猶豫的支持林耀,哪怕有可能失敗也不退縮,一定要撼動這種極不合理的規則。
越過妻子的身體,羅濟民大力拍了一下兒子林耀的肩膀,“耀兒,我跟你媽全力支持你,民紅就按照這種原則干,一定要搞定他們!”
林紅梅被丈夫的體重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她沒說,此刻不能破壞了丈夫心中激昂的情緒。
略微伏低了身子,林紅梅笑道,“你們倆父子一定能夠干出一番大事業,都說上陣父子兵,今天宴席你們的表現就很好,聯合起來跟邪惡勢力作斗爭。”
羅濟民感覺到了妻子的不舒適,收回胳膊坐直了身子,“是我們一家三口齊心協力,還包括佑民和小伍子,以及鐘大哥。”
笑了笑,羅濟民又繼續說道,“耀兒,你看你媽今天表現得很好吧,簡直就是一個巾幗英雄。”
“那是,老媽最能干了,颯爽英姿都不夠形容老媽的風采。”林耀大方的奉送不要錢的馬屁,拍得林紅梅哈哈大笑,讓整個小客車里洋溢著一種爽快和幸福。
直到此刻,易飛才真正了解被易家奉為客卿長老的真正品格,心里更感敬佩。以前他還只是單純的從易家感恩的態度上對林耀尊敬,今天聽到的這一席話,才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膚淺。
這個年輕的先生,果然超然眾生之上啊,那思想境界如此高絕,這才是真正值得自己守護的人。
手機響起,羅濟民接聽,掛斷電話后,他轉頭對林耀說道,“是段市長帶來的電話,今天宴席的事情他知道了,主辦單位沒有邀請他。”
“電話里他跟我說了些事情,說是有人找了上面的領導,要打壓民紅,還暗示他不要再維護民紅。”羅濟民放低了聲音,“段市長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生產銷售各方面都不能放松,免得被人拿了把柄。他還說絕不會低頭,他家老爺子也不允許他低頭。”
林耀心說原來如此,剛才父親羅濟民接電話的時候沒怎么說話,只是嗯嗯啊啊的點頭表示聽到,讓自己感覺很奇怪呢。
對于段家的老爺子段涵淵,林耀很有好感。雖然兩人從沒說過一句話,只在治療的時候對視過眼神,但林耀就是覺得這個老頭不錯,這種感覺跟見到段青的第一印象不一樣,跟見到夏老頭……,算了,不說那個蠻橫的老頭子了。
林耀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父親的眼睛,昏暗的燈光下父親蹙起的眉頭顯得很有男人味。
羅濟民停止了思考,抬眼發現兒子正盯著自己在看,父子倆眼神一交流,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笑容重新浮現在羅濟民的臉上,蹙氣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緊握著拳頭一揮,大聲說道,“干他娘!不怕他們!”
爆粗口了!林紅梅轉頭望著丈夫英俊的臉,心里完全沒有因為羅濟民此刻的粗俗而反感,反而覺得這才是自己男人最有氣勢的表現,一個不畏艱難勇于擔待的男人,才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想到這里,林紅梅儼然一笑。
那笑容,極具嫵媚和明艷,一種幸福的氣息蕩漾在狹小的空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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