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119、飛將軍之子
大公子見她不語。重復著問道:“他若不出現,你就一直這么等下去?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云舒的眼神閃爍,面對大公子的問詢,她有些無措。
思索了一下,云舒含糊其辭的說:“等與不等也沒有什么差別,我一直都是這么過著……”
大公子聽她這么一說,有點急了,終于把自己憋在心里很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怎么會沒差別?你若不管那婚約,早就該嫁人了!你難道沒想過嫁人之事?”
云舒苦笑了一下,她的身體年齡在十九歲左右,放到二十一世紀,只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大學生,斷不會這么早嫁人。
身處古代,她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
大公子對她百般好,云舒活了幾十年,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只不過云舒太過理性,她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
古代沒有自由婚約,最講究門當戶對。
身處大公子的地位,必定是要找一位家世好、德容佳的小姐。若有適齡的公主,讓大公子尚公主也不是沒可能。
云舒只是一個平民,縱使以后獨立出去做生意,也只是一個小商人,沒權沒勢,社會地位低,桑家不可能要一個這樣的媳婦。
她對大公子有好感,但是那種力量還不至于讓她瘋狂,不能支持她去面對他們中間的種種困難,她更愿意以朋友、智囊的身份,長長久久的留在大公子身邊。
想明白了這一些,云舒便笑著對大公子說:“嫁人……我想過呀……我想找一個老實體貼的本分人,他待我好,眼里只有我,我們一起努力賺錢養家,這樣就夠了。”
“只是這樣?”
大公子有些不解,云舒這樣不尋常的女子,竟然在嫁人的事情上,只有這點要求?
云舒解釋道:“嗯,只是這樣。大公子別以為這樣很簡單,不能有妾,不能有姬,這世間有幾個男子能夠做到一心一意只愛一個女子呢?我……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大公子喃喃的念到:“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出了一會兒神,大公子再次看向云舒,心中有些了然。之前沖動到嘴邊的話,再次被他咽回肚子里。
在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之前,他不想讓他跟云舒之間的關系變的尷尬,他必須等到機會成熟時,一擊必中!
下定了決心后,大公子對云舒說:“即是這樣,我也不催你,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云舒又問道:“那我和桑家的協議……”
大公子之前為了云舒的勞務契約而來,到最后卻說到婚約的事情上,讓云舒覺得莫名。
如果可以,大公子倒想簽云舒一輩子,只是云舒不是奴,也不是長工,他不能這么對她。
思量了一下,大公子說:“相信你以后愿意嫁的那個‘一心人’,肯定不會干涉你在桑家做事,新的契約,你愿意簽幾年,我就讓韓管事擬一份新契約送來,如何?”
年限由云舒定?
云舒眼睛亮了一下,趕緊提議。說:“大公子,能否不簽具體的年限?相對靈活一點,自簽完協議之后,我就一直為桑家做事,除非你們辭掉我,或者我提出辭呈。”
大公子皺眉道:“無期限的契約?這倒也可以,只是……若你提出辭呈,須我們同意,你才能走。”
這樣說來,決定權就全在桑家了。不過云舒倒不介意,她的命本就是大公子救的,再說她不擔心大公子會故意為難她,便爽利的答應了。
解決完這件事,云舒送大公子離開,回到賬房時突然拍腦門,自言自語道:“呀,忘了問一個關鍵問題!大小姐今天給大公子說親,到底說的怎么樣了?”
她原本想問的,誰知大公子拿契約和婚約的事,把他給繞糊涂了。
不過也不用她著急,不過多時,桑招弟就派人來告訴她音訊,讓她回絕竇家。
云舒要出門去竇家見鐘夫人,正好弘金號的作坊那邊傳來音訊,說有一個琢玉師傅愿意接下馬六的“麒麟送子”的活,云舒便帶著墨清和那塊巨大的玉石出門。
到了街道的分岔口,墨清要去作坊那邊送玉,云舒要去竇家,兩人就在此分開。
墨清有些猶豫的看著云舒轉身離去的背影。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但又想到她去的是魏其侯府,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而且自己手腳快一點,應該趕得及去接她,便帶著玉石匆匆消失在街上。
云舒熟門熟路的找到鐘夫人,婉轉的告知了她結果。
鐘夫人臉上有些失望,不過這種結果也在她的預料之中,所以并未覺得生氣或者不高興,依然客客氣氣的謝了云舒一番,還留她吃晚飯。
云舒自然不愿留言,笑著告辭。
離開魏其侯府時,云舒看天色不早,索性直接回桑府
暮靄沉沉,春末初夏的傍晚,天氣十分宜人。解決了鐘夫人囑托的事,云舒覺得無事一身輕,走在路上的步伐也格外輕快。
背后傳來一陣“嗒嗒”的馬蹄聲,云舒聽到有馬車駛來,就向路邊避讓,誰知那馬車在駛過她身邊時,車簾里突然探出一個蒙面大漢,一手勒住云舒的脖子。把她強行拖上了車!
云舒被人拖進車廂,口鼻都被人按住,并被人在頭上套了麻袋,驚恐下,只能四肢并用,不停的踢打。但車廂里不止一個人,幾個大漢三兩下就把云舒按的服服帖帖。
云舒急促的喘息著,努力凝神聽周圍的聲音。
只聽一個漢子粗鄙的罵道:“娘的!踢到老子的褲襠了,小娘們,一會兒下車等著瞧!”
云舒嚇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是劫財還是劫色?
應該是劫財吧?弘金號賬房的身份。在平民中算是比較打眼的,若有人貪財,為了搶桑家的錢,綁架她也是極可能的。
她正極力分析著緣由和形勢,卻忽的聽到一聲馬兒的嘶鳴,緊接著整個車廂都被側掀過去。
一陣翻天覆地的旋轉,馬車翻了兩圈,好不容易落地穩住時,云舒在車廂里撞來撞去,噗通一下掉到側面著地的車窗上,身子骨都快撞散架了。
之前按著她的幾個大漢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罵罵咧咧的爬出車廂后,一陣兵器相撞的聲音就傳進了云舒的耳中。
云舒手腳并用,扯掉自己頭上的麻袋后,迅速的爬出馬車。馬車外的空地上有七八個男人打在了一塊,云舒分不清楚敵友,什么也不管,就往旁邊的樹叢里躲去。
不過片刻,五個稍年輕的男子把三個大漢打的趴在了地上,其中一個英挺的少年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地上的人說:“好大的膽,光天化日之下敢強搶民女!見了我李小爺,還敢動手!瞎了你的狗眼!”
云舒按住自己的胸口,緊張的快要不能呼吸了。這片刻間發生的事,讓她有點跟不上節奏。
她聽著那幾個青年一邊罵一邊教訓地上的那三個大漢,云舒慶幸的道:看來是被人救了!
那個自稱李小爺的青年讓身后的人把那三個人綁去大理寺報案,自己挎著劍就朝云舒這邊走來。
云舒不確定此人的身份,緊張的頻頻后退,那少年瞪著眼睛看云舒倉皇失措的樣子,說道:“是我救了你,你還不出來謝我,跑什么跑?”
云舒聽他說話,似是一個十分直爽利索的人,于是穩下心神,走出去說:“謝謝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先在此謝過,敢問公子大名,改日必備厚禮登門拜謝!”
那青年也不報家門。只說:“厚禮就不必了,你今天碰上我,算你好運!過來,我送你回去,家在哪?”
云舒有些猶豫,但環顧四周,驚訝的發現他們這片刻間竟然已經到長安城外了!
李小爺催促道:“快點,要關城門了!”
云舒“哦”了一聲,轉瞬就被李小爺推上了馬背,而后他自己也騎了上來。
云舒被李小爺抱在胸前,有些緊張的說:“這位公子你……”
李小爺似是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就說:“小爺又不是占你便宜,馬只有一匹,你難道想走進城?”
即是如此,云舒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硬著頭皮跟他共騎一馬,往城中趕去。
而在桑府中,一名暗羽正在大公子面前,稱述著云舒剛剛被綁架的事情。
“屬下原本準備上前營救,誰知看到李敢李軍侯帶著四名兄弟從后面追了上去,未免暴露,所以我也遠遠的跟著他們。綁匪出了城之后,李軍侯立即動手,攔下車救了云姑娘,現在應該馬上回來了。”
大公子板著臉問:“綁匪是什么人?”
暗羽低下頭說:“還不知,綁匪被李軍侯的人送去大理寺了,屬下馬上去調查!”
“去吧。”
遣走暗羽,大公子立即向桑家門口走去。
等了不多會,就看到李敢和云舒共乘一騎從街頭奔了過來。
李敢看到立在門前的大公子,跳下馬上前嬉笑道:“桑弘羊,這回你得好好謝謝我,沒想到我救了你的人!”
大公子佯裝不知,驚訝的問道:“咦?你們怎么在一起?”
云舒從馬上下來,把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大公子聽完,趕緊謝道:“幸而今天遇到了李軍侯,不然可就危險了!”
云舒再次謝過。
大公子說要感謝李敢請他吃飯,李敢擺擺手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下回你記得請我喝酒!”
大公子笑著答應了,轉而帶著云舒回府。
云舒很好奇剛剛的人是誰,便問:“大公子,剛剛救我的人是誰?”
大公子說:“他叫李敢,在期門軍中任軍侯,我們時常打交道。”
云舒震驚了,竟然是李敢,飛將軍李廣的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