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238、密卷

大丫鬟238、密卷羽外化仙

大丫鬟

238、密卷

是大公子來了云舒求救似的向殿門看去。

劉徹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甩了下衣袖,坐回席位上,揚聲說:“讓他進來”

寺人尖尖的聲音應喏,而后推開殿門,請大公子進來。

大公子踏進殿門第一時間便搜尋云舒的身影,見她神色緊張,頭發紛亂,上衣不整,十分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向劉徹叩拜道:“微臣參見皇上。”

劉徹跟沒事人一樣,仿佛剛剛扒著云舒衣服的人不是他,淡淡的問道:“起來吧,你急匆匆求見朕,什么事?”

大公子站起身,靠近云舒身邊站著,開門見山的說:“微臣因擔憂云舒,特來求見,不知皇上將云舒從薛家祠堂帶到宮中,是為何事?”

劉徹望了他們兩人一眼,笑著說:“一年不見,你們倆人的感情比往常更濃了,朕算算……從朕在長安街上第一次遇到你們,已經七年多,快八年了吧?看來你們都是長情的人……”

劉徹這番話說的牛頭不對馬嘴,不知道他為什么提這些。

云舒抓著自己的衣領低頭站在大公子身后,大公子凝眉想了想劉徹的話,回道:“正如皇上所說,臣跟云舒一路走來十分不宜,臣這么多年的心思,皇上知道的最清楚,可是皇上為什么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將云舒招進宮呢?”

桑弘羊跟劉徹之間的關系,是君臣,卻更像兄弟,劉徹對他的連番追問一點也不在意,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但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差點讓大公子暴走——

“云舒不能做平棘侯的女兒。”

劉徹,這個年輕帝王,平靜的陳述著他的一個命令,卻讓大公子和云舒的心倍受煎熬。

即將事成之際,卻殺出這樣一只攔路虎

“皇上”大公子瞪圓了眼睛看向劉徹,說:“陛下早就知道此事,為什么偏偏這時說不能?”

云舒心中暗驚,劉徹之前在她面前裝蒜,沒想到他一早就知道大公子和平棘侯商議的事。再一細想,只怕劉徹在這件事的過程中,不僅僅是知道,只怕還有一定程度的參與,不然大公子也不會以質問的語氣問他了

劉徹將目光鎖定在云舒身上,不溫不怒的說:“此一時、彼一時。”

大公子上前一步,說道:“君無戲言”

云舒很怕大公子激怒劉徹,他們私下關系再好,劉徹也是皇上,怎么能對他大呼小叫

連忙抓住大公子的衣袖,云舒低聲說:“公子稍安勿躁,皇上這樣做,必然事出有因。”

大公子最聽的進云舒的勸,她這一句話已點醒大公子,現在不是逼劉徹同意的時候,而是要弄清楚,他為什么反對?

“還請皇上給臣一個明白”大公子語氣中還是有些憤怒,兩年的籌劃,一步步的經營,衛家、陳家、朝廷三方的權衡,這些云舒所不知道的付出,全都白費了

劉徹敲了敲桌案,側頭對后面說:“芷珊,你來告訴他們吧。”

后殿的暗影中,身穿紅色錦衣的陳芷珊走了出來,她停在劉徹身后,說:“皇上,此事尚未查明,現在告訴他們,為時過早吧。”

劉徹卻說:“將此事告訴他們,他們兩人只怕比朕還要急迫的想查明真相,總比他們不斷的在中間給朕添亂要好”

陳芷珊想想也是劉徹說的這個理,就走到云舒和大公子面前,將一個書簡放在他們面前的桌案上,鋪成開來。

“這是景帝時期的秘密檔案,你們兩人看吧。”

大公子和云舒對視一眼,一起圍在小桌案前看了起來。

在權力的中心,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見光,像暗羽,就是一個地下隱秘的存在,而漢朝各代以來的一些秘辛,也是由暗羽記載歸檔,以作秘密留證。

現在展現在大公子和云舒面前的那份書卷,正是漢景帝時期的一件秘密。

云舒快速的掃了兩眼,書簡里記載的是漢景帝前元三年,由吳王劉濞為首的七個諸侯王國的叛亂,史稱七國之亂。

對于七國之亂,云舒多少知道一些,這場叛亂三個月就被平叛,從此朝廷開始加緊中央集權,削減諸侯國的權力。

這些大事件對云舒來說很遙遠,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二十年前的那場叛亂有任何關系,可是密卷中,卻記載著這樣一件事……

景帝寵妃崔夫人,在七國之亂中被吳王劉濞劫掠出宮,而此時,崔夫人已懷有五個月的身孕

景帝得知之后,派出各路兵馬及暗羽解救崔夫人母子,直到叛亂平息,劉濞兵敗被殺,也沒有尋得他們的下落

在后來吳王府的審訊盤問中,暗羽找到了給崔夫人接生的穩婆,得知崔夫人曾在王府密室中生下一個女嬰,后來卻不知被吳王送到了哪里。

景帝深悔自己沒能保護好崔夫人母女,讓暗羽一路追查下去,可是暗羽除了知道剛出生的女嬰脖子后面有個火焰胎記,其他毫無頭緒,在戰亂后的吳地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

看完密卷,云舒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大公子早一步握住她的右手,但云舒的左手還是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自己的脖子。

她曾聽云默和陳芷珊說過,她脖子后面有個火焰胎記,她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陳芷珊開始查她的身份,一切再明顯不過……

難怪劉徹剛剛要拔她的后領衣物。

大公子隨著云舒的手勢看向她雪白的脖子,黑發的間隙中,胎記的紅色十分耀眼,他這一刻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若……若云舒真的是密卷上記載的那個女嬰,那她就是景帝的親女兒,劉徹的妹妹,當朝的公主

虧他辛辛苦苦還想給云舒弄一個侯爺之女的身份,沒想到她極有可能是這樣尊貴的出身難怪劉徹不準她跟平棘侯認作父女了

陳芷珊見他們兩人怔怔的出神,想必他們心中都如海浪翻滾,需要慢慢平息,也不在乎她當頭潑一盆冷水了。

她收起密卷,說:“這一切還只是猜測暗羽這邊尚未找出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云舒姑娘的身份,二十年前的人和物已無法查證,而云舒姑娘身邊的人在她幼年時也全都死去,更是無法追查,所以……”

劉徹看著云舒,注意著她的表情。

他之前見云舒對自己的身世言語不詳,心中懷疑過她,只當她是故意隱瞞,所以讓陳芷珊將此事說出來,好讓云舒自己去查,引出線索。

可是云舒,她哪里知道這個身體的身份?她只不過是個借住在這個軀殼里的亡魂而已

“云舒,”劉徹凝視著她,問道:“你再仔細想想,小時候可有人提到類似的事情?你的母親,怎么出生的?或是其他可疑的?”

云舒搖頭,說:“一點也沒有。”

劉徹皺眉說:“若沒有一點線索,就找不到證明你身份的證據,無法恢復你的身份,你可明白?”

云舒低頭,想了想,說:“只是胎記相似而已,說不定,就是找錯人了。”

劉徹、大公子、陳芷珊聽到她的話,皆吃了一驚。

尋常人不應該千方百計證明自己就是那個丟失的嬰兒嗎?聽她的話,似是看不上這個公主身份,根本就不想要?

“你……”劉徹被她堵的不知道說什么。

合適的年齡、一樣的胎記、孤兒的身份,還有奇妙的命運……

自從陳芷珊翻出密卷跟他說起這個事,他就覺得云舒真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從一開始兩人在通樂大街上的舞館外相識,再到之后的種種碰面,他雖然知道這個女子是個小丫鬟,但從未把她當成低賤的奴役看待過。他堂堂帝王,竟也愿意跟著這種小丫頭一起說話、玩耍。這牽連在他們中間的,難道不就是兄妹的血脈嗎?

大公子看云舒臉色沉沉的,這件事情又事關重要,忙說:“皇上,這件事對云舒來說,沖擊很大,不如讓我送他出去休息冷靜幾天,過幾天再來見皇上。”

劉徹也覺得云舒只怕是被消息嚇傻了,連公主的名分都不爭取,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大公子扶著云舒走出大殿,外面的秋陽曬在云舒身上,云舒突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公子以為她要說什么,駐足看向她,誰知她只是看看天,然后看看他,什么也沒說,勉強笑了一下,兩人牽著手向宮外走去。

大公子把云舒帶出府,既沒有帶她回桑家,也沒有送她回平棘侯府,而是帶著云舒出了城,到灃水邊的坡地上坐下散心。

“我已經讓顧清去平棘侯府報信,就說你已經被我接出,跟我在一塊,讓他們不要擔心。”

云舒感激的點點頭,跟大公子并肩坐在河水邊。

大公子看她半天不說話,心中必定波濤洶涌,便勸慰道:“靜靜的坐一會兒吧,把煩心事都丟進河里,不要帶回城。”

云舒靠著大公子的肩,將頭歪在他的肩窩里,大公子則順勢摟住了她。

云舒躺的愜意,大公子卻以為她在感傷身世,不料云舒忽然問道:“公子,你說公主和翁主,哪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