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272、利用

正文272、利用

正文272、利用

眾人再聚一堂,互相的眼神都有不同。

如今墨清已被封為騎郎將,大平統管云舒的茶葉生意,墨鳴、墨非已歷練出來,能夠把茶莊管理的很好,馬六的馬場生意越做越大,眾人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加上云舒的喜事,更是滿面紅光。

云舒看他們,覺得他們身上多了一份氣概和擔當,他們看云舒,覺得云舒比往日更貴氣和嬌媚。

大家一陣恭賀,皆是笑語連連。

云舒高興的受了大家的祝賀,說道:“各位都是遠道而來,我卻不能好好招待大家,直到今天才有見面的機會,實在是怠慢各位了。”

墨清笑著說:“公主何必跟我們說這些見外的話。”

馬六也呵呵的說道:“桑大人待我們很熱情,各方面考慮的也周道。”

云舒依然覺得愧疚,說:“眼見就要過年了,大家卻因我的事不能跟家人一起過年,諸位現在在我這里,千萬不要客氣,若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就是。”

墨清四海為家,往年就是跟云舒一起過年,大平的家人在長安,他今年總算是回來了,所以云舒這個話,主要是對墨非、墨鳴和馬六三人說。

他們三人都受了云舒的大恩,恩同再造,急忙說:“因為有公主,我們才有今天。既然是公主的大婚,自然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我們怎能不來?年年過年都在家,也不差這一次。”

見大家一如既往的誠心,云舒也不再說些虛話,就問起各處的生意情況。

馬六因得了子商和子殷兄弟兩人的幫助,生意做得很像樣子,如今不僅在匈奴那邊有很多固定的馬源,在西北羌人境內,也有很多人專為他養馬。而且他的馬匹銷路打開,不再僅僅依托于朝廷的需求,各處都有買家尋過來。

信陽、吳縣兩處茶莊因打出了名頭,東西賣的很緊俏,除了固定留給宮內的貢品,各處的訂單也是源源不斷。現在墨非和墨鳴兩人都在急忙擴張茶園的規模,以求增加云茶的產量。

云舒想到她以后不能四處亂跑,原先定下一季一次的匯報也太過頻繁,天南海北的,大家都不易行走,就重新定了規矩,讓大家在四月底和十月底分別來長安進行一次大盤點即可。

暮春和深秋,生意熱季剛剛過去,天氣也舒適,方便大家趕路。

商量完生意方面的事,云舒就問旁邊服侍的人:“公子現在在何處?請他來赴宴吧。”

桑弘羊知道云舒要跟下面的人談事,因不想插手她的生意,所以一早就說有事去了前院。只是在場之人都跟他比較熟悉了,即是談完話要開宴了,就沒必要躲開

靈風去打探了一番,回來在云舒身旁低聲說:“公子正在書房跟吳縣周家的公子說話,公子說,若公主不介意,他就帶周公子一道過來了。”

云舒微微有些驚訝,周子輝怎么找上桑弘羊了?是因為恭賀他們新婚,還是有別的事情?

微微定了定神,云舒就說:“一并將周公子請過來吧。”

在桑弘羊和周子輝過來之前,云舒就笑著說:“我竟然把周大少給忘記了,大家一會兒可要幫我好好賠罪一番才是。”

眾人都笑著說一定,心中卻明白,周家跟云舒雖然有生意往來,但是云舒今天聚集的是她手底下的人,周子輝現在來,倒有些不請自來的感覺。

待桑弘羊和周子輝一起走來時,云舒就看周子輝上提著兩壇子陳釀老舊,一群男人見了好酒,就活絡開了,熱熱鬧鬧的開了宴。

云舒和桑弘羊并作在正中的主人席位上,向大家敬酒之后,云舒就低聲問道:“周大少找相公有什么事嗎?”

桑弘羊點頭說:“是有那么一些事,晚上回去再跟你細說。”

看來事情還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云舒微微皺了皺眉,就見周子輝過來向他們夫妻敬酒。

云舒就轉而笑著說:“我以為周大少會趕回吳縣過年,沒想到還沒有啟程,是打算帶著冉冉在長安過年嗎?”

周子輝卻說:“我爹娘前幾日也到了長安,我們一家人今年都準備在長安過年呢。”

云舒又嚇了一跳。

周家舉家來長安了?連腿腳不便的周夫人也來了嗎?

感覺到事情不是那樣簡單,云舒便想起她在吳縣跟周家結緣的種種事情。最開始因冉冉離家出走,她想借此契機依靠周家在吳縣落腳。事情發展的比她預想的順利,到了后期,周家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連胥母島都贈給她了

現在回想起來,云舒驚覺,她竟然上了最簡單的當怎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她以為她借了周家的勢,沒想到卻是落了周家的圈套

依照周家在吳縣當地的勢力,他們想查出云舒跟桑家的關系并不難,吳縣桑家鳳來樓的掌柜對云舒多番照顧,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

而在云舒回長安不久后,周家就跟了來,借著她的婚事跟桑弘羊搭上了關系……

云舒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這事到底要如何看待。

若說她要怪罪周家,她自己的立場也站不穩,先不說最初是她主動聯系周家的,而且周家的確也待她不錯,因有了胥母島,她的茶葉生意才能做起來,更不說那個只出技術,純拿提成的云紙紅利了。

周家對她是有恩的。

若周家對她明說,她心里也好過一些,云舒氣只氣周家瞞著她對桑弘羊出手,她最怕的就是給桑弘羊添麻煩,因為她知道,周家若是打著她的名頭求上了大公子,他肯定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因裝著心事,云舒吃了午宴,就回了冬石原。桑弘羊陪著眾人多喝了幾杯,晚了些時候才回來。

云舒見他帶著酒氣回來,端了加蜂蜜的溫水給他解酒,又擰了毛巾讓他擦把臉。

遣退了屋里服侍的,云舒關切的問道:“相公,周家求你什么事?是想承接宮里的絲綢生意還是想到長安來做生意?”

不論是哪個,都是麻煩事。

桑弘羊搖了搖頭,說:“都不是。”

“不是?”云舒想不到還有什么事,眉頭皺的更緊了。

桑弘羊把手里的蜂蜜水一飲而盡,呼出一口酒氣,說:“周家的事挺麻煩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行。”

云舒緊張的望著他,等著他細說。

“周家想跟我一樣,替周子輝捐一個侍中。”

“周家想出仕?”云舒驚嘆道。

桑弘羊點頭,說:“當下皇上正缺錢,以他們家的資財,捐個侍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點,太麻煩了,你可知周家是誰的后人?”

云舒搖搖頭,周氏是大姓,這哪里猜得到?

桑弘羊嘆氣道:“周子輝的父親周老爺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絳侯周勃的長孫,也是文帝絳侯公主之子”

他怕云舒不清楚周家的來龍去脈,解釋道:“絳侯周勃有兩個兒子,長子周勝,次子周亞夫,周老爺正是長房周勝之子。絳侯周勃去世之后,長子世襲他的爵位,取了公主為妻,可惜沒幾年,周勝就因罪死去,公主也因病去世,爵位沒能落到周老爺身上,文帝下旨傳給了次子周亞夫。”

周亞夫是個很有名的人,云舒知道他,他帶兵打過勝仗,平過叛亂,最后還當了丞相,只是最后結局不太好。

正如云舒記憶中的那樣,桑弘羊說:“周亞夫侍奉文景兩代皇上,功不可沒,只可惜他晚年時先得罪了竇太后,又頂撞了先帝,最后因為他的兒子犯法,受累坐了牢,在牢中忿恨吐血而亡。

周老爺是罪臣之后,周家二房還在的時候,他們在周亞夫的庇護下,尚能在長安立足,等二房一倒,他們便舉家遷到了南方。”

這種世族在長安垮臺了,若留在長安,就是任人欺辱的份,若是遷去偏遠的小地方,境況就要好很多。

云舒感嘆道:“原來是名門之后,難怪他們山莊里的武士訓練的跟軍人一般,連吳縣縣令也對他們禮遇有加。只是,既然是罪臣之后,又何必再回長安冒險?”

桑弘羊說:“周家是念著絳侯的爵位吧。”

這爵位世襲罔替,當初景帝因為不滿周家,所以在周亞夫死后,壓旨不發,而周家長房因怕被牽連,首要事情就是保命,哪里敢奢望拿回爵位?

只是如今改朝換代,劉徹登基為帝,當年周亞夫在景帝立太子之事上,是站在劉徹一方的,而且周老爺不論怎么說,也是絳侯公主之子,跟劉徹有親戚關系,所以周家就存了這個心思,想卷土重來。

桑弘羊把事情原委解釋了一番之后,云舒心中已有了大概的輪廓,這件事雖有風險,但也有成功的可能性,漸漸明白大公子為什么沒有直接拒絕此事。

云舒思忖了片刻,問道:“算下來,館陶公主是周老爺的姨母?他怎的不求館陶公主幫忙,反倒找我們幫忙?”

大公子點點頭,難為云舒能把他們復雜的關系捋清楚,而后解釋道:“當初周家敗落時,館陶公主和其他宗親作壁上觀,周老爺早就不對他們抱有希望了。而且更重要的一點,若尋求館陶公主的幫忙,周家首先就會被皇上冠以外戚的名分,而若是從皇上貼身的侍中做起,那就表示只對皇上效忠。因周老爺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我才愿意插手此事,幫他們一幫。”

這么聽起來,還有些靠譜,而且如此緊要的事,周家沒有對云舒坦白,云舒也理解了他們,心中已不如在宴席上那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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