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胡說,你妹妹還病著呢,可不許吵到她。”朝著伍子胥瞪了一眼,伍夫人將瓷碗交給了翠屏。
朝著被伍夫人說教的伍子胥擠了擠眼睛,伍傾柔在后面幸災樂禍的笑著。
“你這個壞丫頭,你就知道看著哥哥被罵!”看著伍傾柔比以前嬌俏靈動多了的表情,伍子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說笑了幾句,綠枝便走了進來。
“夫人,陳大夫來了。”
“快請陳大夫進來。”朝著外面喊了一聲,伍夫人便站起身,讓翠屏上前將伍傾柔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
這邊剛放好幔帳,屏風之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隨后,一名五十多歲的精瘦老者便走了進來。
“見過伍夫人,伍公子。”
“陳大夫不必如此客氣,先來看看柔兒的身體如何吧。”
坐在床邊,伍夫人朝著陳大夫擺了擺手。
“好的,那在下就為大小姐請一下脈。”
坐到翠枝搬來的繡墩上,陳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方絲帕,墊在了伍傾柔伸出幔帳的雪白皓腕之上,而后方才將右手手指搭在了上面。
陳大夫右手把著脈搏,左手忍不住習慣性的撫著胡須,眼睛也微微的瞇了起來。
伍夫人和伍子胥全都緊張的看著他,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干擾到陳大夫的診斷。
直到過了盞茶的功夫,陳大夫方才收回手,睜開了眼睛。
“如何?”
伍夫人立刻就緊張的問道,生怕伍傾柔的身體真的有什么問題了。
“呵呵,夫人請放心,大小姐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并無大礙。”撫了撫胡須,陳大夫朝著伍夫人笑了一下,而后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只是,不知為何大小姐居然有憂思過慮、心火太過之像,估計這就是引起大小姐驚悸夢魘的原因吧。”
“憂思過慮?她才多啊,能有什么心事啊!”
聽了陳大夫的話,不等伍夫人說話,伍子胥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自小就老成,心思多,這又是想到什么了啊?”
將手臂收回到帳中,伍傾柔隱在幔帳后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的苦笑。
“哪就有什么心思了,我最近只不過是在想要送什么生辰禮物給祖母罷了。”
“柔兒懂事多了,不過就算是為了老夫人的生辰考慮,那也不要想得太多都把自己累病了啊!”
知道不是什么大病,伍夫人終于是放下了擔憂。
“還請陳大夫給開個方子調養一下吧,這孩子自小就是這樣,做什么都喜歡考慮周全的。呵呵……”
“夫人放心,大小姐這不是什么大病,調養一下就好了,也不用吃什么藥了,我這給小姐開一個食療的方子,吃上幾日就會好的。”
對于人家的家事陳大夫是不會多言的,向他這樣醫術高超的大夫,經常被請于豪府大宅之中,什么情況都見識過,自然懂得人家的事情千萬不要搭言參與,方可明哲保身。
提筆開好食療的方子之后,伍子胥親自送陳大夫走出了宰相府,這才返回了伍傾柔的房間。
“好了,娘,你看大夫都說我沒事情了,您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否則一會兒父親大朝回來了,您就一點精神也沒有了,還怎么照顧父親啊。”
看到伍夫人還是一臉擔心不愿離開,伍傾柔無法,只好是搬出了父親伍云陽來。
一聽到伍云陽,伍夫人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已經有巳時了,估計再有些時間伍云陽就該下朝了。
思索了一下,再看看伍傾柔還不錯的精神,伍夫人終于是點了點頭。
“好吧,那娘就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啊,你先好好休息吧,這幾日就不要再到處亂跑了啊。”
仔細的叮囑了兩句,伍夫人這才不甚放心的走了,還順手拉走了伍子胥。“你妹妹要多多休息,你就別去煩她了,趕緊回去完成課業,省得你父親回來說教。”
聽著伍夫人越來越遠的聲音,伍傾柔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小姐,您還是靠著休息一下吧,翠琴按著陳大夫的方子去煮藥膳了,還有一會兒才能做好呢。”
將靠墊重新擺放好,翠屏扶著伍傾柔躺靠好。
“小姐,有結果了。”
借著靠近伍傾柔的時候,翠屏忙將哥哥昨晚的調查結果報告給她。
“如何?”
聽到翠屏的話,伍傾柔立刻坐直了身體。
“石板確實有人為撬動過的痕跡,而且在活動的石板上還曾淋上過菜油。雖然被人清洗過了,但是沒有清洗干凈還是留下了痕跡。”朝著門外掃了一眼,翠屏壓低聲音說著。
“還有這個,我哥哥在荷花池邊的草叢中發現了這個。”翠屏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了伍傾柔。
伍傾柔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方絲質手帕。手帕上沾染著一些油跡,在帕子的一角上繡著‘傾城’兩個字。
“好,太好了!記你哥哥一大功,讓他今日就去采買處任職。”拿著帕子,伍傾柔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宰相府中也有自己的繡娘,基本上夫人、小姐們的帕子都是繡娘做的,所以樣式都是統一的,只是在邊角上會繡上小姐的名字以作區分。而且,按照每季劃分,所做的帕子無論是材料還是花色,都是有區別的。
這方帕子就是數天前,才從繡娘們那邊領回來的新帕子,同樣花色的,伍傾柔也有一塊的。
現在這方有著油跡、繡著傾城名字的帕子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東西有了,剩下的就是要好好謀劃謀劃了。
“小姐,吳媽媽回來了。”翠枝一挑門簾歡快的跑了進來。
吳媽媽是伍傾柔的奶娘,前段時間家中大兒病重,伍傾柔便給了些銀子和一些滋補的藥材讓她回去照顧兒子了。
“翠枝,說過多少次了要穩重,否則出去就是丟宰相府的臉面。”一道溫厚但又不失嚴厲的聲音傳來,立刻讓伍傾柔濕了眼眶。
轉過頭去,就見一位穿著藍色衣裙,身材微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