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兩本奏疏,皇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皇上因何發愁啊?”
端著一盞燕窩羹走進來的皇后,聽到了皇上的嘆氣聲,忍不住問道。
“你來看看這兩本奏疏就明白我為什么嘆氣了。”
沒有接過皇后遞過來的碗盞,皇上只是抬起手指了指書桌上的兩本奏疏。
“這……,后宮不得干政,臣妾怎么能夠看大臣的奏疏呢。”
被皇上的話嚇了一跳,皇后臉上更加疑惑了。
“無妨,這算不上什么政事,你看看吧。”
臉上露出了笑意,似乎皇后的話說的他很滿意,皇上朝著她點點頭,示意她無妨。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皇后雖然十分的疑惑,但是還是將兩本奏疏拿了起來。
“這?怎么會這樣?”
掃了一眼兩本奏疏,皇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看來咱們所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摸了摸短須,皇上微微的搖了搖頭。
“皇上,這金明池王子上書求娶伍傾柔,這邊潤王又上書說芊芊郡主喜歡上了金明池,自愿和親……”
一臉為難的看向皇上,皇后將兩本奏疏攤開在桌上。
“皇上看如何處置才好呢?”
“朕這不就正在為難嗎!”
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皇上掃了一眼兩本奏疏。
“你說怎么就趕到一起去了?伍云陽自小與朕一起長大,伍老夫人和太后又是閨中密友,這伍云陽就這么一個嫡女,你說朕能讓她去和親嗎?到時候太后也不能同意啊!”
“如果皇上不同意,那金明池那邊又該如何說呢?再說,這還涉及到了芊芊郡主,真是沒想到,芊芊她竟然會對金明池一見鐘情了!臣妾更加沒想到的是,潤王爺居然也同意她的選擇了!”
看到皇上為難的樣子,皇后也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這件事情還真是難辦了。
“朕現在是沒什么辦法了,就先拖著吧。”
一揮衣袖將兩本奏疏揮到了地上,皇上干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皇上……”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皇后彎腰將奏疏撿了起來。
“對了,你去將消息傳遞給太后,相信她老人家一定會告訴伍云陽的,這件事情就讓他來頭痛吧。有本事他就解決了,沒本事我就同意金明池的請求,讓伍傾柔和親去。”
眼中一亮,皇上想出了辦法,心情也好了起來,干脆的端起了燕窩粥。
“就算你讓伍傾柔和親了,那潤王府那邊又怎么處理呢?”
將奏疏放回到書桌上,皇后的臉上露出了并不贊同的表情。
“那朕就干脆讓她倆都去和親,就是便宜了金明池這小子了。”
將湯匙放下,皇上看向皇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朕都已經把消息傳遞給他了,如果他還是沒有辦法,那就不能怪朕了!其實朕本來很看好芊芊這丫頭的,覺得她的性子配金明池正合適,可是沒想到金明池自己卻看上了伍傾柔,這就麻煩了。”
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皇上將碗盞一放,攤開其他奏疏,又開始批閱起來。
看著認真工作的皇上,皇后淡笑著搖了搖頭。她將已經空了的碗盞收拾好,而后默默的退出了御書房。
站在關閉起來的御書房門前,皇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事情怎么就會發展成這樣呢?現在還真的是麻煩了啊……”
站在門口默默的想著,直到貼身宮女輕輕的碰了碰她,皇后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手中的東西已經被宮女接過去了。
“皇后,您沒事吧?”
“無事,回去吧,今日的燕窩羹做得很好,我要給太后送去一些。”
輕輕的朝著身邊的宮女說著,皇后轉身往回走去……
在家中休養了四五天了,這幾天伍傾柔過得十分的不舒心,因為她完全的被監督了起來。
這也不許碰,那也不許動,不能沾到水了,不能吹到風了,還得按時的吃藥、上藥膏,雖然知道大家都是好意,但是伍傾柔還是感覺好不自在。
不過好在,陳太醫的藥確實不錯,她的手臂和手背已經好多了,隱隱的,伍傾柔能感覺到被燙壞的地方開始發癢起來。
“小姐,你可千萬不要去抓傷口啊,陳太醫說了,這癢就說明傷口開始恢復了,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抓撓,不然新的皮膚長不好,會留疤的。”
看到伍傾柔坐在貴妃榻上一直盯著左手看,吳媽媽怕她忍不住癢,要去抓傷口。
“吳媽媽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去抓傷口的,這點癢我還是忍得住的。”
無奈的收回看向手的視線,伍傾柔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就是這樣,自己現在是被以吳媽媽為首的,翠屏、翠琴、翠枝為輔的勢力監督起來了。而她們背后的主事人,就是自己的娘親伍夫人了。
“吳媽媽,我就看一會兒書好不好,就這樣坐著我好無趣啊。”
“小姐,您的左手最好不要施力,您一看書,就會不自覺的用到左手,這樣不利于傷勢恢復的。”
面對著伍傾柔可憐的眼神視而不見,吳媽媽完全堅守自己的立場不動搖。
“唉……”
明白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伍傾柔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就在她看著正在炭盆邊,燒炭熨燙衣服的翠屏微微發呆的時候,翠枝推開厚厚的棉門簾走了進來。
“小姐,老爺叫你過去一趟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翠屏,幫我換上外衣和我一起過去父親母親那邊。”
能出去走走總好過悶在屋子里發呆,再說了,這幾天吳媽媽總是以自己的傷為由,都不讓自己出去散步了。
在翠屏的服侍下換好了外衣和披風,伍傾柔剛想出門,吳媽媽又喚住了她。
“小心手上的傷,還是帶上這個暖手吧。”
將一個塞著小暖爐的暖手遞給伍傾柔,直到看著她將手插進暖手,吳媽媽這才放她走出了房間。
在棉門簾落下的一瞬間,伍傾柔朝著吳媽媽吐了吐舌頭,這才是笑著走向了蕓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