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婉珍心頭一跳,“什么意思?”
時安柔慌得忙擺手,“沒,沒什么意思。我就那么隨口一說。畢竟我姨娘做下那樣的事……”
就那么被扔在荒院里,不太像時安夏的行事風格。她猜時安夏留著她姨娘的命,肯定是要做點什么。
但她不敢說出來,只是又問,“小姑母,明兒您要同我一起去六神廟嗎?要去的話,明兒早晨我來叫您。”
時婉珍想著自己左右也沒什么事兒,便道,“去吧。”
時安柔點點頭,應下,正待走,又被時婉珍叫住。
時婉珍把時老夫人的信拿出來給時安柔看了,問,“你說,夏兒能讓你祖母回來么?”
時安柔默了默,不答反問,“若是您婆母換了您的兒子,讓您養了別人的兒子十幾年,您會不會還養著您的婆母?”
養著!我不捶死她就怪了!時婉珍在心里罵了句,一抬頭,對上時安柔的眼睛,“所以唐氏和夏兒都不會再接納你祖母,唉……”
時安柔將信塞進時婉珍手中,“我勸小姑母也別去討這個嫌,不然連您都會被趕回夫家。”
時安夏沒睡多久就醒了,聽說齊公公在等著,趕緊梳妝停當趕過去。
那會子齊公公正跟于素君和唐楚君聊得歡暢,主要是圍繞著這次齊公公靠著時云起贏了多少銀子的話題展開。
這話題好啊。
齊公公樂,于素君和唐楚君與有榮焉。
最后聊著聊著,于素君沒忍住,說自己幾乎把手上所有的現銀全投進去押了侄兒時云起。
都聊到這個份上,誰跟誰也別有啥說不得的。唐楚君用手帕遮了半臉,笑彎了眉,承認自己也把所有能押的都押去賭兒子贏。
也就是說,在座的三位,都是贏家!且是賺得盆滿缽滿的大贏家!
頓時就拉近了距離,親切得很。
齊公公用眼角余光幫主子偷看眉眼染笑的唐楚君,心里又是一陣哀嘆。
難怪主子鐘情此女啊。美!而單純!
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此女真不適合進那吃人的后宮。怕是沒幾回合,她就被吃得渣都不剩。
想到這些,又想到那心思深沉的李貴妃。光是靠他主子護著就能走到今日,若說她私下沒點別的手段,他是斷斷不信的。
思緒翻涌間,齊公公便是看到出現在人前的時安夏。
那姑娘許是剛睡醒,臉上染了紅暈,展顏一笑,如桃花盛開,令人移不開眼。
她眸子也是烏黑發亮,神采奕奕。
這一見,就令人心緒平和。
齊公公向兩位夫人告別,帶著時安夏進宮去了。
進了宮門,已有人備了步輦等著。
齊公公道,“皇上特許安夏姑娘乘坐步輦,省得累著姑娘。”
這步輦可不是誰都能坐的,就算后宮嬪妃,也得是有足夠地位的嬪妃才能坐。
她這一坐上去,估計明兒就有人傳出她要進宮為妃了。
時安夏溫溫笑著,“皇上體恤臣女,臣女卻不能不知天高地厚。且臣女還有話和齊公公說,就這么走著吧。”
齊公公聞言,也不堅持,揮了揮手,讓抬步輦的撤了。
時安夏從袖中拿出一小包東西遞給了齊公公。
齊公公嚇一跳,這大張旗鼓的要做甚?就不能找個偏僻點的地方再給?
不過很快,他就知自己想岔了。
那東西包裝得并不算特別精美,甚至還有些粗糙。
時安夏但笑不語。
齊公公怔住了,接過那包東西,只聞香味便知這是杏州月山的茶。此茶名氣不大,但對齊公公卻有特殊含義。
竟是一個沒忍住,眼眶微濕,“這……”
時安夏道,“前些日子得了些月山茶葉,知公公是月山人,就給公公捎了些。想必聞著茶香,公公也能思一思故土,念一念故人。”
齊公公一把歲數,一輩子生活在皇宮,年輕時倒不見得多思鄉,年紀越大,就越想家。
他深深嘆息又感激,“安夏姑娘有心了!咱家在此謝過!”
時安夏真心誠意道,“前些日子,我院里有個妹妹學會了做糯米珍珠丸子和楊梅酒釀,改日請公公過府品嘗。”
糯米珍珠丸子和楊梅酒釀都是月山特產,顯然時安夏邀請齊公公做客并非隨口一說。
這使得齊公公萬千感慨,想他在宮里待了一輩子,早就成精了。看人臉色,窺其內心,都是他的拿手絕活。
宮里有的是人求他辦事,但除了送錢送物外,再無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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