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葉赫蘭旗
就在陸如雪看到劍鋒的那一刻,劍鋒也看到了喬裝后的陸如雪。
果如那陸有年說的一般,即便是他目光如劍,閱人無數,仍無法看穿陸小姐的易容術。難怪陸府的奴才沒能第一時間就發現。
因為得了太傅府的提醒,剛才離開時,劍鋒就已留意到暗中有人尾隨。所以見了陸如雪,也不在藥鋪外逗留。而是暗示陸小姐上車,自己則進了藥鋪。
陸如雪早知暗中有人,所以壓著身子,小心的靠近馬車,只是還未等她尋得機會,就發覺車簾被人挑起一隙,一雙溫暖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順勢將她一提。
陸如雪只感覺身上一輕,雙腳不由自主的離地,整個人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如雪,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終于找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刻,陸如雪根本不想睜眼,一切來的太快,那么的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她怕醒來一切都將成空。
前一刻還冷靜的她,這一刻卻已是泣不成聲。雙手緊緊的摟著穆玄陽的脖勁,不停的顫抖。
二世為人,她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別說是遭此大難,就是一般的磕碰都很少。
可是來到這里,她幾次三番被人算計,甚至兩次遇劫生死一線。她只想平安順遂的活著,為什么老天爺對她這般殘忍。
她好累,累得不愿再去面對這世間的一切,只想逃的遠遠的。
“如雪,如雪!”穆玄陽摟著陸如雪單薄的身子,不停的在她耳邊念著她的名字。
馬車中沒有光亮,昏暗一片,穆玄陽并沒有看到陸如雪腳上的傷。
雖說懷中的人兒,渾身臟兮兮的,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可這一切在穆玄陽的眼中,只有心疼沒有一絲的在意。
緊緊的將這小女子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甚至吻著她的眉眼,好言安慰著。
不知何時劍鋒已經從藥鋪里走回,趕著馬車直奔燕王府。劍穗隱于暗中,緊盯著尾隨盯梢之人。按少主吩咐,只要對方一動手,殺無赦。
這一切都是穆玄陽的算計,即要救回陸如雪,更要揪出幕后之人。敢動他的女人,他誓要滅其九族,以血還債。
天色已晚,暗中之人功夫雖不弱,可盯梢燕王府的人,卻是不敢大意靠近。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化成小叫花的陸如雪,已上了馬車。
直等馬車一路進了燕王府,陸如雪這才止了哭泣,羞紅著一張臉,從穆玄陽的懷中退開一些。
“我身上臟。”大難之下得救,卸了心防,險些精神崩潰。好在哭過后,即冷靜下來,這才想起自己一身的臟污。
想著兩人初識時,每回都是她一身的狼狽,這回更是滿身的臭氣。女孩兒家又有哪個不愛美,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不由得推著穆玄陽,想從他身上掙脫。
好容易失而復得,穆玄陽哪肯放手。雙手用力,將人摟緊了幾分。甚至不顧府中奴才的眼光,抱著陸如雪下了馬車。借著燈燭火光,穆玄陽這才看到陸如雪的不妥來。
“快去準備熱水。”朝劍鋒吩咐了一聲,抱著陸如雪快步進了書房。
“是誰?”等進了屋,將陸如雪打量個仔細,看著她被磨破的手腳,滿身的劃傷。通身的戾氣,沖體而出,惡狠狠的問出兩個字。
陸如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穆玄陽這才發覺自己的殺意過濃,嚇到了心上人。胸口用力起伏,勉強將殺氣壓了下去。
“宋玉書”穆玄陽話雖說的簡單,可陸如雪又怎會不明白。狠狠的說了三個字,如今這三個字就像是夢魘一樣,是她最不想提起的名字。
“竟然是他?”穆玄陽不由得一愣,他想到也許是穆玄烈暗中使了手段。想到許是那湯諸方雇人買兇,甚或想到可能是什么江洋大盜,可萬萬沒想到,劫持陸如雪的,會是新進駙馬宋玉書。
“他與你有仇?”
“遠無仇近無怨。”這也是陸如雪最想不通的地方,她與宋玉書之間談不上有所交集,更別說是舊識。若論仇論怨,怎么也論不到他來對自己出手。
可天算不如人算,偏就是這宋玉書,膽大妄為劫挾了自己。
“昨日我才去了他的別莊,他可是將你囚禁于此?”
“是,當時你我只一墻之隔,不過刀抵喉劍架勁,無法出聲呼救。”
這下穆玄陽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掌將身邊的茶案拍了個粉碎。想著那會兒,墻后的陸如雪,是何等的絕望。
自己還客氣的與那宋玉書寒暄,卻是不知心上人受盡了委屈,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今日在那東市?”穆玄陽沒有再問下去,不是不想問,而是不忍問。那日他不知陸如雪失蹤,尚且情有可原。可今日在東市,就在陸如雪被救的地方,他與那宋玉書也曾擦肩而過。
想著心上人與他近在咫尺,卻不得相認。他好后悔,今天為何不殺了那宋玉書,竟讓他茍延殘喘,多活了這幾個時辰。
“傻瓜,又不是你的錯。別什么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怪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被劫那日,前一刻我還與那宋玉書在‘多寶閣’相遇。卻也未能看出他竟存了狼子野心。”
“多寶閣!”聽陸如雪提起這三個字,穆玄陽不由得一個激靈。“是啊,當初若不是華掌柜撒了人手,又怎會給宋玉書劫持陸如雪的機會。原來一切的根由都是因自己不夠謹慎而起。”
恨不能捅自己幾刀,抽上幾掌巴。
陸如雪哪知那“多寶閣”會與燕王府有關。見穆玄陽難掩自責,心里也不好過。
正想再勸兩句,就見劍鋒和劍刃,提著冷、熱水快步而入。
“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好!”陸如雪接過穆玄陽遞過來的衣裳,這才叮囑了一句。
“那宋玉書如今還頂著駙馬的頭銜,這事還需回府與祖父商量一下。且采月和采星如今還在他手上,且莫沖動行事。”
宋玉書再壞,也是皇親。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顧忌皇家顏面。除此陸如雪還擔心采月二人的安全。
穆玄陽不忍看陸如雪擔心,不甘的點了點頭。陸如雪這才放心進了偏室轉過屏楓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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