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這天,兩府人馬相約城外十里亭。經年不見,陸如霜再見穆玄陽,難掩內心歡喜。
趁著行禮,主動和穆玄陽閑話。陸承宗以為女兒只是替堂姐開心,倒未在意。陸二夫人也未上心。
只是穆玄陽,面色平靜,說不出心中是個什么滋味。只感覺同為陸府姐妹,此女與陸如雪,天上地下全然不可同語。
遂除了首日見禮外,竟處處避著陸如霜,未給她任何可乘之機。
陸如霜也不好做的太過,畢竟她要一直守在母親身邊,除了休息時,命丫鬟送些精致些的點心果子外,也不敢有大的動作。
眼見三日期滿,穆玄陽一早即要起程,帶著燕王府的侍衛先行趕路。陸如霜趁著父母不注意,這才讓貼身的丫鬟把風,悄悄的來見穆玄陽。
二人見了禮,穆玄陽站在屋中,一時不知此女來意為何?
“這一路,多勞穆三少爺照顧。且近日天氣漸熱,蚊蟲肆虐,小女子做了個香件,有驅蚊避蟲之效,還請穆三少爺莫要嫌棄收下。”
這般小物,若是陸如雪送的,穆玄陽自是不會推。可這女子,是陸如雪的堂妹,卻送他此物,分明就沒把陸如雪這個堂姐當回事,放在心上。
穆玄陽本還平靜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此物即出自陸二小姐之手,又怎好送與在下。若引出閑話,恐引人誤會。在下身有皇命,時間緊迫,陸二小姐若是無事,先行告辭。”
不等陸如霜反應,側開一步,即開門而出。
陸如霜用力的呼吸,這才勉強壓下眼中的淚水。她有什么不好,不過是出身不如堂姐。卻不想這燕王三子,竟然這般不留情面。
女人的嫉妒,最是可怕。得不到回應的女人,怨恨就如那跗骨之蛆,執念越深,報復心越重。
只是她心有不甘,不曾放棄,以為穆玄陽對她冷漠,是因為堂姐失節在前,她是受其遷累。所以心中對陸如雪的恨,也更深了幾分。
穆玄陽與陸承宗告辭,即起程進京。路上叮囑四劍,今日陸如霜之事,不得對陸如雪提起。
穆玄陽比陸承宗,早了近有半月回到京師。先進宮面圣,這才來陸府見陸老太爺。
“此行回北平,已將前事稟明父母。幸父母一直對陸老太爺推崇備至,知悉事情原委,并未加以責備。對陸小姐適逢大難,更多了幾分關愛同情。命晚輩備下薄禮藥材,贈與陸小姐,助其養傷恢復。”
原定二人是榴月末定親,因為穆玄陽要回北平,這才耽擱了。如今事情圓滿解決,依穆玄陽的意思,當然是越快定親越好。
陸老太爺老懷安慰,看了長子陸承祖一眼,雖不知燕王夫婦,為何會如此寬容大肚,可也知必是穆玄陽從中斡旋。
能得燕王夫婦量解,孫女將來入府,也能少受些責難。又朝三子陸承耀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將定親的日子定下來。
因為接到家書,知二老爺一家不日即將回京。所以陸承耀將女兒的親事,定在了荷月末。
比原想的多了近半月,穆玄陽是想將日子提前,可陸承耀以女兒尚需靜養為由,他也不好強求。
點頭應承后,隨陸崇宇先去拜見了太夫人,這才去“紫蘇園”見陸如雪。
穆玄陽走的這一個多月,陸如雪被禁足于府中,一直靜養。如今氣色紅潤,再無半分病容。
見穆玄陽進門,親手為其烹茶讓座。陸崇宇知二人有話要說,略座便尋了個借口,避去了陸如雪的書房。
兩人相視打量,眼中盡是關心詢問,同時開口。
“我好想你!”“一路可好?”
“噗!”陸如雪掩口而笑,這個男人真是直接的讓她害怕又開心。
“對不起,我沒有信守當初承諾,不過父王和母妃對前事,已不再…”
見穆玄陽眸光如水,陸如雪知他要解釋什么。抬手示意打斷。
“你做事穩妥,提起前事,想來只是為幫我,安撫家人。初心一片又何錯之有。”
“當初我逼你立誓,可沒想過會嫁你為妻。如今我們即將締結連理,夫唱婦隨,我信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必然是為著你我二人著想。我又怎會怪你。”
“玄陽,我雖曾說過,喜歡過平淡的生活。可當初即決定將一顆真心托付,那以后便會事事以你為先,就如你待我一般。…”
這回換陸如雪話未言盡,便被穆玄陽出言打斷。
“不,如雪。我不要你為我改變。我娶你,只想你過的開心順意。想將這世間的一切,與你分享。”
“是啊,我又何嘗不是作如此想。你許我一世真情,與我分享世間繁華。我更愿與你執手一生,歷經滄桑。”
他們還需要說什么嗎?當然是不需要。兩人彼此情真意切心意相通,剩下的就讓時間去見證一切就好。
陸崇宇離開一柱香的時間即回,二人也不好再說些肉麻的情話。將燕王妃贈送的藥材留下,這才趕著去了魏國公府。
“恭喜妹妹!”這聲道喜陸崇宇是出自真心,穆玄陽所作,早已征服了整個陸府。且他是用行動,在證明當初的承諾,他可以給陸如雪幸福。
“謝謝兄長!”陸如雪點頭相謝。
“是啊!”不怪連一向看穆玄陽不順眼的兄長,都被其征服。甚至連母親云氏,也不再對穆玄陽有所指責。
他做的太多了,多到她竟然產生要報恩的心思。兩個人的立場,竟潛移默化的發生了改變。陸如雪不知這種改變,是好亦或是不好。
好在因為二老爺一家要回京,祖母解了她的禁足令。事情多了起來,便也不再胡思亂想。
陸如雪病好后,隨大伯母和母親,拜訪了延安侯府和云府。得知皇上并未收回賜婚旨意,兩府諸人都替她開心。
陸如雪還隨祖母,一起去魏國公府,拜見了徐太夫人。兩府如今是親上加親,徐太夫人看著陸如雪,更添了幾分寵溺。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兒的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