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醫夫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勸善規過

正文

陸如雪不是來講道理的,可因前世殘存的記憶,讓她忍不住,想要勸勸陸如霜。畢竟在她眼中,陸如霜也還只是個孩子。

若她能改過,過個幾年,等事情淡了,她會替陸如霜求情。至少讓她的余生,能活的自在一些。不會只頂著四方天地,虛渡一生。

“我自小就知,要待人以誠。你對別人好十分,也許只能換來一分。可若是你虛情假意,那么換來的也將是一場鏡花水月。所以我時刻提醒著自己,要懂得知足,要真心的去付出。”

“可你捫心自問,這么多年,每年祖母壽辰,二伯寄賀禮回來時。你給祖母的賀禮,都只是一雙繡鞋。不只是祖母,就是大伯母,和我母親,你送的東西,也從未有一絲改變。”

“你從未將我們視為一家人,也從未用心與我們相處,你想的只有你自己。我說的可有錯?”

對,這就是陸如霜。為什么家里人都不喜歡她,就是因為看著她送的那些東西,就能感覺得出,沒有一絲的溫度,暖不了人心。

所以今天事發,也沒有人愿意為她說一句話。

不像陸如雪失蹤時,就連延安侯府和魏國公府,都愿意出手相助。就因為她先待人以誠,先不求回報的為他人付出,才會有了之后的回報。

“哈,你那不過只是小人伎倆,為收買人心,我不屑為之。”只有陸如霜自己心里明白,剛才陸如雪所言非虛。不過即便是不在乎生死,可也不愿在言語上,怯讓三分,輸給陸如雪。嘴硬不愿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你可以這么認為,我也無需向你解釋。”陸如雪嘆了口氣,只聽此言,足已見這陸如霜是沒救了。

“前幾日祖母接到二伯的家書,知你們提前回京,她老人家不知有多高興。竟與我說起你小時候。”

“說你非足月生,身子骨弱。二伯母為了照顧你,日夜不敢合眼。你生病的時候,更是連乳母都不用,就那樣一守就是一整夜。”

“你可以以自己那會兒年紀小,不記得為借口不予承認。可我記得前年,你也曾大病一場,那時二伯母是怎么對你的。你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吧?”

“你抱怨二伯母,心里裝著我。可若論親疏,卻只有你能稱她一聲‘母親’。不論我送多少東西,如何關心,終究只是侄親。”

“都說生恩不如養恩,但凡你有一絲良心,也不該說二伯母的不是。”

楊氏在窗外聽的淚雨連連,若不是因著太夫人在側,只怕早哭倒在了地上。就這,還得兩個大丫鬟攙扶著,這才能勉強站穩。

太夫人聽的卻是連連點頭,云氏雖軟弱,可卻將兩個孩子,教的很是明理懂事。只這一點,她就對云氏這個兒媳,沒有什么不滿的了。

看了楊氏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安慰,也是在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

陸如雪不知窗外有人,見陸如霜不再出聲,又接著說道。

“就因為那個身份,你一直都很自悲。你從不愿正視自己,所以漸迷慧眼,走了歪路。”

“我今日來為了什么,你愿意怎么理解,都隨你。我只問你,你可還有什么心愿?可有什么需要的,但凡我能辦的,必幫你辦妥。”

陸如雪不想再多說了,陸如霜能否想的明白,只能靠她自己。其實她還是同情這個堂妹的,畢竟陸如霜經歷的太少。若是換了前世的她,在陸如霜的這個年紀,也許還不如她呢。

可這就是命,如輪盤賭博,由不得自己。只看你是否懂得惜命。

在陸如霜的記憶中,早已沒有了生母的印象。所以對于陸如雪的話,她無力反搏。

若說在陸府中,不論她如何不愿承認,如何偏執,也不能否認,楊氏是對她最好的人。

所以此刻的她,無言以對。且陸如霜心里最恨的人,就是陸如雪,又怎會向她服軟求助。

“陸如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要以為少了我,你就可以順遂一生。想想你自己的名聲,燕王妃肯讓你入府,不外乎是要借大伯在朝中的權勢。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下場只會比我更慘。”

陸如霜掃了四采一眼,有這四人在,她討不得半分的好處。所以只拿言語刺激陸如雪,想給她添堵,膈應膈應她。最好能在陸如雪心里留下隱憂。

可這些看在陸如雪的眼中,不過是要不到糖的孩子,在耍脾氣鬧別扭罷了。

且她也覺得陸如霜說的并沒有錯。聯姻本就是結兩姓之好,門當戶對互為依靠,互挺相助才是正理。所以燕王要借陸府的勢,她并不反對。但她有自己的底線,只要不傷及親人就好。

至于燕王事后,會否卸磨殺驢。她愿意相信穆玄陽,會守她護她。且她從來都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既然你沒有什么需要,那便好自為之吧!”留下一句話,便由采月扶著,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這邊剛走,楊氏也才從暗中走出,進了屋子。

“母…。”

見來人是楊氏,陸如霜下意識的起身,想要給她行禮。可那個叫了十多年的稱呼,卻再也叫不出口。

跪在地上,最后吐出三個字,“二夫人!”

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如今見了自己,卻要執奴禮,稱她“二夫人”。楊氏再也忍不住眼中淚,拿著帕子嗚咽著哭了起來。

陸如雪的話,言猶在耳。陸如霜再看楊氏時,心里再沒了之前的怨懟。這么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對這個母親,心存感激想要好好孝順她。覺得終還是欠了楊氏的恩。

可如今她還能說什么,告訴楊氏,“她錯了,她后悔了。她還想做她的女兒。”

就算她想,老太爺和太夫人,還有二老爺也必然不允。那她還不如什么都不說。斷了楊氏的念想,不讓她為自己難做,也算全了孝道。

楊氏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丫鬟,一個人來見陸如霜。這會兒哭的傷心,卻無人相勸。

陸如霜強忍心中難過,硬挺著身子跪在楊氏面前,就是不肯再吐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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