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陸如雪也給沈含煙去了信,沈府聽聞陸崇宇醒了,還不肯相信,連夜派人來過問。直見到正坐在床上喝著湯藥的陸崇宇,這才肯相信這人是真的醒了過來。
沈夫人不由得佩服沈老太爺有遠見,當初若真依了她而退親,這會兒人醒了過來,沈府便會成為眾矢之地。
魏國公府更是派了徐七少爺前來探望。延安侯唐府、云府和楊府,也都派了人來。第二天與之相好的各府,都有派人來探望,一時間太傅府門前又熱鬧了起來。
陸太傅早朝時,也將事情承稟給了皇上。周皇還有些不信,他當初重判德慶侯,正是聽信太醫之言,確診陸崇宇不會再醒過來了。
不想這才不過半月,人便醒了。那當初的重判,豈不有偏頗之嫌。心里起了猜疑,派了太醫隨陸太傅回府,又為陸崇宇把了一次脈。
這回連太醫都連連稱奇不已,回宮后稟告周皇。周皇這才暗中派人查證,想要知道,陸崇宇當初是真的昏迷不醒,還是太傅府假意為之。亦或是此人命格驚奇,得上天眷顧。
只陸府的人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陸如雪的醫術。只不過現在最有功勞的人,卻正在自己的寢室中,蒙頭大睡。
而穆玄陽以探試陸崇宇為由,這會兒卻坐在陸如雪的床邊,靜靜的守著她。
“如雪,你怎這般不知好好愛惜身子,這小臉瘦的都沒我手掌大了。”穆玄陽一臉心疼的,拿手輕撫著陸如雪的臉。指腹間冰滑的肌膚,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握起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印在自己的唇間。為了照顧陸崇宇,陸如雪這些日子都是親自擬方抓藥,手上少了花香,倒沾滿了藥味。
可就是這個味道,聞在穆玄陽的鼻間,卻比花香還甜。親吻不夠,將手指含在口中,細細的品著。
不知怎的,卻想起陸如雪不要命的跳入水中去救人,心里一痛,輕咬了她一口。
陸如雪著實是累得不輕,這一覺睡的很是沉實,被穆玄陽親咬,也沒見醒來。
直到劍鋒在外提醒,穆玄陽不舍的為陸如雪掖好被角,叮囑四采好生伺候,這才起身離開。
采星送人出院門,末了朝穆玄陽和劍鋒離開的背影,嘟了嘟嘴,“這個穆三少爺還真啰嗦。”
采月卻看的明白,“穆三少爺是愛慘了小姐,那是小姐的福氣。”
陸承耀和云氏接信后,云氏悔不當初,沒有陪著兒女回京。整裝待發,欲要起程回京看望兒女。
好在不久又來了家書,說兒子和女兒都沒事。陸崇宇也給父親寫了親筆信,快馬六百里加急送至望平縣。陸承耀直等到看了兒子的親筆書信,這才肯相信兒子沒事。
可仍催著云氏回京,好生的照顧兒子,順便送女兒出嫁。
當初云氏留在望平,是擔心三老爺沒人照顧。如今兒子那里更需要人,她身為母親,又怎能放心得下。便依著三老爺的意思,由衙衛和鏢師一路護送著回京。總算趕在臘月,進了京城。
太夫人見了云氏,一連三天沒給過好臉色。多少因孫兒孫女的事,而有些牽怒于她。
云氏也不敢為自己爭辯,便終日以淚洗面,天不亮便趕著去“康寧園”給太夫人請安。
陸如雪心疼母親,便一大早的也跟著來,陪著母親守在“康寧園”外。太夫人最是心疼孫女,這才不再陰沉著臉。
再加上唐氏和揚氏求情,太夫人這才肯原諒云氏。一家人一邊兒準備過年,一邊兒給陸如雪準備嫁妝。
陸如雪早半個月前,便將經文抄好,隨祖母去廟里進香還愿。
這天正在屋中繡寢衣,便見二伯母楊氏,抱著兒子進門。忙吩咐人奉茶、拿點心。
“行了,你二伯母又不是外人,咱們坐下說說話。”楊氏能一舉得男,二房后嗣得繼,都多虧了這個侄女。楊氏一直想好好謝謝陸如雪。可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直到云氏回京,她這才得空來見。
“好!”陸如雪便應了一聲,接過楊氏的兒子,親了又親。
“這小堂弟真是可愛。皮膚滑的像水一樣。”陸如雪喜歡孩子,特別是這種襁褓中的幼兒,眼中只有單純于對這個世界未知的渴望,沒有一分的雜質。
“如雪,二伯母能有這個兒子,還是多虧了你。”
還沒等楊氏把話說完,陸如雪便半開玩笑的打斷,“二伯母這話說的,侄女可不敢應。您和二伯父夫妻恩愛,可沒有侄女什么事。”
“你這孩子,明知二伯母不是那個意思。偏就拿話來打趣。”楊氏面上一紅,她待陸如雪就跟自己親女兒一般,母女倆個開句玩笑,自然沒有那么多的顧忌。
陸如雪只是不愿二伯母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久了這恩情也就變成了負累,會變味的。不如就這樣一筆帶過的好。
“二伯母若是不提,侄女也不敢打趣,要怪,只能怪二伯母寵著如雪。”
“是啊!若你是二伯母的女兒該多好。”楊氏輕輕的摸了摸陸如雪的頭,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體會到了為人母的快樂,便更加的珍惜起這個侄女來。
“這件事,侄女還真幫不上忙,二伯母得和二伯父商量著,要不再給侄女添個堂妹如何?”
“你這孩子,越說越沒個正形了。不和你說這些。”楊氏被陸如雪打趣的有些抬不起頭,嗔瞪了她一眼,這才說起正事。
“二伯母想著將自己的嫁妝,分一半出來給你添箱?”楊氏原是想用自己的嫁妝給陸如雪置辦嫁妝。可又怕越過了云氏這個母親去,所以改成為陸如雪添箱。
要知這添箱,可是不上嫁單的,楊氏能一心為著她著想,陸如雪看的出,二伯母這是出自真心的疼寵著她。
而這件事楊氏原是想找云氏商量的,可云氏一路趕的緊,又擔心兒子,又不得婆母喜歡,這幾日精神懨懨的。可迎親的日子越來越近,楊氏這才不得以,來和侄女商量。
反正在陸府女人眼中,這個侄女行事,可不輸她們這些出嫁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