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醫夫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真心體貼

與燕王的興奮相比,世子穆玄熾卻是一臉的暗沉。他雖也看出,此圖于父親之重要,可一想到剛才父親滿臉欣慰的拍著胞弟的肩,卻連正眼也沒給他一個,便渾身不舒服。

再回頭看向妻子張氏時,想著當初張氏入府,雖也獻禮于親,可卻并未得父親贊許。這么多年妻子雖相夫教子,可做的也不過只是內宅婦人的本份,于他的仕途無助。

再看看胞弟的妻子,這才剛進門第二天,便已深得父王歡喜。兩相比較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張氏見世子爺投來不善的眼神,更是將陸如雪的行事,曲解為賣弄逢迎。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往往會將男人對自己的責難,全都歸罪于不相干的人事上。

陸如雪這是躺著也中槍。至于二少爺,雖未冷眼看向二少夫人,可林氏對這位弟妹的行事,也是多有不滿。

陸如雪此舉,雖得了公婆的喜歡,可無形中卻也得罪了兩個妯娌。若是換了以前,她行事斷不會如此急功近利。可今時不同往日,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燕王又看了一會兒,這才命四劍將繡畫收起裝箱,直接抬去了外院書房。

急著讓府中幕僚,也看看這新版的《大周堪輿圖》,回身叮囑了燕王妃一句,便邁步而去。

一屋子的人忙起身恭送,陸如雪直等到婆母又坐回上位,這才命采月又承上一錦盒。

她送了公公一份這么大的禮物,婆婆也不能沒有。不然之前所做,便會前功盡棄。

剛看了三兒媳如此一份大禮,對于她承上來的錦盒,更添了幾分好奇。

命人打開,見只是一條墜領,看上去像是黑珍珠串的,可珠子無光,不像是什么名貴之物,不知這兒媳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

“來北平的路上,便聽夫君常常念起母妃,深為母妃的身體擔憂。”聽聞兒子在媳婦面前常提起自己來,燕王妃不由得翹起嘴角,溫柔的掃了兒子一眼。

穆玄陽有些不好意思的側轉身子,這一路他只想著如何照顧陸如雪,可沒有提起過母親一句。自覺不孝,哪敢去對上母親的目光。

陸如雪又何嘗不知,可作婆婆的最想聽的就是這些話,她不得不說,也算是拋磚引玉。見婆母的面色果然暖了三分,便又接著說道。

“王府地處北境,天寒地涼,甚至有時冬雪一下就是四個多月。府中雜事繁重,母妃一人主持中饋多年,落下了肩酸背痛的毛病,甚至嚴重時夜不好寐。夫君每每提起時,都痛如錐心。”

“兒媳略通醫理,便以磁石做了此墜領,常戴可緩解肩酸背痛之癥,有助安眠之效。”說白了就是現代版的“磁力項圈”,不過為免被人看出端倪來,而改變了一下樣式罷了。

“哦?”燕王妃第一次聽說“磁石”,她剛才還把這東西,誤以為成了黑珍珠。

伸手接過,輕捏了一下,入手處不如軟玉溫潤,沒有珍珠的光潔。可兒媳的一番話,卻聽著讓人暖心受用。

且燕王妃早就聽兒子說起,這個兒媳通醫理,便存了試戴的心思。命竹月將東西收好。

這東西看著雖不貴重,可若是真知其價值者,就知看上去不長的墜領,其原料極為難尋,打磨更是費工費時。

陸如雪除給祖母和外祖母準備了兩條外,再就只有送給婆母的這一條了。這條原是給祖父準備的,可祖父堅稱男子不配飾于勁首,不然連這一條也剩不下。

收了兒媳的禮,燕王妃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命兒子兒媳都先回院休息,晚上一同用膳。

等陸如雪回了和穆玄陽所住的“典將園”,穆玄陽屏退了左右,這才問起。

“如雪怎知母妃有肩酸背痛的毛病?”他可不曾記得有和妻子提起過。

“家中祖母和外祖母,早幾年前便也患有此病。雖不重,可時常會感覺身子不適,睡不安枕。昨天給母妃見禮時,見竹月正在為母妃捏肩揉背,固有此猜測。不過是歪打正著罷了。”

“非也,都是如雪心細。長嫂和二嫂入府多年,都未曾留意。如雪才入府不過一日,便已有所查覺。”

穆玄陽喜歡陸如雪的真誠,和對親人的呵護。可卻從未想過,她才入府不過一日,便已對自己的母親,也如此上心。心中一暖,牽起妻子的手,滿心的感激。

“你知我曉醫理,大伯嫂和二伯嫂未有所覺,只因她們于此道不精,并非有意忽視。你贊自己眼光好,娶了個體貼的妻子。可也不能埋怨別人的不是啊!”

聽著陸如雪打趣自己,穆玄陽更感心中受用,趁著奴才們不在,摟過陸如雪親吻個不停。

“好了,不許再鬧了。白日宣淫,你是不怕傳出去,可我怕。”

“快去外院看看,父王剛得了《堪輿圖》,必然急著找人商量,你就算是不在意這些,也不好負了我一番心血不是。”

穆玄陽知妻子所言甚是,可昨夜的美好,縈繞于腦海,久久不退。只得強壓下身上的不適,喝了兩口茶,這才起身。出門前,還不忘叮囑妻子,小睡一下補個眠。

陸如雪笑著點頭,將人送出門。這才無力坐倒于羅漢榻上,叫來采月近身伺候。

“少夫人行事一向求緩求穩,怎的今日如此急功近利?”采月覺得少夫人自出嫁后,變改了性兒,行事與在家中時,大為不同。

“心里面慌得很,只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便有些操之過急。好在結果還不錯,只是世子妃和二少夫人那里,看來還需多加注意才是。”

陸如雪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進了北平后,心里就有些慌亂。倒不是丑媳怕見公婆,而是女人的第六感。冥冥中有什么事是她無法掌控,卻已在改變著她的人生。

這種感覺只在前世她魂穿時發生過,所以才急于出手,是想趕在事發前,將這些不安因素一并解決掉,萬一真有個什么,也不要留下遺憾。

她甚至曾夢到過自己又穿回了現代,夢醒后想著自己將要和穆玄陽分開,心中滿滿的全是不舍,又無人可訴,只得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