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醫夫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昏迷不醒

燕王妃自己身上也有傷,陪著三兒媳服了藥,看著她入眼,這才回了上院。

采月知少夫人喜潔,命采菱打了溫水,屏退了其他奴才,為少夫人凈了身,換了套干凈的寢衣。

在藥力的作用下,又因氣血兩虧,陸如雪這一覺睡的有些沉,甚至連服藥,的時候,人仍不清醒。

主子遲遲不醒,五采急的直上火,好在主子雖未見醒轉,可身下出血已漸少,看來湯藥和按摩,還是有些作用。

府醫每日三次,來為三少夫人把脈。五日后,再來給燕王妃回話時,連稱神奇。

“大夫是說,三少夫人的血崩之兆已解?你可能確實?”

三兒媳醫術雖高明,可血崩是必死之癥,這才不過五日便能痊愈。那兒媳的醫術,豈不勝過扁鵲、華佗。

“在下也不敢完全確信,可三少夫人的脈像,確比五日前,有明顯好轉。”

府醫的話,令燕王妃陰沉的臉色,總算明亮了起來。命竹月等奴才陪著,趕去三子的院子里看望三兒媳。

進了院,又聽采月說,兒媳身下出血已止,只是不知為何,人遲遲不見醒來。

“去把庭兒抱來,這作了母親的女人,就沒有不為了兒女拼命的。讓庭兒多陪陪三少夫人,讓她多聽聽庭兒的哭、笑聲。”又叮囑了幾句,留蘿月守在這里等消息,這才帶著竹月等人回了上院。

自陸如雪暈倒后,“典將園”便已封園,未經燕王妃的允準,就是二少夫人和兩個側妃,也不可入園打擾三少夫人休息。

二少夫人一直代掌內院府事,又因北平府城已安,漸漸也嘗到了大權在握的甜頭。

如今卻遲遲不見三少夫人出院,難免好奇。便來婆母這里打聽,想知道她這個弟妹,是不是真的病重。

“兒媳擔心弟妹,不知可否前去探望?”

“你弟妹需要靜養,府醫也說了,不能多有打擾。府里事多,二兒媳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得了空兒,便回自己的院子多休息吧。”

婆母一向不待見庶出的兒女,連帶著幾個庶兒媳,也不親厚。二兒媳在婆母這里碰了個軟釘子,只得陪著笑臉退回自己的屋院。

陸如雪越睡,身子越沉,恍恍惚惚間,好像聽到了兒子在哭喊。下意識的想要睜眼,可試了幾次,都力難從心。

心里越是急,越覺得魂不附體,神思四散,無力凝聚。又這般躺了五日,直等到穆玄陽凱旋,進府才知自他離府那日,妻子便病重不起,一連十日不醒人世。

進府未及給母親去請安,而是先奔回院子,去看望妻子。

“如雪,為夫回來了。你不是答應我,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等我回來嗎?怎可失言失信?”

“這個聲音好熟悉?”自那日暈倒后,陸如雪的神思,便難再聚,浮浮沉沉無根無系,不知飄向了何方。

即便穆玄陽的聲音,直達心底,可仍無法令她醒來。

“去傳府醫。”穆玄陽渾身風塵,雙眼通紅充血,像是剛從殺人的戰場上下來一般,滿身的戾氣。

采蓮等奴才,都不敢靠得太近,倒是采月和采星一心為三少夫人擔心,反而就近伺候著。

府醫來時,穆玄陽仔細問過,知妻子已用了藥,且血崩之兆已解,只是身體太過虛弱,這才遲遲不見醒轉。

“可否用些大補之物?”

“不可,三少夫人如今是虛不受補,萬不可操之過急。氣血兩虧,已至神思不聚。倒是可以用些溫補的藥材入食,熬些粥食以補元氣。”

府醫這些日子以藥入食,也給了采月不少的食膳方子。采月也都做了,可主子進的越來越少,這兩日,更是只進流食,采月也有些擔心起來。

“罷了,你先退下吧。”這個時候,任誰的醫術,穆玄陽都信不過,必須讓妻子醒來,為自己把脈擬方。

穆玄陽抱著妻子,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細數著往日二人的海誓山盟。

燕王妃來時,正看到兒子淚流滿面。嘆了口氣,示意守門的奴才不要出聲,并未和兒子打招呼,而是直接轉身回了上院。

采芙守在門外,想了想還是入內將王妃來過的消息,告訴了采月。

這里畢竟是燕王府,王妃來此什么都沒說就回去了,采月怕王妃不喜,不得不給三少爺遞話。

“嗯,去給上院送信,就說我換了衣服,即刻便去給母妃請安。”

親了親妻子的額頭,這才起身更衣,去了上院。

“三兒媳如今這個樣子,你回來便多陪陪她吧。有你在,她許明兒就會醒來了。”

“可陽兒,你也不要太過傷心,府醫說血崩之兆已解,只要調養得好,總會醒來的。你連番征戰,也得好好歇著才是。”

“是,兒子記下了。”穆玄陽此刻什么都不愿去想,父親一心爭奪的那個皇位,在他看來,遠不如妻子的性命來得重要。

可父母便是父母,對錯由不得他評說。不過此刻,他只愿陪在陸如雪身邊,哪里都不想去,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靜靜的守在妻子的身邊。

甚至連兒子也顧不得看上一眼。回院后,仍抱著妻子坐在床上。甚至連喂食,凈身這種事,也絕不假手于人。

這般一連兩日,穆玄陽不眠不休,可妻子仍靜靜的睡在自己的懷中,沒有半分反應。

直到第三日一早,遠在大寧的燕王,突然來了軍令,命兒子速帶人馬趕回大寧。

妻子未醒,母親受傷,穆玄本不愿,也不想離開。可軍令不可違,正在他猶豫間,又突然接到府中下人來報,說兒子庭兒,被人從王府劫持而去,不知所蹤。

“堂堂王府侍衛,金戈鐵馬的燕字軍,卻連個小孩子都守不住,我要你們何用?”

連著壓抑了多日,如今軍令有前,噩耗在后,穆玄陽再也藏不住胸中怒火。一抽桌邊佩劍,便朝著王府侍衛總長刺去。

“三少爺,不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劍鋒也顧不得身份,抽劍替那王府侍衛長,擋下了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