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君,你來的了有些晚了,我本來想要和你多聊幾句的,一會可要罰酒三杯!”勝田隆司笑容滿面的說道。
他和寧志恒是利益緊密相關的好友,關系自然與他人不同,兩個人之間的交談親切隨意,毫無隔閡。
寧志恒也是笑著說道:“勝田君,你是知道我的,很少參加這樣的大型宴會,是蘇市長再三盛情相邀,我才前來的。”
勝田隆司是知道寧志恒喜好清靜,平時是不太愿意應酬,這一次肯來赴宴,確實是不易了。
他哈哈一笑,向著一旁的蘇越說道:“蘇兄,還是你的面子大,藤原君平時可是難得來到這種場合,你可要領這份情啊!”
蘇越也是滿面笑容,口生蓮花,微微躬身笑道:“其實都是勝田君的面子大,我當時可是借著你的名義邀請的藤原君,藤原君馬上就答應了,說起來,勝田君才要領這份情啊!”
此話一出,三個人都是相視一眼,開懷大笑,蘇越不愧是久經場面的政客,說起話妙語連珠,風趣橫生,讓人如浴春風之感。
寧志恒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來到客廳里坐下,這個時候,幾位日本商會的會長也趕緊迎了上來,這幾個都是目前上侯大的幾家日本商會,這一次也在受邀請的行列。
藤原會社作為執商界牛耳的霸主商社,這幾位商社會長自然是要當面見禮的,而且平時他們都是和藤原會社的經理平尾大智打交道,根本見不到藤原會長本人,今天正好借此機會和藤原會長接觸一下,以期能夠在藤原會長面前留下一個好形象。
可是寧志恒卻是懶得和這些人打交道,說到底并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于是只是淡淡的回應了幾句,便向守在一旁的平尾大智使了個眼色。
平尾大智自然明白會長的意思,邁步上前伸出手去示意,邀請這幾位會長一旁交談,這幾個人也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一直作陪的蘇越看在眼中,暗自點頭,不愧為日本頂級貴族的子弟,輕描淡寫的就打發走了這些人,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日本富商,在這位藤原會長面前卻恭順地不敢多說一句。
蘇越本想再和寧志恒多說幾句,畢竟能夠和這位藤原會長當面接觸,機會可不多。
可是這個時候又有賓客來到,身為主人,卻不好冷落其他賓客,蘇越只好和寧志恒告罪一聲,起身前去迎接應酬,勝田隆司便陪著寧志恒說話聊天。
現在距離開宴的還有一段時間,正是賓客們相互交流和聚談的時間,眾位賓客們按照地位和行業的劃分,在各自交談著。
勝田隆司和寧志恒都是軍方背景深厚的高層人士,其余的賓客,看著二人,都很想著上前搭個話,交談幾句,可是地位較低,終究還是不敢造次。
不過很快,有兩位地位較高的日本軍官上前和他們坐在一起,大家相互交談著。
這里面就有勝田隆司的同鄉兼好友,十八旅團旅團長吉岡正和少將。
還有一旁的小笠村明大佐,他是上氦軍的第四聯隊長,雖然職務低于在坐的其他人,可他也是京都人,和勝田隆司以及吉岡正和都是同鄉,而藤原會社的會長藤原智仁也是京都人,又都是有軍方背景,所以也在這個小圈子里。
勝田隆司對著吉岡正和說道:“吉岡君,你們第十八旅團這一次在蘇南大獲成功,對中國的游擊部隊打擊得力,軍部特地下了嘉獎令,真是可喜可賀啊!”
吉岡正和聽到勝田隆司的話,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勝田君過獎了,說實話,我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清剿蘇南的游擊部隊,成果并不理想,蘇南地區湖泊眾多,地形復雜,再加上這些中**隊非常的狡猾,我們很難抓住他們,四個月的清剿,最多只有半個月的交戰,其他時間就是不停的在尋找敵人的蹤跡,不過好在功夫沒有白費,我們現在已經成功的將他們逼到在南部山區,可是再想進一步清剿,難度是非常大的,我們的部隊也是苦不堪言,只好撤回上狠時休整。”
寧志恒聽到這里心中一動,自從去年十月,日軍侵占廣州、武漢后,由于進攻的戰線拉的過長,華中方面軍兵力嚴重不足,人力和物力均消耗巨大,以至于各方面的財政經濟都陷入了困境。
這種情況甚至影響了日本國內的經濟發展,導致日本國內厭戰,反戰情緒滋長。
于是日本政府和軍部調整了對華作戰政策,從速戰速決戰略政策,轉變為長期作戰政策。
具體策略就是對國民政府采取以政治誘降為主,以軍事打擊為輔。
在軍事上,也凸對正面戰場的戰略進攻,重點鞏固已有占領區,把軍事打擊的重心移向對付其后方的抗日游擊部隊。
而這個時候,蘇南作為地處日本占領區心腹之地,一直活躍著兩支中國作戰部隊。
那就是紅黨新四軍和國黨救**。
這兩支部隊的作戰風格如出一轍,面對日本軍隊強大的攻勢,都是以游擊為主,避其鋒芒,攻其不備,不斷地打擊日本侵略軍的薄弱環節,尤其是紅黨的新四軍,他們的作戰力強悍,游擊戰法嫻熟,給日本軍方以極大的困擾和打擊。
由于蘇南地處南京和上寒間,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日本人一直都想下大力氣清剿這一帶的中**隊,于是在武漢會戰結束之后這幾個月里,南京和上海的日本駐軍多次聯合行動,對蘇南地區進行了大范圍的清剿,可是一直收獲甚微。
不過最近這一次的清剿行動,獲得了不小的戰果,他們首次將所有的中**隊,逼進了南部山區中,并部署了重兵設置重重關卡,限定了中**隊的活動范圍,這比起以往的戰績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了。
寧志恒于是開口問道:“吉岡君,按照你的說法,中**隊已經退入了山區,那么京滬鐵路的安全是不是就可以得到畢?”
一直以來,上海和南京之間的鐵路運輸都是上海的一條重要的經濟通道,只是在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后,這條京滬鐵路遭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在之后這兩年里,這條鐵路一直也沒有能夠正乘營。
原因很簡單,日本人把這條鐵路當作運輸兵員和物資的重要補給線,中**隊又豈能讓他如愿,于是新四軍和救**圍繞著這條京滬鐵路進行了多次戰斗,他們拆毀鐵路,襲擊日軍,截取日軍戰略物資,讓日軍極為的頭疼。
以至于這條京滬鐵路修了又補,補了又修,因為無法堡鐵路的安全,日本人最后干脆退了京滬鐵路。
但是現在看來,新四軍和救**已經被逼的遠離了鐵路線,躲進了南部山區。
寧志恒馬上就意識到,日本人一定會馬上修復這條重要的運輸補給線。
這條鐵路對寧志恒的走私渠道可是很大的幫助,他可以直接將自己的貨物運往南京,而南京作為中華民國的國都,它的鐵路運輸遠遠超過中國其他城市,是華中地區的鐵路中樞。
寧志恒可以通過南京這個鐵路中樞,把自己的貨物運往華北各大地區,這可比打通陸地渠道方便多了。
吉岡正和與寧志恒也是頗為熟悉的朋友,當初勝田隆司喬遷之喜,兩個人就相處的不錯,交談甚歡。
聽到寧志恒的問話,他馬上反應過來,他回來之后就已經聽說了,藤原會社如今發展極為迅速,儼然已經是上海的商業巨輪,經營范圍越來越大,貨物交易量也是非常的驚人,看來這位藤原會長的商業嗅覺非常的敏銳,僅僅從幾句話之間,就嗅到了商機。
他笑著回答道:“的確是如此,現在京滬鐵路的修復已經接近完成,不出意外的話,二十天后就可以通車了,到時候我們的軍隊再進入蘇南,就不用長途跋涉那么辛苦了,藤原君也可以將會社的生意擴充至南京地區,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一旁的小笠村明也是知道藤原會社的生意做得很大,運輸線上很多軍方的人都在受益,自己早就想著搭上這條利益鏈,于是主動說道:“藤原君,京滬鐵路如果開通,上海火車站正是在我的轄區,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請一定不要客氣!”
寧志恒一聽,不禁開顏一笑,小笠村明的意思他很清楚,這就是愿意和自己合作,成為藤原會社走私渠道的一個利益鏈,說到底,誰不喜歡錢呢?
勝田隆司和吉岡正和也都是會心的一笑,兩個人也都是利益獲得者,再加上和小笠村明的關系也很密切,當然愿意在軍中多一位盟友。
寧志恒馬上點頭答應道:“小笠君,我們都是同鄉,漂泊在這衡之地,當然要相互扶持,以后可就要拜托你了。”
說完,他伸出手去與小笠村明握手言歡,初步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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