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潛樹了道小小的隔音結界,低聲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跟涂山鈴說了。
涂山鈴笑得肚子痛。
孫典真真是個妙人。
徐心穎這回肯定會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這一點自家爹娘就比不上,再怎么說,面對世祿之家的上家主和上主母,大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不能鬧得太難看,以免上了臉面。
孫典大概沒把自己當成是孫家人,根本不在乎宋家和孫家是否會交惡,那肯定是心里怎么想的,事情就怎么辦。
這事情可辦得太漂亮了。
宋潛的神情就有幾分古怪。
涂山鈴能笑,他卻不能笑,吃癟的是親生父母,他笑不合適。
正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就聽到宋玹叫他。№Ⅰ№Ⅰ
他騰地站起了身,幾步走到了宋玹面前。
宋玹也就是試試看孫典說的是否屬實,可看到宋潛如此重視她話的樣子,她心中先滿意了幾分。
繼而濃濃的喜意便漫上心頭。
如果自家女兒真的被重光君看中了,那可真是一輩子吃喝不愁,風吹不著,雨打不到的。
她不由自主帶上了丈母娘的情緒。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重光君怎么就這么優秀呢?長得還好。
自家女兒長相平平,但沒事,有重光君的樣貌打底,將來的小外孫和小外孫女,長相肯定差不了的。
宋潛不知道短短時間內宋玹已經想到下一代上去了,他束手而立,等著聽宋玹的吩咐。№Ⅰ№Ⅰ
宋玹回過了神來,她哪里有什么要吩咐的。
她心念電轉,隨便找了個理由,“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涂山鈴靠著門框,笑得都快站不住了。
如果給阿潛貼一條尾巴,阿潛就有些向乖乖的小狗了。
主人一喊“阿潛”,他就乖乖地跑過去。
然而主人并沒有什么正事,只是逗逗他。
宋潛的養氣功夫向來很好,再加上又是在外人面前,他更加不會輕易顯露出一絲情緒來。
哪怕涂山鈴再笑得厲害,他也不會改變一點點神情。
宋玹就瞪著涂山鈴,“還不快去摘菜!”
宋玹不知道宋玹想讓他說什么,他想了想,好像唯一可以說的就是……№Ⅰ№Ⅰ
“或許可以再要個孩子。”
宋玹幾乎原地爆炸,“你們什么時候有個孩子了?”
問完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自家女兒離開家不足半年,期間還回來過一次,她瞧見了,肚子平平的,絕沒有時間生孩子。
那么生孩子的是……
孫典拍了宋玹一掌,突如其來的嬌羞了起來,扭扭捏捏的,只差叫一聲死鬼了。
他清清嗓子道:“不是他們,是我們。”
宋玹腦子懵懵的。
我們。
我們怎么了?
再要個孩子。
是,我們有一個孩子了,再有,可不就是再要一個么。№Ⅰ№Ⅰ
但……未來女婿讓未來丈母娘要個孩子是什么橋段?
她抬起頭來,看向宋潛的眼睛,她發現宋潛非常認真。
重光君竟然把這事兒當成正事兒來辦!
她的臉騰的紅了,轉身瞪著孫典,“都怪你,胡說八道什么!”
孫典委屈巴巴地看著媳婦,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跟在宋楨面前的那個斗士判若兩人。
他哼哼著湊上去。
宋玹:“走開點。”
宋潛識趣地退了出去。
孫典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宋潛,心里對這個準女婿滿意到了極點。
他壓低聲音說:“我不能走開,我走開了,怎么可能有孩子嘛。”№Ⅰ№Ⅰ
宋玹的臉上火燒火辣的,“你這個不知羞的。”
孫典:“都老夫老妻的了,這都要羞一羞,日子就沒法過了。”
宋玹臉上惱怒的神情一點一點收了起來,她抓緊了孫典的袖子,“你說,重光君提議我們……是什么意思,我這心里有些不安。”
身為女人,又是宋寧音的生身母親,冥冥中,她心有感應。
事情沒挑破前,她也說不好,心中的慌亂是從何而來的。
孫典把宋玹額前的一縷碎發別到宋玹的而后,“你胡思亂想什么。我倒是覺得阿潛的提議不錯,而且這也是阿音想要的。
“我缺席了孩子成長的整個過程,我有遺憾,她恐怕也有吧。№Ⅰ№Ⅰ
“我心里琢磨著這事,想著是不是阿音看見我們對她弟弟妹妹好,就能感同身受,覺得如果當年我在,也會那樣對她呢?
“她這樣想,會不會好受些呢?”
宋玹:“是這樣的嗎?”
孫典理所當然道:“那不然呢!”
當天晚上,宋潛和涂山鈴就被趕到了隔壁院子住。
孫典趕人的時候當真有些尷尬,但沒辦法呀,誰叫屋子實在是不隔音呢!
宋潛和涂山鈴都是成年人,還是年齡比孫典都大的成年人,自然知道那夫妻兩個晚上要干什么。
說老實話,他們也挺尷尬的。
這事兒就是個只能做不能說的事情。№Ⅰ№Ⅰ
宋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涂山鈴。
涂山鈴哼笑一聲,“睡覺!”
兩家人共用一道院墻,屋子挨得很近,那邊干柴烈火的,響動太大了,他們聽到了更尷尬。
還是睡覺妥當,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潛破天荒的,晚上書也不看了,堵了耳朵,躺在床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著,準備睡覺了。
他確實也害怕聽到不該聽的。
他住了原先孫典住的屋子。
涂山鈴住在隔了一個堂屋的對面的屋子,這間屋子距離宋玹那邊更遠些,安安靜靜的。
她躺在床上沒多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眼看著就要睡著了。
她的精神忽然一振。
她抬指點向眉心,契約完全解開了,她的神魂想要離體,便隨時都可以了。
她暫時不準備說出真相,她想再等等,等到宋玹確認有孕后,再將事情告訴孫典,她相信以孫典對宋玹的愛護,一定會在潛移默化中,讓宋玹接受女兒已經隕落了的事實的。
但現在……可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阿潛呀!
她蹬蹬蹬跑到宋潛的房間,伸手推醒了宋潛,笑瞇瞇地說:“契約消失了。”
宋潛坐起身來,“好。”
一個字剛剛落下,隔壁就傳來奇怪的聲音。
兩個人明明想避免尷尬的,結果因為興奮,還是讓這種尷尬落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