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看向寧遠心,已經就是滿目心疼。
“五萬兩?”帶著濃烈的驚詫。
寧遠心點頭,“原本只要一萬兩,這個,我拿得出,可后來她突然反悔,改成五萬兩了。”
頓了一瞬,寧遠心愧疚道:“若是變賣了嫁妝,五萬兩不是問題,可一則她限時一天,二則,我怕變賣嫁妝鬧得滿城風雨,反倒壞了你的事,所以……”
大皇子起身,挨著寧遠心坐下。
“蘇清生性殘暴,視人命如草芥,又斂財無道,貪婪無比,獅子大開口,倒是她的作風!不趁機打劫才不符合她的慣常。”
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道:“你做的很對,你是我的人,遇到什么問題,第一時間想到我,我很高興。”
寧遠心垂著眸子,“你不生氣?”
大皇子一笑,“傻瓜,我生什么氣,你想到我說明我在你心里分量重,我高興還來不及。”
說罷,大皇子朝隨從道:“拿六萬兩給遠心。”
寧遠心羽睫一顫,抬眸看向大皇子,“殿下,用不了那么多,她只要五萬兩,我自己有……”
大皇子笑著阻斷寧遠心。
“傻子,什么你的我的,我們是一體的,我的便是你的,你自己的一萬兩,你自己留著用,這六萬兩,你收著。”
寧遠心滿心不安。
她怎么能用大皇子殿下的銀子呢!
來找他補齊五萬兩,已經是萬般不得以了。
現在,一下子拿六萬兩……
寧遠心正心頭煎熬間,大皇子的隨從拿了銀票進來。
大皇子拿起塞到寧遠心手中,“你踏踏實實拿著,莫要想那么多,等這件事成了,我便帶你離開那里。”
寧遠心的手,登時一顫。
“殿下?”
大皇子笑得寵溺,“你留在老九那里,我晝夜難安,拖到現在才帶你走,也是無無能。”
說話間,滿目落寞自責。
寧遠心心疼的不得了,忙搖頭。
“不是的殿下,殿下思慮周全,這種事,急不得,遠心都知道,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殿下莫要為了遠心大亂計劃。”
大皇子一臉的感激。
“遠心,有你,真好,我何德何能,能有你這樣助我。”
寧遠心心頭涌動著的情愫,濃烈而激蕩。
“是遠心何德何能,竟是得殿下如此信任厚愛,殿下放心,遠心必定把她拖住,讓殿下旗開得勝。”
大皇子滿目柔情仿佛碎了的鉆石,死死握住寧遠心的手,“母儀天下,唯有遠心。”
寧遠心面頰通紅,低低垂眸。
情話呢喃,也不過幾盞茶的功夫。
戀戀不舍,寧遠心折返密道。
她前腳一走,大皇子方才還柔情滿滿的眉眼,霎時間蓄滿厭惡。
大皇子的貼身隨從眼見如此,忙退身出去。
片刻,帶了一個青衣男子進來。
那男子眉清目秀,肌膚白嫩,身姿灼灼。
見到大皇子,卻是驚恐的全身打顫。
大皇子惡狠狠的看著他,“本王能吃了你不成!”
那男子嚇得一個激靈,撲通跪下,“奴不敢。”
大皇子的隨從沒好氣的道:“跪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服侍殿下。”
語落,那男子驚慌的眼底,全然是壓不住的抗拒,身上抖得不能自已。
大皇子的隨從卻是朝大皇子行了個禮,退身出去。
咯吱。
將門關好。
不及轉身,屋內響起靡靡之聲。
而這個時候,寧遠心捏著手中六萬兩銀票,一臉幸福的回到自己的閨房。
春心蕩漾,壓不住眼角眉梢的喜氣洋洋。
母儀天下,唯有遠心。
捏了捏拳,寧遠心對迎上來的春桃道:“可有異樣?”
春桃搖頭,“只小少爺來過一次,吵著要見娘娘,奴婢說娘娘睡了,夫人就抱走小少爺了。”
寧遠心點點頭,“這次來不及了,下次回來,給煥兒帶些禮物。”
煥兒,寧遠煥,寧遠心嫡親的弟弟,今年十歲。
春桃應了,看著寧遠心手中的銀票,不由一驚,“這么多。”
寧遠心滿面幸福,“殿下給的。”
春桃打趣一笑,“殿下當真在意娘娘。”
寧遠心嗯了一聲,含著笑,“他說,過了明兒,用不了多久就帶我走。”
春桃微驚,滿目欣喜,“當真?那娘娘可真是熬出頭了。”
主仆倆說著話,一番收整,離了屋子。
房頂,蘇清眼底帶著戲虐,悄然離開。
嘖嘖,勁爆!
文安伯府二門的馬車,車夫低眉順眼,迎了寧遠心上車,揚手一鞭,馬車駛離文安伯府。
鼓樓大街,人潮涌動。
穿過鼓樓大街,耳邊的喧鬧聲便漸漸消失。
沉浸在喜悅中,寧遠心嘴角始終彎著一縷笑。
“娘娘,不對!”
春桃閑來無事,掀開車簾一角朝外看,猛地看到外面情形不對,立刻一聲驚叫。
寧遠心還想著方才和大皇子的短聚,一時間沒有回過神,抬眸茫然看向春桃,“啊?”
春桃一把掀起車簾,“娘娘,馬車不是回王府,在朝京外走。”
寧遠心立時臉一白,掃了一眼車簾外,轉頭立眉朝車夫怒吼,“放肆,你要帶我去哪里!回王府,立刻馬上!”
車夫壓根不理她。
春桃瞧著車夫的背影,隱約覺得不對,“娘娘,不像是我們素日用的車夫。”
說著,春桃大著膽子便去拉扯前面趕車的車夫。
車夫力氣大,一把推開春桃。
推開的一瞬,順便偷了個腥。
還未出閣的春桃,頓時惱羞交加,“你放肆!”
車夫嘿嘿笑著,揚起馬鞭,一鞭子抽下去。
馬車立刻加速前進,進了前方的小樹林。
寧遠心嚇得一身冷汗,腦子里一片空白。
春桃死死的護住寧遠心,“娘娘,這車夫有問題,要不,我們跳車吧。”
寧遠心瞧著外面飛快向后的樹木,驚恐搖頭,“不行,這樣快,跳下去,會毀容的。”
毀了容,如何母儀天下!
哪個皇后臉上有疤!
春桃急的不行,“娘娘,現在離著城門不遠,跳下去,興許還有救,可若不跳,還不知道咱們要被帶到哪里。”
說著,春桃撲到車窗口,探著身子朝外扯著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一路行來,路上連半個人影兒沒有。
城門,越來越遠。
不過多久,馬車停在青云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