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
我這里感動的就要哭了,你那里已經沒事人一樣了?
真是……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蘇清轉頭再次蹲下。
“里面裝著的,應該是我的祖母,江心月,你剛剛踩到的,軟軟的東西,應該也是我的祖母,江心月。”
福星……
眼角狠狠一抽。
整個人頓時石化在那里。
臉上表情,僵硬到猙獰,猙獰到變態。
她踩到了……死了幾十年的江心月?
我靠!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整個人像是被雷轟擊了一樣,福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驚恐,連氣都喘不上。
手里拿著的火把,啪嗒就落下去。
蹲在地上的蘇清,頭也不抬,只一伸手,穩穩接住福星落下來的火把。
火把靠近方才坍塌的小洞,照亮了里面。
不過,洞太小,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
吸了口氣,蘇清起身,“把這個土包掘開。”
福星僵硬的臉上,顴骨的肉抖了抖,匪夷所思看向蘇清,“你要掘了自己祖母的墳?”
蘇清……
聽上去,是有些大逆不道。
不過,逝者已逝,她要保護活人。
比如,她爹。
“我要拿到那塊玉佩。”
語落,將手里的火把放到一側地上,跪地磕了三個頭,然后蹲身開始刨墳。
福星……
盡管害怕的要死,可總不能讓主子自己掘墳她站在一旁無動于衷吧。
挖墳這種事,很損陰德的!
萬一,主子的罪孽重了,她卻沒那么重,以后豈不是不能一起投胎了。
不行!
不能因小失大。
腦子里一個瞬間的天人交接之后,福星麻溜蹲下開始刨。
墳包不大,兩人身上都帶著匕首,挖起來不算太過費力。
很快,墳包挖開,里面的棺槨露了出來。
棺槨上,盤踞著一條手腕粗細的蛇。
一動不動。
蘇清皺了皺眉。
“你方才踩到的,應該是它。”
一條蛇?!
福星……
她該慶幸嗎?
皺著眼角看著那條蛇,福星疑惑道:“它怎么一動不動?修煉呢?”
蘇清……
是啊,修煉呢,馬上就該叫你官人了。
“死了。”
蘇清語落,福星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一根長棍子,朝那蛇戳去。
一戳,不動。
又一戳,還是不動。
福星……
“主子,它是剛死的嗎?埋在地下,怎么都不爛?看上去,就跟還活著一樣。”
一臉稀奇,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別動。”
蘇清一聲令下,福星忙縮了手。
“怎么了主子?”
蘇清上前,盯著那蛇看了須臾,從福星手里接過棍子,將它挑到一邊。
蛇落地,福星一聲驚呼。
“主子快看,它身下壓著的小花,黑了。”
蘇清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花,朝福星道:“這蛇身上,應該有劇毒,你把它燒了吧。”
福星應命,立刻執行。
點了火,火燒脂肪,飄出一點味道。
福星吸了吸鼻子,“主子,聞得還挺香。”
蘇清……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福星,這是在墳前。
然而,不及蘇清開口,福星忽的神色一凝。
“主子,它毒性那么強,挨到小花,小花就死了,小的剛剛踩了它!我會不會也要死了?”
滿眼赫赫: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蘇清……
“放心好了,你穿的鞋是獸皮底子的軍鞋,有毒也入侵不了。”
白了福星一眼,不過還是拉過她的手腕搭了個脈。
“強壯有力,非常健康。”
福星松下一口氣,“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就要獨自去投胎了。”
一臉劫后余生的慶幸。
蘇清……
她好像做錯了什么。
皺著眼角看了福星一眼。
福星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滿目赫赫:咱們說好一起投胎的。
蘇清……
我還是去看棺材吧。
非常普通的棺材,棺材板很薄,經不住幾十年的腐蝕,已經朽了,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很心酸。
“我要推開棺材了,你不敢看的話,轉過去。”
福星哼哼道:“這么多年了,早就是白骨了,有什么不敢看的”
語落,福星小腰桿一挺,抬手和蘇清一起推棺材板。
寂靜的山野里,棺材板被推開的聲音,格外的響。
蘇清這才意識到,當年這棺材下葬,都沒有釘釘子,一蓋蓋子就埋了。
真是夠草率的。
“啊”
棺材板輕而易舉被推開,一眼看到棺材里的人,福星嚇得又是一聲叫。
跳腳抱住蘇清的胳膊。
“主子,真的是鬼!”
蘇清……
福星死死抱著蘇清,“主子,這都幾十年了,她怎么還,還在!”
棺材里,江心月閉著眼一臉平靜的躺在那。
睡得很安詳。
面容溫和,看上去,不過十幾二十歲的樣子。
她完完整整的躺在那里,可身上的衣衫,卻沒有經住歲月的摧殘,已經腐化不堪。
蘇清看著江心月,反手拍了拍福星。
“不是鬼,她是中毒了,應該是汞中毒,體內所含的汞太多,以至于身體沒有腐化。”
聲音平靜,就跟解說科學似得。
福星將信將疑抱著蘇清的胳膊,“她不是難產死的嗎?”
蘇清勾了勾嘴角,眼底一片寒涼。
“事實證明,她是中毒死的,被毒死的,我估計,毒死她的,不是黃媽媽就是老夫人。”
說著,蘇清一眼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腕處,有一個很小的傷口。
看形狀,像是蛇咬的。
該就是方才那條蛇。
不知怎么鉆進棺材里咬了江心月一口,然后在出來的路上,把自己個給毒死了,死在了棺材板上。
這真是……
吸了口氣,蘇清朝著江心月說了句,“對不住了。”俯身探手進了棺材。
福星瞠目結舌看著蘇清一雙手在江心月的身上亂摸。
“主子,你這么對自己的祖母,真的好嗎?”
蘇清……
“不摸能找到玉佩嗎?我不摸,難道讓你來摸?”
福星立刻一個激靈,向后退了一步。
“算了,還是您來吧,畢竟你祖母,就算她生氣坐起來,你還能打個招呼緩和一下氣氛。”
蘇清……
不論是理論上還是倫理上,江心月都是她的祖母無疑。
可從心里,她實在難以接受面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尸體是她的祖母。
不過,就算她不接受,江心月那張長得和她父親蘇掣一模一樣的嘴也告訴她:老娘就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