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一貫甚少出門的圣女,帶著圍帽,一頭沖了出去。
圣體。
她必須把圣體弄回來。
要不然,莫說是復辟苗疆,就是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齊王連忙招了兩個手下跟上。
圣女出去,正好與要過來的大皇子撞了照面。
望著揚塵而去的女人,大皇子皺了皺眉,朝齊王看過去,“父王,她怎么了?”
齊王擺擺手,沒有多說,只道:“救走福云的人,追查清楚了嗎?”
雖然圣女推斷,是容恒救走了福云。
可這件事,還是查清楚的好。
京都究竟還隱藏著什么蘇清的勢力,他必須摸清楚。
大皇子搖頭,“沒有查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容恒。”
齊王眉宇一立,“不是?”
大皇子點頭,“兒臣派人查了,那天夜里,容恒徹夜在作畫,大佛寺的好些和尚都知道,這不是什么秘密。”
齊王摩挲了摩挲拇指,眉頭緊皺,緩緩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
大皇子就繼續道:“兒臣在京都的探子回稟說,那日福云被抓,有老百姓撞見過,萬慶巷,有人打斗,是個年輕人和一個老頭,據描述,那個年輕人就是咱們派去綁架福星的那個,但是老頭,無人認識。”
齊王徘徊的步子一頓,“老頭?”
大皇子點頭。
“兒臣已經讓人去查有關這個老頭的事了,但是事發點的附近居民,都描述不出這個老頭的具體容貌,只怕有些難辦。”
齊王吸了口氣,默了一會兒,道:“福云現在在哪?九王府嗎?”
大皇子搖頭,“不在九王府。”
“確定不在?”
大皇子嗯了一聲,“確定。”
大皇子在京都,有他自己的坊間勢力。
之前城門看守嚴,他無法與自己的勢力取得聯系。,
最近不知怎么,城門那里,看守松懈,大皇子之前的勢力,就又聚攏到他手下。
這次調查福云被劫的案子,全是那些坊間勢力在效勞。
說是坊間勢力,不過就是混跡在京都街頭的混兒罷了。
這些混兒里面,他用的最得心應手的,是一個叫宋浙的人。
腦子很活,辦事也利索。
只是聽說,最近不知道腦子被什么東西抽了,打算科考了。
對此,大皇子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不過一個混兒,他也不甚太過在意。
齊王臉色有些難看。
現在,他的猜測驗證了,果然,蘇清在京都,還有其他勢力。
而且,這股勢力,很強大。
居然能從他手里救走福云。
這一刻,齊王也堅信,那夜的那場大火,不是意外,是人為。
因為那夜之后,蓖麻油店的老板和那幾個醉酒的賭棍,都消失不見了。
捏了捏拳,齊王只覺得胸口憋得疼。
他為了抓住蘇清,才費勁力氣的弄出這些。
結果,一股蘇清埋伏在京都的勢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把人就走,還讓他損失慘重。
蘇清現在……
這么不負責任的就死了!
死了還有可能帶著圣體一起去死!
真是……
既然蘇清在京都能有一股勢力,那就有可能有兩股,或者三股。
只是現在蘇清死了,那些勢力,還會效忠朝廷嗎?
齊王皺著眉頭,思索著。
大皇子要回稟的事情回稟完,輕手輕腳離開。
而此時,京都一隅,一家生意并不怎么好的羊湯館里。
昏迷了幾天的福云,終是隨著一陣羽睫顫抖,睜開眼。
才一睜眼,就感覺到全身上下撕裂般的疼。
忍不住低喚一聲,蹙了蹙眉,
我這是死了?
地域長這樣?
怎么聞著一股藥味。
不是說地獄里充滿孽火,專門灼燒前往地獄的鬼魂嗎?
難道我不在地獄在天堂?
是了,我一定在天堂。
我是主子的小丫鬟,一輩子行善積德的,肯定要去天堂了。
可天堂不給發好吃的,怎么發藥啊!
福云轉了轉眼珠,打算坐起來看看天堂長什么樣。
第一次來,很好奇。
才一動作,就疼的忍不住齜牙。
怎么人都死了還能感受到疼啊!
一定是齊王和杜之若那兩個王八蛋把我傷的太重了,我的魂兒都受傷了。
王八蛋!
咒罵了一句,又想起自己離開那雜貨房時杜之若被劈成兩半的臉,福云又笑了笑。
丑八怪!
忍著疼,福云掙扎著坐起來。
才坐起身來,一道脆響就在耳邊響起。
福云順著聲音看去。,
一只碗在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
福云皺皺眉,“天堂的碗也這么不禁摔?嘖嘖。”
嘀咕一句,抬頭環視四周,然后,就僵住了。
這天堂,怎么跟秦爺爺的羊湯館,長得一模一樣!
思緒還未穩定下來,秦老頭聽到屋里動靜,立刻奔進來。
立在門檻邊,圍裙正擦著手,一眼看到福云坐起來,秦老頭眼底放出亮色。
“丫頭,你醒了。”
福云……
抬手反指自己,“我還活著?”
秦老頭笑道:“活著,丫頭好好活著呢!長命百歲的活!”
福云……
嘴角一抽。
難怪她覺得天堂這么讓她失望,原來她沒死!
她……該高興!
意識到自己沒死,福云下一反應就是下地。
她必須立刻把自己見到齊王和杜之若這件事告訴薛天,然后再讓薛天告訴主子。
齊王居然就在十里鋪!
讓皇上將他們一網打盡!
福云義憤填膺!
齊王那個王八蛋!
杜之若那個王八蛋!
蘇陽那個王八蛋!
義憤填膺的福云,一個掙扎,眼前一黑,差點從床榻上栽下去。
嚇了秦老頭一跳,忙上前扶她,“丫頭,你做什么!”
福云被秦老頭一把扶穩在床榻上,大喘幾口氣,“秦爺爺,快,快送我回府里,我有要緊事。”
上氣不接下氣,福云呼哧呼哧的說。
秦老頭搖搖頭,“丫頭你哪也不能去,傷的太重了。”
“不行,我必須立刻回去,我要見薛總管。”福云掙扎著要起。
一掙扎,全身疼的她倒吸冷氣,冷汗刷刷落下。
人軟綿綿就倒下了。
大口大口的喘氣。
秦老頭從一側桌上拿起藥瓶,倒了一顆棕色的藥丸,放入福云嘴里,“快咽了。”
藥丸入喉,福云只覺的肚子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