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皇子的手,卻是越攥越緊!
眼底洶涌著怒火,與他心頭的振奮交織。
果然……
他還是太年輕,居然信了齊王說的,奪權也是將他送上皇位的話!
他真是蠢,這種騙鬼的話,他居然也信了!
所以,在十里鋪的時候,究竟是誰做的好人好事,居然把齊王擄走了!
大皇子一路走,腦子一路轉。
跟在他一側的車夫,同樣心情復雜。
他是齊王的人。
他看得出來,現在大皇子恨齊王,而且,非常恨。
他該說點什么嗎?
可這個時候說點什么,會不會激怒大皇子,一定會!
那他還說嗎?
不說,似乎對不起齊王,說了,似乎會挨揍,對不起自己。
到底說不說。
人家可是親父子。
車夫一路糾結,直到他們一路抵達金鑾殿,車夫也沒糾結出個結果。
大皇子已經抬腳拾階而上。
昂首挺胸,器宇軒昂。
臺階兩側,禁軍手持長矛,凜凜而立,目光直視前方,迎大皇子入殿。
殿內。
皇上一副不能人事的樣子,癱在龍椅上,左右兩側,守著兩名禁軍,福公公癱坐在皇上一側,低聲道:“陛下,剛剛傳來消息,齊王沒有一起來,只有大皇子殿下自己進宮了。”
皇上皺了皺眉。
“什么叫沒有一起來?他是沒有進宮還是沒有出現?”
福公公低聲道:“從十里鋪出來的時候,齊王就沒有出現。”
皇上鎖著眉心,琢磨著自己這位手足又在玩什么把戲。
“陛下,我們的計劃,要改嗎?”福公公詢問道。
皇上搖了搖頭,“暫時不用。”
正說話,腳步聲逼近,皇上放眼去看,就見大皇子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走了進來。
眼見大皇子走進,那些大皇子之前的黨羽,齊刷刷迎了上去。
撲通跪地,齊齊喊道:“恭迎殿下回宮!”
大皇子一路亢奮,此刻聽到這呼喊聲,再看面前跪著一片人,心頭的亢奮,更是達到一個峰值。
“各位快請起!”
彎腰一個虛扶,大皇子將面前離著他最近的一個大臣扶起,其他人跟著起來。
被大皇子扶起的大臣笑臉恭迎,“殿下……”話音微頓,改口道:“應該稱陛下了。”
這話,成功的將那些非大皇子黨羽的朝臣的怒火推向一個新高度。
大家怒目瞪著大皇子,恨不得直接用目光射穿他。
迎上這種憤怒,大皇子眉梢微挑,越過圍著他的朝臣,朝那些滿面憤怒的人走去。
“怎么,你們似乎不太歡迎我回來啊!”
在一個御史面前站定,大皇子抬手去捏他的下巴,滿目鄙夷。
那御史瞪著大皇子,抬手一把將大皇子的手甩開,“投敵叛國,為什么要歡迎你回來?歡迎你回來將大夏朝的江山拱手送人嗎?”
大皇子揚手朝著他憤怒的臉,一個巴掌扇去。
“放肆!”怒極反笑,大皇子又捏起他的下巴,“本王,真命天子,大夏朝在本王手里,只會繁榮昌盛!”
那御史只是個文官,大皇子功夫雖然不怎么樣,可到底也是練過的。
被大皇子捏著下巴,那御史躲不過,張口一口濃痰朝著大皇子啐去!
大皇子慌忙避開,揚手朝著他的臉啪的又是一巴掌。
御史被大皇子打的一個趔趄,卻是不顧自己站穩,朝著一側金柱沖了過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絕不會做你這種卑鄙無恥之人的臣子!投敵叛國,我無顏見列祖列宗!”
眼看他要自盡,周圍同僚驚得一身冷汗。
“老鄒,使不得!老鄒,你莫要沖動!”
另外一個御史忙去拉他,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他猶如一支射出的箭,直撲金柱。
大皇子嘴角漾著笑,“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忠烈!”
站在金柱旁的禁軍副將,卻是身子一橫,將沖過來的御史一腳踢飛。
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跌在金鑾殿外。
一群朝臣,齊齊松下一口氣。
被一腳踢飛雖然傷的也不輕,但不至于要命啊!
大皇子冷目看向禁軍副將,“你什么意思?”
禁軍副將面色不動,一臉凜然,“齊王殿下到達之前,這里不能再有血腥事件,這于齊王殿下的運勢不利!”
一聽齊王二字,大皇子心頭的怒火,蹭的就漲了上來。
“這皇位,是本王的!”
禁軍副將輕飄飄看著大皇子,“殿下恕罪,我們只聽命于齊王殿下!”
大皇子一側,他的黨羽朝臣立刻怒指禁軍副將,“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和陛下如此說話!”
禁軍副將冷聲道:“自然是齊王殿下給的!”
說罷,目光直直看向大皇子,“殿下能有今日,也是齊王殿下一手安排,不然,憑著殿下自己,能得到五國聯盟的支持?五國聯盟,支持的是齊王殿下!”
隨著他倆的對話,一群朝臣,不論是大皇子黨還是其他朝臣,無一例外,全部瞠目結舌看過來。
“齊王安排?什么叫齊王安排?”
“難道齊王還活著?”
“不可能,當年一場大火,齊王不是早就……”
“天啊!難道之前城門口貼著的通緝令,那個面帶面具的人,是齊王?”
“我滴天!齊王真的活著?太不可思議了!”
“齊王要真的還活著,那豈不是,他一直在暗中謀劃奪回皇位?那之前的云王是不是就是齊王安排的!”
“先是勾結苗疆巫蠱之人,又是綁架太后,現在又勾結外國……”
“天那!陛下最初登基之時,威遠軍被北燕南梁勾結鎮國公聯手,里應外合,全軍殲滅,這么看開,難道替鎮國公牽線搭橋的,是齊王?”兵部尚書忽然一聲驚呼。
刑部尚書立刻道:“極有可能!要不然怎么現在齊王又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五國聯盟的支持!”
戶部尚書跟著就道:“不錯,一定是因為早就有來往,早年,陛下登基,齊王為了奪取皇位,不惜將威遠軍數十萬將士坑害,如今,又不惜我大夏朝的江山,居然引狼入室,讓西秦大軍壓境!”
“天啊!齊王居然做出這樣卑鄙的事!”工部尚書一聲怒吼。
“如果陛下當真不是先帝骨血,齊王才是,我們不反對大皇子殿下登基!但是,如果真的是齊王害死了當年的威遠軍,我們老百姓,絕不會支持他!”
那個“流氓”大爺,突然站了出來。
他一直悄無聲息的立在柱子一側,鬧出這么大的事,大家都忘了,他們之所以聚在這里,是為了給這個大爺頒發勛章。
大爺的爹,是威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