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鶴心頭一動,眼底涌過一絲精光。
方才被這老頭那股氣勢壓來的惶恐,倏忽間散去些許。
舊恥新辱讓他險些忘記這幫人到這里來的真實目的。
要地……
這是就要開始了嗎?
想要這么救人?
慕容鶴盯著對面的老頭,他有些好奇,大夏朝到底從哪找來這么一個賭術絕頂的老頭呢。
想到這里,慕容鶴心頭的挫敗感,又濃郁起來。
他年輕的時候,干不過大夏朝的皇帝,被贏得沒褲子回家。
他老了的時候,干不過大夏朝的老頭,被贏得在家賣地。
賭,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愛好。
可這愛好……
是他太垃圾還是對手太強大。
為什么大夏朝擅長賭擅長出老千的人,這么多!
偏偏就都被他撞上了!
心頭盤踞著惡氣,慕容鶴咬了咬牙,“慕容山莊講究仁義誠信,既是輸了,理應賠償,好,那就給你地,慕容山莊,你隨便挑。”
振陽子就笑道:“挑?你可是欠我一個億,你覺得慕容山莊哪塊地值一個億。”
慕容鶴……
趙雀再也忍不住了,指著振陽子破口吼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
振陽子毫不畏懼,抬頭迎上,“什么地方?慕容山莊,你帶我來的!你和我說了,慕容莊主講誠信,絕不會仗勢欺人,為此,我還帶了京都的百姓,怎么,現在反悔了?”
趙雀……
他真想捏死這個老頭。
可他惹不起老頭背后的那兩個夜叉。、
咦……
等等。
老頭背后的那兩個夜叉去哪了?
趙雀立刻在人群里尋找,卻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舉目望去,這老頭就孤身一人。
這么一想,趙雀立刻大膽起來。
老子惹不起那兩個夜叉,難道還惹不起你個臭老頭子!
啪的一拍桌子,趙雀伸手就朝振陽子的脖子捏去,“媽的,找死!出老千還想要房子要地!班門弄斧,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趙雀突然動手,嚇壞了京都的老百姓。
準確的說,嚇壞他們的,不是趙雀,是這個老頭。
一個億,老頭要整個慕容山莊。
按照貨幣交易來說,這個交易其實老頭有理。
畢竟那是一個億啊!
可……
堵了幾把,就讓慕容莊主把慕容山莊給輸了出去,這……
百姓們心頭,驚得緩不過神。
如果這老頭要和他們平分,豈不是很快他們就要擁有一部分慕容山莊了。
我滴天
發家致富是不是來的太快!
傳說中的一夜暴富?還是傳說中的連夜送命。
就在眾人震駭之中,令大家更加震駭的事情發生了。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的功夫,沖向振陽子的趙雀,被振陽子抬手一把捏住手腕。
不知道這老頭做了什么,反正趙雀被人家一捏手腕,整個人就癱在地上開始抽搐。
不斷地抽,不斷地搐。
死不了,也停不下來,看的真是,……
忍不住五官扭曲,忍不住想要跟著他的節奏抖動兩下。
太可怕了。
慕容鶴啪的一拍桌子。
振陽子唰的起身,更加用力的一拍桌子,桌子頓時就散了。
嘩啦,倒地。
振陽子盯著慕容鶴,“一個億。”
慕容鶴……
他當初為什么要答應讓百姓來圍觀。
他可以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眼皮不眨的讓弓箭手直接射穿這個老東西。
可這么多百姓呢!
也殺了?
不殺,放出去,他慕容山莊,以后怎么為人!
殺了,那京都就空了,還不等大夏朝的將士殺進來,他就把京都的百姓殺了。
這算不算變相的投敵賣國里應外合。
他……真實太難了!
振陽子背后,幾家賭局的老板,面上帶著興奮的笑容,紅光滿面,陰陽怪氣,“愿賭服輸,慕容山莊不至于要當眾耍賴吧,若是宵小之輩也就罷了,莊主您親自下場……”
慕容鶴的臉,再刷一層黑漆。
死死捏著拳頭,恨不能將拳頭捏爛。
振陽子覷著慕容鶴的神色,搖頭笑道:“慕容莊主可能忘記了,咱們的賭局,是五局封頂,現在,還不夠五局呢,您還是先支付了一個億,或者支付了等價的房產,咱們才能繼續,說不定后面的局,您能扳回來呢。”
慕容鶴想要捏死這個老東西。
百姓們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繼一個億之后,還有更刺激的?
慕容鶴現在可是連慕容山莊都輸了,若是再輸……
按照一百倍的賠率來算,下一次支付,就是一百億。
我滴天!
一百億,那是什么概念!
曠世豪賭啊!
人人眼中,冒著餓狼看見綿羊的興奮光澤,盯著慕容鶴。
仿佛慕容鶴就是那只待吃的綿羊。
抖了抖嘴皮,慕容鶴深吸一口氣,朝振陽子道:“好,愿賭服輸,一個億,老夫支付不出,那就用慕容山莊來抵,我們繼續。”
振陽子搖頭,“繼續可以,但是,慕容山莊的地契,你要給我,并且要過戶到我的頭上。”
“現在?”慕容鶴一挑眉梢。
振陽子點頭,“現在。”
慕容鶴笑道:“這么多雙眼睛看著,難道你還怕我慕容鶴反悔不成!此刻已經是夜里,如何過戶!再說,還有下一局,到底如何,還未必呢!”
振陽子就道:“結局如何,我不在乎,我這個人,享受過程,當然,這種話也僅僅是我們這種成功者說一說,失敗者說就沒意思了。”
慕容鶴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耳邊嗡嗡的。
天靈蓋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錘。
這話,與當年大夏朝那位皇帝說的話,一模一樣。
盯著振陽子,慕容鶴眼睛冒著騰騰殺氣。
心底,卻是有控制不住的惶恐一層一層彌漫。
賭下去,結局是什么……
他想都不敢想。
他只盼著,這老頭身后,消失的那兩個年輕小伙子,現在去救人了。
他的已經準備就緒。
一旦那兩個小伙子動手,必定被抓。
到時候……
他名和義,就都有了。、
他不在乎過程,他在乎結果。
對,他在乎結果。
慕容鶴只能這樣平復自己此刻內心的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