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很想問一句,究竟是父王大驚小怪,還是晉陽郡主想安她的心,答案不言而喻。
楚思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打開晉陽郡主的心結,那么多枉死的性命,要打開談何容易。
正在楚思出神之際,晉陽郡主已然幫她系好腰封,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梳妝鏡前。
一只素白消瘦的手伸向楚思頭上的發簪,楚思忙道,“母妃切勿操勞,讓鶯歌為我挽發即可!”
晉陽郡主嗔怪道,“只是挽發而已,哪里就操勞了?”
說著那一只越發瘦弱白的幾乎透明的手一動,藍寶石發簪被抽出,一頭青絲如飛流的瀑布般,在空中打了一個彎,緩緩垂落在楚思崩的筆直的背上。
晉陽郡主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楚思的發質極好,深棕色的及腰長發一梳梳到底。
晉陽郡主卻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梳著,面上神情愈加溫和。
楚思靜靜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中再次掀起驚濤駭浪,對于晉陽郡主來說世上最幸福的事,怕就是能為自己的孩子做些事。
哪怕是梳頭這樣的小事,她也想親力親為,楚思的坦然神情,鼓勵著她收起了最后一絲小心翼翼。
楚思也不打擾,享受著這一刻發梳穿過青絲的靜謐美好。
晉陽郡主一點一點的將頭發為她挽起,簪上紅寶石八寶發簪,又細心的理了掛在她頭發上的流蘇,才道,“好了!”
楚思左右看了看,晉陽郡主遞過來一面玻璃小圓鏡,獻寶一般道,“用這個看!”
楚思接了過來仔細的欣賞,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像今日這般美過,有父母疼愛真好!
晉陽郡主平日是不用玻璃小圓鏡的,那鏡子照的太過清晰,讓她不禁會想起這張臉惹起過多少禍端!
但又很矛盾,看著楚思那與她有九分相似的臉,她卻喜愛的不得了!
恰在此時,有丫鬟敲門道,“王妃,老王妃請您過去一趟!”
晉陽郡主聲音沒有絲毫波瀾道,“知道了。”
而后轉向楚思,似是絲毫沒有這回事一般道,“思兒可還喜歡?”
楚思點頭道,“喜歡極了!”
晉陽郡主拉著她出正廳,楚思以為是要送她走了,畢竟老王妃是長輩,她有請晉陽郡主還是要戰戰兢兢的去聽訓斥的。”
然而,晉陽郡主拉著她坐下,紫媽媽端上一疊桂花水晶糕,并著壺蜜水。
晉陽郡主親手為楚思倒了蜜水,指著桂花水晶糕道,“你喜桂花,這桂花是八月份,在鎮南王府之時摘的晾干備用的。”
話雖說的隨意,但是楚思知道晉陽郡主有所保留,定然是提前打聽了她的喜好,才刻意去摘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她親手摘的吧……
她能猜得到她喜歡吃桂花水晶糕,定然是她父王告訴晉陽郡主的,因為只有原主才喜歡吃,王爺對她的關注止于晉陽郡主回京前,至于她現在最愛的山楂糕,她父王怕是聽都沒有聽過!
見晉陽郡主拿了一塊兒遞了過來,鶯歌忙上前道,“我們郡主不喜歡……”
話未說完,就被楚思一個眼神制止了,桂花水晶糕她也不是不愛吃,只是沒有那般喜愛罷了,何必說出來,讓晉陽郡主徒增煩惱呢?
晉陽郡主的手頓住,望著鶯歌等著她說些下文,鶯歌嗓子噎住低頭眼觀鼻子鼻子觀心,假裝適才說話之人不是她。
楚思見氛圍有些凝滯,她拿過晉陽郡主手中的桂花水晶糕,咬了一口道,“這糕點做的極好,香甜軟糯,齒頰留有桂花香!”
晉陽郡主笑了笑道,“你喜歡就好。”
她看的出來鶯歌要說什么,楚思身側的丫鬟都有一個特點,但凡是會讓楚思受委屈之事,不管是誰她們都敢直言,浣紗是這樣,鶯歌也是這樣!
晉陽郡主心中悵然,原來她女兒不喜歡桂花水晶糕啊……
她那個不靠譜的夫君,過去那些年是不是都沒有好好照顧女兒?連女兒愛吃什么都會搞錯,看來日后還是問她身旁的丫鬟才靠譜些。
楚思吃了兩塊兒,又喝了蜜水,云翹就進來道,“王妃,老王妃那邊來人催了!”
晉陽郡主淡淡道,“無妨!”
那波瀾不驚的面容,沒有絲毫對待楚思的溫柔小意,甚至連皺一皺眉都覺得浪費感情。
楚思起身道,“要不就讓思兒陪著母妃過去吧。”
“母妃自己過去即可,再大的事你祖母也不會吃了母妃!”晉陽郡主渾不在意道。
笑話,她怎么可能讓女兒跟著呢?
那些人各個狼子野心,看不得她們母女關系融洽,多有挑撥之言。
思兒可不知道自己就是她親生母親,她好不容易肯接納自己了,可不能讓那些黑了心肝之人再挑撥了去。
楚思卻堅持道,“祖母性格乖戾,進來越發的陰晴不定,找母妃前去怕是沒什么好事,還是思兒陪著母妃過去吧。”
說著她不等晉陽郡主拒絕,拉著她起身往外走。
鶯歌和紫媽媽跟在身后,云翹則擔憂的派人去找王爺。
云翹是從攬醫谷中跟著晉陽郡主一同回來的,在攬醫谷伺候晉陽郡主多年,當年之事也是親眼目睹過一部分,今日催的那般急切,她可不相信以老王妃的狠辣程度,會讓晉陽郡主全身而退。
即刻找王爺回府才是正經事!
晉陽郡主與楚瞬邊走邊說著什么,頗有泰山壓頂巋然不動的架勢,可急壞了帶路的小丫鬟。
她哭喪著臉恨不得跪地求二位祖宗快些走了。
郡主和王妃是主子,老王妃再氣也不會將她們怎么樣。
即刻找王爺回府才是正經事!
晉陽郡主與楚瞬邊走邊說著什么,頗有泰山壓頂巋然不動的架勢,可急壞了帶路的小丫鬟。
她哭喪著臉恨不得跪地求二位祖宗快些走了。
郡主和王妃是主子,老王妃再氣也不會將她們怎么樣。
即刻找王爺回府才是正經事!
晉陽郡主與楚瞬邊走邊說著什么,頗有泰山壓頂巋然不動的架勢,可急壞了帶路的小丫鬟。
她哭喪著臉恨不得跪地求二位祖宗快些走了。
郡主和王妃是主子,老王妃再氣也不會將她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