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心疼的無以復加,再一聽知晴提起他的太太,那個只會裝溫婉,裝賢惠的虛偽女人,連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容不下,二老爺的逆反心理就更強了,這次他勢必護知晴母子平安。
是夜二老爺哄著知晴睡下才離開,他剛一離開床上睡得香甜的知晴就悄悄的睜開了雙眸,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中依稀還帶著淚光,哪里有一絲睡意。
二老爺回府之后就去了二太太房中,二太太欣喜萬分,自從她生了三少爺之后,也就是杖斃了知夏之后,不管老王妃如何說,二老爺再也沒在她房中歇過,就連姨娘那里去的也甚少。
一月三十天,幾乎有二十八天是在書房歇息的。
今夜二老爺來的格外的晚,二太太都洗漱上床了,丫鬟剛要吹燈,就見一身寒氣的二老爺匆匆進了門。
二太太又驚又喜,這么晚了來她這里,怕是想住下。
她忙起了身,吩咐丫鬟下去候著,不懼二老爺一身的寒意,穿著里衣親自幫他將外袍脫了掛在了木施上。
二老爺坐在床榻上,不適的蹙了蹙眉,目光移向冒著裊裊青煙的青銅蝙蝠文百合香爐,眸中隱隱有些許不快。
二太太與二老爺是多年的父親,感情未必多好但是也看得懂對方的神色,她忙喚著蝶兒將香爐拿下去。
香爐去了,二老爺蹙緊的眉峰才漸漸舒緩,仔細聞還能聞到描金雕花紫檀木大床泛著淡淡的幽香,他心情暢快了兩分,心中琢磨著怎么開口合適,不覺間嘴角也漸漸有了些微的笑意。
二太太心中大喜,見二老爺沒有脫鞋的意思,她忙試探性的問道,“老爺也乏了,不如妾身喚丫鬟來伺候洗漱?”
不知怎么二老爺竟覺得今夜的二太太格外的柔婉小意,這也讓他微微緊張的心緒松了松。
他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我來是有一事與你商量!”
二太太一聽,滿腔熱血涼了大半,自從知夏死后,二老爺有什么事再也沒跟她商量過,這會兒跟她商量,怕是件極其為難之事。
說是商量,她若是不同意,夫妻之間的關系會更加僵化,屆時怕是連踏足她的房間都不肯了。
想著想著,二太太語調低沉了不少,她道,“老爺有事請講。”
二老爺絲毫沒覺得自己即將說出的話會傷了二太太的心,見二太太同意了,他直接開口道,“我想納一名姨娘!”
一個驚雷在二太太耳畔炸開,炸的她七葷八素,舌頭都打結了。
“老……老爺,您……你說什么?”二太太不可置信的問道。
二老爺望著她被雷劈了的神情,眸中增添了兩分厭惡道,“我想納妾!”
二太太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她心中的震驚是大于心痛的,畢竟十年來二老爺都不曾提過此事,乍然聽了這事心中竟然喜大于憂。
她們都說當年先王妃過世帶走了王爺的心,丫鬟知夏何嘗不是如此,自己設計讓她被杖斃,自此老爺心如死灰,不再親近任何女子。
她心中是有一絲竊喜的,還以為知夏那個賤婢多大的本事呢,老爺現在不是還要納妾?
雖然她也挺難受的,總比一直僵著好。
二太太想通了,又緩了良久才言不由心道,“我明日就挑一名身家清白丫鬟……”
二太太違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二老爺打斷了,他道,“人選就不勞煩夫人了,我已經選好了,夫人若是同意,明日我就將人帶回府中。”
聽到這話的瞬間,二太太腦海中好一番天人交戰,才試探性問道,“不知那女子家住何處?”
說完又似是怕二老爺誤會她善妒一般,解釋道,“明日妾身就派人去將人接入府中。”
二老爺起身伸手拿了木施上掛著的外袍道,“不必了,既是夫人同意了,明日下衙我就將人帶回來!”
二老爺邊說邊穿著外袍,作勢就要往外走,二太太一顆心涼透了,她猛地追上兩步,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有些尖銳,“就算是這樣,老爺也不肯留下來過夜嗎?”
二老爺腳步頓住,冷冷道,“等知晴接回來,你若不橫加為難,我自然會多留宿!”
說完二老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二太太頹然坐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面,滿腹的委屈化作淚水,滴答滴答滴在地板上。
她是正妻,這般可笑的正妻,就算與夫君親近都要沾一個姨娘的光!
知晴?知夏?
名字都那般相似,是不是以后出一個知春,知秋的老爺也要往家里帶?
怪不得這幾個月老爺回家越來越晚,原來是外面有人了,她還傻傻的幫他找借口說是公務繁忙。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二太太落了一晚上的淚,第二日頂著兩顆腫如櫻桃的眼睛去請安,著實嚇壞了一眾的姑娘太太。
當然不包括楚思和晉陽郡主,因為沒有什么事,她們根本就不會去給老王妃請安!
那廂王爺也查到了蛛絲馬跡,據賈政交代他是與吏部右侍郎府上的管家交易的,當然管家也是授意于吏部右侍郎,但是吏部右侍郎府上的管家拒不承認。
案情一度陷入僵局,此時接到楚思遞的字條,他才想到讓賈政將人畫下來。
不得不說,賈政是個不折不扣的靠著*屏蔽的關鍵字*才能考上的,那畫風簡直不忍直視。
王爺等了又等,賈政畫了一張又一張,自己都搖頭說不像。
王爺看著他那只肥胖的手,握筆確實有些為難他,更別說作畫了。
他吩咐人畫了兩張畫像,先畫一張吏部右侍郎府上的管家給賈政辨認,賈政搖頭說不像。
復又畫了吏部尚書府上管家給賈政看,賈政看了良久才說有些像。
王爺仔細的琢磨著他口中有些像的意思,復又派人仔細盯著吏部尚書府上。
吏部尚書此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昨夜派去結果管家之人與管家都沒有回來,不會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