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這么一提醒,靖安侯也想起來了忙道,“對!當時請了太醫,正是秦太醫!”
當年長女離京養病之前,曾囑咐他說秦太醫是可信賴之人,若是日后有事,可請他幫忙。
良久沒說話的承澤帝聲音中難掩激動道,“快宣!”
靖安侯心中的大石頭已經落下了一半,若是他所料不錯,兒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楚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賢王世子與尹二公子足足差了三歲,不可能是尹凡的,一定是賢王世子!
但是陛下怎么會這般激動?
楚然越想越沒底,她提醒道,“侯爺可否說出尹二少爺生母姓甚名誰?”
皇子的生母是姓云的,只要那女子不姓云便可。
這可真的將靖安侯難住了,他能說他不記得了嗎?
對上陛下與德公公殷切的眼神,顯然是不能。
德公公接話道,“老奴倒是記得,當年賢王妃回宮之際,確實帶了一個小姑娘給先太后調養身子,老奴還記得那姑娘笑起來格外的純真動人,宮人們上到老嬤嬤下到掃撒的小宮婢都喚她瑤兒,具體姓甚名誰倒還真有些模糊了。”
承澤帝一臉的懵逼,真的有這么一個姑娘嗎?小德子說有那一定是有的!
承澤帝難得神態溫和的望著靖安侯催促道,“那姑娘究竟姓甚名誰?”
“這……,這……”靖安侯很是為難……
眼見著情況不對,楚然微微一笑道,“看侯爺這模樣怕也是說不上來了,尹二公子的生母,侯爺言之鑿鑿,竟不知姓名!”
晉陽郡主見不得楚然這般目中無人,真想站出來說出師妹的名字,正在此時,賢王妃起身道,“說來也巧,師妹她也姓云,單名一個瑤字!”
此話一出,承澤帝松了一口氣,長長彈探出的脖子收了回來,心中的一顆大石莫名的輕了不少,京都果然還有第二個云姓女子!
是他的皇子,尹凡一定就是他的皇子!
怪不得這幾年,他與云翌崢一起在宮中調皮搗蛋,自己怎么都厭惡不起來,原來是他的兒子!真的是他的兒子!
靖安侯似是沒看懂承澤帝的神情,接過楚思手中的畫紙道,“當年瑤兒留下一枚犬子生父的玉佩,雖有憑借,但是茫茫人海尋找一人豈是那么容易,老臣苦尋多年無果!”
玉佩!玉佩!
承澤帝激動地眼淚都要下來了,連玉佩都有,還能有假,他也苦尋多年啊,皇子近在眼前,他相識卻不能相認!
“快呈上來!”德公公快步走了過去,朝著靖安侯伸手。
靖安侯將畫紙遞上,道,“臣只有這么一張畫紙,玉佩犬子貼身收著呢。”
德公公將畫紙呈上,承澤帝激動的眼角有晶瑩之物,是這塊兒玉佩!
這塊兒鴛鴦玉佩是當年他還是三皇子之時,從母妃那里得知自己與表妹晉陽的親事舅母已經允諾了。
他找了宮中最好的玉器工匠教他雕刻,日夜練習,雕壞了不知多少名玉,才雕出這么一塊兒玉佩,玉佩還沒送出去,便傳來鎮南王府滅門的噩耗,這塊兒玉佩他便一直貼身收著,直到那年才遺落了。
楚然震驚的睜大雙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她完了!
她一直自作聰明,以為賢王世子是皇子,沒成想是尹凡,適才她好像還污蔑了賢王妃的清白,且頂撞了她,她完了!
承澤帝大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他的皇子,他的玉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靖安侯!”承澤帝面色一冷,指著他厲喝一聲。
突如其來的轉折,將眾人嚇了一跳,“朕傳下旨意,尋找承澤二年四月初一生辰的少年,你為何隱而不報?”
靖安侯:“……”
他無言以對,總不能說他一直誤以為尹凡的生父是先太子吧?
刑部尚書這算是看明白了,尹二少爺便是陛下遺落在外的皇子!
昨日,尹二少爺被證實不是侯爺之子,他還想過殺尹二少爺維護皇家顏面,平息寧王妃與左相府怒氣,今日便告訴他,尹二少爺確實不是侯爺之子,他是陛下之子!
幸好一直以來他是一個正直的好官,沒有提議陛下殺尹二少爺平眾怒,否則現在掉腦袋的是誰還不一定!
怪不得,怪不得,昨夜如意郡主那般硬氣,直接斷了牢頭和獄卒的胳膊,還威脅他說若是找不到玉佩,便是陛下跟他要!
原來如意郡主早就知道,尹凡就是陛下的皇子!
靖安侯支支吾吾道,“老臣一時沒有想起來!”
承澤帝冷哼一聲,“凡兒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朕唯你是問!”
楚思仰頭望天,不禁感嘆養父難為啊,是誰剛才喊打喊殺不允許別人求情的?剛認定是自己的兒子,這么快就忘了嗎?
靖安侯也是無語,這么快凡兒就叫上了,他有預感他苦心養育十四年的兒子,就要被人連盆端走了!
刑部尚書微微抬起了頭,陛下這話是隨便說說的吧?
少一根汗毛?現在尹二少爺不僅少了汗毛,而且還在獄中被打成那樣,突然他就想起楚思昨夜的動作了,一個是摘烏紗帽,另一個便是抹脖子!
想到這里刑部尚書后背一涼,抬眼望了望跪在另一側的楚思,楚思也正望著她,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承澤帝自然沒發現二人之間的貓膩,他手中轉著茶盞,伸長了脖子問道,“老嬤嬤怎么還沒到?”
德公公忙道,“奴才這就去看看。”
承澤帝看也沒看他一眼,擺擺手示意他下去看看。
此時,楚然抬頭望著承澤帝一臉真誠道,“陛下,臣女覺得,既是這玉佩在靖安侯府公子手上,不如一起派人將玉佩取來由陛下辨認,也免得出了差池!”
承澤帝一想也對,難得望了一眼楚然,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刑部尚書額上微微滲出汗珠,這楚三姑娘嘴里怎么沒一句討喜的話?
現下又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那玉佩被牢頭拿去當了,他的脖子怕是真的長得不夠牢靠,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便發覺陛下有了好幾個摘他項上人頭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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