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嬌女

第375章 動胎氣

此時,睿親王府的馬車飛馳而來,于澈與尹安忙迎上前去。

宮門口晉陽郡主面色蒼白如紙,在楚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于澈忙去攙扶晉陽郡主,小聲的詢問楚思道,“沒事吧?”

楚思為難的搖了搖頭,她看著是有事的,但是晉陽郡主說沒事!

尹安焦急道,“我們先進去,進了宮門讓王妃先歇上一歇。”

他急著進去,尹安不是官身,靖安侯府的門第,沒有召見不能入宮,他在外面已經等得焦頭爛額了。

一進宮門,他便快步離開了,留著楚思與于澈攙著晉陽郡主。

晉陽郡主手捂著小腹,額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看得楚思心驚。

“母妃!”

“我沒事……,快走!”

事實證明尹安先到了也幫不上什么忙,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板子落在了靖安侯的身上,而他與尹安均被侍衛攔著。

“一,二,三……”

“一十,二十,三十……”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陛下!我爹受不住了!”尹凡眼角的滾了幾個來回的淚水滴了下來。

承澤帝轉過身去,不去看眼神漸漸迷離的靖安侯。

德公公忙吩咐道,“快捂住尹二公子的眼睛和耳朵,別讓他聽見看見!”

“你們小心著點!”見尹凡在侍衛的鉗制下,疼的直吸氣,德公公又忙吩咐。

尹安掙脫侍衛的鉗制,撲了過去,一杖落在他的身上,疼的他倒抽一口氣,這些人是下了狠手的,這還未到四十杖,他爹就撐不住了,八十杖下去,他不敢想……

德公公皺著眉頭,沒有申斥,打板子的侍衛停了下來。

左相斥責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去把尹大公子拉開,誤傷了尹大公子你們擔待得起嗎?”

幾個侍衛壓著尹安,尹安可沒有尹凡的待遇,為了防止他鬧事,直接將人綁了起來,口中塞上了布條。

劈了啪啦的板子,伴隨著左相府三公子的慘叫聲,還有靖安侯有氣無力的哼哼聲入耳。

被綁著的尹安頹然的跪在地上,眸中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青石地面上。

“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第四十下還未落下,高高的臺階下響起女子嘶啞的驚呼聲,“爹!”

眾人回頭,便見一白衣女子足尖點地,縱身一躍到了近前,用身體護在了老靖安侯的身上。

瞬間議政殿前靜的落針可聞,沒看見來人的好奇的張望,看見來人的則驚異晉陽郡主的那一聲驚呼。

啪的一聲板子落下,在寂靜的議政殿前顯得尤為響亮。

“晉陽!”承澤帝驚呼一聲,轉過身來,面上神色駭人。

不會輕功的楚思眼睜睜的看著板子落下,驚呼一聲,“母妃!”,而后提著裙擺快步奔了過去。

“啪嗒!”一聲響,板子落地,打板子的侍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屬下一時失手,屬下……”

承澤帝快步走了過去,于澈疼的齜牙咧嘴,抱起地上的晉陽郡主。

承澤帝忙接了過來,拍著晉陽郡主的臉小聲喚道,“晉陽你醒醒,晉陽!”

“太醫!太醫!”承澤帝抱著晉陽郡主,瘋了一般四下尋找著太醫的身影。

太醫忙上前,楚思跑到近前道,“母妃動了胎氣,快去熬安胎藥!”

她看的清楚,板子在落下之前被于澈擋住了,根本就沒打到晉陽郡主身上。

晉陽郡主之所以暈厥,是因為她體弱,昨日在議政殿內跪了那么久,本就動了胎氣,今日又火急火燎的入宮,身子受不住了!

動了胎氣?承澤帝一滯,心中五味雜陳,而后抱著人往議政殿而去。

太醫忙跟上,晉陽郡主峨眉緊蹙,微微睜開些許,抬手抓著承澤帝的肩上的衣料,虛弱道,“三哥哥,不要打了……”

一句三哥哥喚回承澤帝年少時的記憶,那時候晉陽郡主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她笑得在桃林中轉圈圈,口中歡快的喊著,母妃說女兒家要矜持,但是晉陽就是心悅三哥哥,三哥哥也心悅晉陽!

承澤帝咬著牙,狠狠的閉了閉眼,回頭吩咐道,“暫停行刑!”

晉陽不許,他便是食言而肥又如何?

暫停行刑自然指的是靖安侯,至于韋永思與鎮南王世子,足足打夠了八十杖才停。

鎮南王世子被打的雙腿已經使不上力氣,爬不起來了,當然也沒人管他,真的是一個管他的人都沒有,楚思跟著進了議政殿。

韋永思到最后已經喊得沒力氣了,恨恨的望著自家的祖父,又望了望還趴在凳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靖安侯,同樣是長輩,差距怎么這么大呢?

左相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平日左相一黨之人沒有一個敢上前勸慰。

晉陽郡主與陛下青梅竹馬的情誼,但凡是年老的官員皆知曉,陛下是親王之時,為其不娶正妃,繼承帝位之后,更是后位空懸多年,現下誰敢多嘴一句?

只是,他們自認為耳朵是沒問題的,晉陽郡主分明是喊的靖安侯爹!

尹安跪在地上,嗚嗚的示意眾人,沒有一位大人搭理他,侍衛更是不敢上前。

最后還是順天府的邵大人看不下去了,上去幫他解了繩子。

尹安撲到靖安侯身側,焦急問道,“爹,您怎么樣?您再撐一會兒……”

靖安侯眼神有些渙散,低低的哼哼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殿內楚思給晉陽郡主把了脈,又借了太醫的銀針,穩住了亂跳的脈搏才松了口氣。

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外祖父還在外面。

恰在此時,殿外響起了喊聲,“陛下!陛下!我爹快不行了,您讓太醫給他看看吧!”

幾位離得近的大臣翻了翻白眼,靖安侯府的大少爺還真是異想天開,還剩四十杖沒受呢,哪里有看大夫的道理?

楚思帶著銀針,快步邁出了議政殿。

老靖安侯依舊趴在凳子上,頭耷拉著,有氣無力的喘著氣。

楚思上前把脈,越把眉頭越皺,外祖父的身子是真的差極了,也不知道拖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