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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你最后一遍,到底幫不幫我開介紹信!”
“不幫。”
周時凜的態度也很堅決。
他比溫淺大五歲,有責任為她的安全負責。
“你需要錢我給你,單獨出門不行。”
兩人僵持不下。
溫淺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神里的熱度看得周時凜全身都隱隱發起了熱,他有些尷尬地往旁邊挪了挪,凸起的喉結不自覺顫動。
“吃飯吧。”
“不吃。”
溫淺忽然傾身湊近,狡黠地勾了勾唇,嗓音甜膩:“你不同意我就要親你了,親到你同意為止。”
人設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在周時凜眼里,她就是個一直饞他身子的色女。
這話一出口,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周隊長嗖得一下彈跳起來,英俊的面孔染上一絲紅暈,幸好膚色黑,看不太出來。
那也夠尷尬的。
“女孩子要自重!”
“我知道啊,可你是我男人啊,我親自己男人怎么就不自重了,還是,你想讓我去親別的男人?”
周時凜:“……”
他就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她的對手。
最后,在溫淺的軟磨硬泡下,周時凜終于松了口,去指導員那里開了介紹信,下午就帶著溫淺去縣城火車站買火車票。
火車站人潮擁擠。
周時凜身材高大,一路上虛攬著溫淺將她護在懷里,兩人貼得很近,可誰都沒有說話,一種尷尬中帶著一絲別樣的甜蜜在空氣中蔓延。
想到來時周時凜塞給自己的三百塊錢,溫淺心里一暖。
他說去一趟羊城不容易。
手里有錢心里就不慌,還說讓她多進些貨,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則,那三百塊錢最后還是悄悄留在了家里。
火車開動。
溫淺從窗口探出頭,朝著周時凜揮了揮手。
“等我回來。”
這一刻,穿越人潮。
周時凜的眼里只有溫淺那張笑靨如花的俏臉。
他唇角帶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夜幕降臨。
周時凜是在睡覺的時候才發現壓在枕頭底下的三百塊錢,看著那厚厚一沓大團結,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這次,溫淺是真的從骨子里開始改變了。
她真的變了。
而他似乎也變了,開始忍不住擔心她,擔心她獨自一人出遠門,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吃飯……
同一時間。
溫淺正在吃飯。
吃的是周時凜下午在國營飯店專門買的豬肉大蔥餡包子,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涼了也好吃,饞得隔壁小孩眼巴巴望著,口水流了一地。
“媽,我要吃包子。”
中年女人用袖子胡亂給兒子擦了擦口水,討好地看著溫淺笑:“大妹子,你看你大侄子饞成啥樣了,要不你給孩子嘗一口?”
溫淺:“?”
啥玩意?天上掉下個大侄子?
她往對面的母子倆身上瞅一眼,面無表情的拒絕:“沒了,想吃包子去餐廳買,那里邊的包子還不要糧票。”
中年女人笑得不自然。
“孩子吃不了多少。”
她還想再說幾句,溫淺已經閉上了眼睛,雙手環在身前,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女人只能訕訕地閉了嘴,順便往哭鬧不止的孩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什么人啊,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一晚上相安無事的過去。
第二天。
溫淺拿著毛巾去洗漱,她一走,中年女人左右看了看,見對面的戴眼鏡男人還在睡覺,猶豫了一秒,輕手輕腳拉開了溫淺放在座位下的手提包。
洗漱回來的溫淺沒發現異樣。
車廂里已經熱鬧起來,有說話的,有活動身體的,也有吃早飯的,密閉的空間里混合了無數種氣味,熏得人腦仁嗡嗡響。
溫淺也不嫌難聞。
從手提包里照例拿出包子,還有周時凜特意給她買的鹵牛肉,然后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包里的東西好像被翻動過。
吃的在。
衣服也在。
錢她隨身攜帶著裝內褲兜兜里了,只有一樣東西不見了——介紹信!
介紹信丟了她就得流落街頭。
可誰會偷介紹信呢,這玩意既不當吃也不當喝,偷了也沒什么用,重新將角角落落找了一遍,溫淺確定介紹信真的不見了。
介紹信沒長腿。
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
溫淺思索了幾秒,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中年女人身上。
女人本就心虛,被這種犀利的目光盯著就更虛了,色厲內荏嚷嚷道:“你自己丟了東西可別想賴別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丟東西了?”
一句話,溫淺就可以確定介紹信就是中年女人偷走的,原因無他,因為自己沒有給她兒子吃包子。
她索性也不著急了。
好整以暇地往后靠了靠,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
中年女人有點慌。
剛才她偷拿了介紹信還沒來得及銷毀,現在介紹信就在她身上,若是對方強勢搜她的身,那不就露餡了?
想了想,她立即站起來就走。
“別擋著我去廁所。”
溫淺直起腰,伸出一條腿攔在女人腳下,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盡,她也懶得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的介紹信是你偷的吧?還回來,不然你就拉在褲兜子里吧。”
這話說得中年女人臉色大變。
她強撐著沒有露怯,撒潑似的放聲喊冤:“我聽不懂你在說啥,別以為你是城里人就可以欺負俺們農村人,俺要上廁所!”
女人聲音尖銳。
簡單一句話就挑起了周圍乘客對溫淺的不滿。
“農村人咋啦,憑啥看不起農村人!”
“往上數三代,哪個不是農村人!”
“年紀輕輕欺負人,不是個好東西!”
一時間,群情激奮。
中年女人得意洋洋,一個小丫頭,嫩秧瓜子似的,也敢跟自己斗,利用群眾輿論噴死她。
“讓開!”
“不讓!”
溫淺針鋒相對,一把揪住中年女人的衣袖,扯著不讓她離開,另一邊還不忘向周圍的人大聲解釋。
“我也是農村人,可我不干偷雞摸狗給農村人丟臉的事。”
“你因為一個包子懷恨在心偷了我的介紹信和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啊!
這話一出,人群嘩然。
“是不是弄錯了?”
“咋可能,若是沒有嫌疑,人家咋會揪著她不放!”
“真給咱農村人丟臉!”
轉眼之間。
輿論一邊倒。
中年女人慌了神,抖著嗓子大喊:“我沒拿,不是我!”
話音剛落,車廂另一頭,戴眼鏡的男人領著乘警來了。
乘警一來。
人群瞬間安靜。
中年女人更是看見救星一般,委屈地抹著淚。
“同志,我沒拿她的介紹信和錢。”
“我一個農村女人,孤身一人帶著孩子去邊疆探親,一路上倒了好幾趟車,還要走幾十里山路,腳都磨破了,再苦再累俺都沒抱怨一個字,咋能干偷雞摸狗的下三濫事。”
這一番話說情真意切。
不光周圍的人唏噓不已,連乘警都動容了。
“原來你是軍嫂啊。”
說罷,他轉頭看向溫淺。
“這位同志,你是不是搞錯了,軍嫂同志怎么會做這種抹黑軍人家屬形象的事情,要不你再好好找找?”
溫淺抿唇不語。
她都想給中年女人鼓掌了,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啊。
還軍嫂呢,真給軍嫂丟臉!
眼看著形勢對自己不利,溫淺眼睛一轉,學著女人哭了起來,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慘兮兮道:“我四處找了都沒有,肯定是她拿的,要是不把我的介紹信和一百塊錢還回來我就跳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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