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絕育干什么，咱們不做那缺德事兒啊。”郎向英搖搖頭說道。
以前是要住校上學，加上奶奶喂的流浪貓不多，艾清也就沒怎么說。
現在他可是有正當理由了。
看向院子里那一只只攢勁兒啃著貓糧的公貓們，艾清瞇起眼睛，眼神中閃過微妙的情緒。
“奶奶你知道這些流浪貓那兒來的不？”艾清循循善誘的開始問道。
郎向英大手擼著躺地上的大橘，拍拍它的肥肚子：“流浪貓當然是流浪過來的，還能怎么來。”
“但他們最初是從哪兒來的？很多其實都是被他們主人給拋棄了。”艾清說道，“尤其你看楓葉，豬豬，小金子這幾個品種貓，買的話都挺貴的，要不是被拋棄，怎么可能出現在小區里。”
“那你說多可憐。”郎向英更是同情起來，“也沒個家的，咱們給點吃的，也算有個家。”
“那當然是好的啊。”艾清蹲下來，也撓撓在奶奶面前毫不設防的大橘的肚子，“但奶奶你得想想，大橘警長他們這幾個，以后找了母貓生幾窩下來，小區里得多少只貓？”
“現在貓少，而且大橘他們都聽話，平時除了來吃飯，在小區里也都跟大家和睦相處。”
“但貓咪多了，總會有鬧事兒的。”
“要是哪天你喂的貓咪，給人家小孩子咬傷了，劃破了人家車子的車漆，那怎么辦呢？”
郎向英沒想過這么多。
她只是單純的抱著同情心，看這些小貓咪可憐。
當初也是這只小橘貓，可憐巴巴的在院子里躲雨，渾身濕漉漉的，那小眼神委屈極了。
郎向英看的心疼，就給它拿了根火腿腸。
不過艾鐘國和艾立松都不喜歡貓，也就沒養，只是后來小橘經常來找奶奶玩，慢慢就成了大橘。
警長，太君它們幾個，也都是這么陸陸續續被吸引來的。
才一年多的時間，這院子里就有十幾位常客。
艾清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也沒那么夸張。
一是郎向英本身就是小區居委會的人，平時在跳廣場舞的舞團里很有威望。
這在整個小區的老太太里，那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平時大家有什么事兒，都樂意聽她的。
去年過年的時候大降溫，郎向英就帶頭，在平時跳舞的小區小廣場旁邊，給流浪貓搭了個棚子，里面塞了些大家家里用不上的棉絮被單，讓它們過了個暖冬。
也許是跟著這幫大爺大媽吃喝拉撒慣了，大橘警長它們一個個性子都比較溫順。
平時有小孩來，老人家也都仔細叮囑，要輕輕摸，不能掐，不能用力。
所以一直也沒鬧出什么事兒來。
“絕育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它們也不用遭罪。”艾清繼續說道。
“尤其是對楓葉這樣的母貓來說，流浪貓懷孕了其實很危險。”
“小魚她媽媽還記得吧？這種事情，在流浪貓里面很常見的。”
想起當初那只驚艷又柔弱的獅子貓媽媽，郎向英也有些觸動。
回頭看了看小魚，她說道：“那絕育了就行？”
“至少不能讓流浪貓泛濫開來。”艾清說道，“咱們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至少也要讓咱們小區美好一點吧？”
“也是。”郎向英點點頭，“小茜那邊寵物醫院還挺近，自己人也熟悉一點。”
“嗯嗯。”艾清點頭，心想這波用戶引流，茜姐怎么著得給他點提成了。
“那小魚呢？”郎向英問道，“也要給絕育了？”
“咳咳……小魚一直跟我住，絕育干嘛。”艾清咳嗽兩聲，隨后目光在小橘警長太君這幾個身上游弋，讓幾個小貓咪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而且公貓絕育起來比母貓要簡單安全一點，我覺得先從它們幾個身上下手比較好。”
“正好也給茜姐它們那兒的醫生練練手，攢點經驗。”
警長它們聽不懂人話，吃完飯后，還在院子里溜達著不走，圍著奶奶喵喵叫。
殊不知，一場大難即將降臨。
“這事兒也不是很著急，我抽空先跟茜姐說說，然后等空了，咱們再下手。”艾清補充道。
“行，都聽你的。”郎向英一向相信自家孫子，沒再多說什么，一口答應下來，“也別跟小茜說什么打折啥的，咱們也不缺那點錢，都是我喂的貓，絕育的錢還出得起。”
……
晚上喂完貓，和奶奶達成了小區流浪貓絕育計劃，艾清就抱著小魚回到二樓臥室里。
躺在床上無聊刷著視頻水著群，蹲在他床頭的小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變成了人。
艾清扭頭看向躺在身邊的女孩兒，想起剛才院子里的事兒，摸了摸她的腦袋。
“人類是一種很自私的動物。”
“或者說，自私本就是動物的本性。”
“放在人身上慘絕人寰的事兒，人類可以毫無負擔的放在其他動物身上。”
“然后還會用這是對它們好，來當做蒙蔽良心的借口。”
“其實絕育就是絕育，單純為了方便人類而已，什么絕育后貓咪會更溫順，獲得更長久之類的，都只是無關緊要的附贈品。”
“重點只是，養貓會更方便。”
小魚眨著眼睛認真聽，努力理解艾清說的話。
但半晌之后，她還是小聲問道：“絕育，意思？”
“呃……”這可就把艾清給問住了。
剛才還一番高高在上睿智批判的模樣，這會兒嘴皮子都有點打結，磕磕巴巴的想了半天，只能雙手比劃著說道：
“怎么說呢，就是人啊，或者貓啊，都會生小孩，人會生小寶寶，貓也會生小貓咪。”
“但是呢，女生或者母貓，想要生小孩，就得找男生或者公貓，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你的肚子里就會有小寶寶或者小貓咪了。”
“絕育呢，就是把可以養活小寶寶和小貓咪的東西摘掉，這樣你就生不了了。”
小魚半懂不懂的點點頭，又追問道：“配種，意思？”
艾清：“……嗯，就是，找個對象生小寶寶或者小貓咪的意思。”
“那，我。”小魚指指自己，又拉住艾清，“你。”
“嗯？”艾清疑惑。
小魚一臉認真：“配種。”
“……咱們還是來學習吧。”
“唔！”小魚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刷的靠到墻邊，連連搖頭，“配種，可以，學習，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