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不是你前些日子親自做的衣服嗎?我就知道是做給我的,雪霽還非遮遮掩掩的,還要勞煩你親自給我送過來。”
“啊?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我送你干嘛?”蘇清玖翻了個白眼。
蘇添潤笑著道:“姐,你就別開玩笑了,過幾日就是我生日了呀,你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干嘛提前給我呢?”
“……”蘇清玖一拍腦袋,頓時想起來了,蘇添潤生在臘月初五,也就是只剩下六七天的樣子了。
不過,她這個做姐姐的,還真沒有給他準備什么禮物誒。
“好了,這個衣服不是給你的。”蘇清玖說著關上了門,拉著一臉茫然的蘇添潤到了書架邊上,她伏在蘇添潤的耳邊,細細說道:“待會兒白……不,是南齋,他要過來,他暫時不宜見人,先住在你這里,你暫且替他瞞著吧。”
說著,她又把衣服塞了過去,警告道:“不準說這衣服是我送的,你就說,是你的舊衣吧。”
蘇添潤皺著眉頭道:“阿姐,南先生比我高,你這衣服,就是我現在也穿不下,別說是舊衣了。而且,它還這么新。”
蘇清玖瞪了他一眼,蘇添潤只好訕訕地閉上嘴巴。
蘇清玖這才滿意地離去了。
自從燕承玨死了之后,太子殿下越發不得皇帝的待見,群臣們也飽受其苦,等了大半年,剿滅了西北叛亂的燕承璋回來了,朝堂上暗流涌動,又生出了別的心思來,市井之中,又傳出了新的傳言來。
“姑娘,你說六殿下回了京城,會不會跟原來的郕王殿下一樣炙手可熱呢,若是那樣,以姑娘您跟他的交情,我們店里的生意是不是可以跟上一步啊。”
蘇清玖輕笑了一聲,斷然搖了搖頭。
她想,應該不會。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應該是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的。
大燕帝多疑,喜歡猜忌。
太子殿下見罪于天子,本質或許并不是因為他殘害手足,而是因為原本太子與郕王互相對峙的局面被打破,太子的勢力不停地擴張,進而會影響到天子的威望。
她聽說,郕王死后,寵冠后宮的李妃在冷宮中自縊而亡。
可不久,大燕帝便寵愛了宮中的另外一名蕭貴嬪,一時間也是三千寵愛于一身。
而那蕭貴嬪入宮年份也久,膝下有一位九皇子,如今剛滿十四歲。
這樣的意圖,更是明顯,分明是借此來打壓太子的勢力的。
可是,說來也奇怪,這位蕭貴嬪,寵愛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有來得及成為貴妃,就被后宮里的一只貓,抓傷了臉,后來那臉越治越丑,據說后來傷口全爛開了。
蕭貴嬪雖說沒有死,卻自請去侍奉太廟,終日誦經念佛了。
如今,朝中已經再也無人能夠也太子殿下抗衡了,除了,凱旋歸來的……
蘇清玖心中又搖了搖頭,要消除帝王心中的猜忌是很難的,更何況,安家曾經那樣權勢滔天,卻又消亡地那么慘烈。
“姑娘姑娘”雪霽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姑娘,您在想什么呢?都入神了。”
“哦,對了,今早我看見三少爺,他好像一臉失落,來質問我,那件衣服,你那日不是把那件衣服給三公子了嗎?他的生辰快到了誒。”
“……”蘇清玖嚇得一激靈,居然忘記了,最近店里的生意實在是太忙了,她居然忘記了,還有給阿潤準備生辰禮物這件事了。
“那個,我怎么會忘記呢?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自然會安排好的。”
實在不行,就給他做頓飯好了,蘇清玖心中暗自想到。
“那,好吧,那我問問我們今年的春節回不回金陵過總可以吧。”
“不回去了,這邊的店鋪生意開張,我暫時還離不開。”
“哦我看秋掌柜他們做得很好啊。姑娘,你不會是想留在這里,等著王師回朝吧。”
“閉嘴,別亂說。”
蘇清玖心中惴惴不安,嚴厲地呵斥道。
話說,也沒過一兩日,燕承璋遇刺的消息便傳了回來。
聽說,大部隊已經進入了太原地界,眼看著過了太行山,便要抵達京師,誰知,卻有一伙賊人,埋伏在太行山的入口處。
這群人訓練有素,目標明確,就只有六皇子燕承璋。
賊人一劍刺中了燕承璋,便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大軍帶著糧草輜重,自然也追不上賊人。
蘇清玖感到十分疑惑,這晚,白逸寧悄悄地來看她,沿著木窗翻了進來。
蘇清玖笑著道:“你還真是改不了翻窗的毛病誒。”
白逸寧無奈地搖搖頭。
今日,他穿的是蘇清玖親自做的那一身衣裳,這一身料子,是曉蕓根據滿船星夢的設計修改而來的,她大膽地去掉了奢華浮夸的寶石,用金線銀線勾勒出星辰模樣,又染出了墨藍的星空色彩,整體的感覺,低調奢華,又十分大氣,配上白逸寧的氣質,實在是很搭。
“這一身是阿潤的舊衣,你感覺怎么樣?”白逸寧邪氣地勾起嘴角,笑著問道。
蘇清玖有些窘迫,似乎是被他看穿了似的,硬著頭皮點頭道:“挺好看的。”
“我很喜歡。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怎么你們家阿潤是越長越矮了?這一身舊衣,我穿著倒是剛剛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哈哈,哪有的事,他就是買回來發現太長了,才放著沒穿,一來二去,可不就成了舊衣了?”
蘇清玖認真地解釋道。
白逸寧掩著笑容,將這件事揭過。
“你這幾日去找了太子殿下,他沒有懷疑你吧。”
“有什么可以懷疑的?他能做的只是依賴我罷了。”
“聽說,六殿下遇刺了?”
“嗯。受了很重的傷,命懸一線。”蘇清玖一驚,“是誰派的殺手?是太子殿下?”
白逸寧搖搖頭,“太子深受被帝王猜忌的苦惱,坐臥難安,怎么會有心去刺殺六殿下,豈不是引火燒身?”
“那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是誰呢?”蘇清玖想不明白。
白逸寧卻輕笑著說道:“沒什么想不明白的,這件事,等殿下回來了,你去問他,自然是一目了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