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玖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是說,是六殿下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可是,他命懸一線吶,差點兒連命都搭進去。”
蘇清玖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風險。
白逸寧深沉說道:“有很多東西,都比性命來得重要多了。他想要賭一個未來,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你放心吧,王神醫一路跟隨,他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蘇清玖小聲道。“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
過了幾日,燕承璋的車隊緩緩地從西城門歸來,場面十分浩大,引來無數的百姓圍觀。
大軍停留在京城三十里外,剩余便是一眾將領們簇擁著一輛馬車一直從西城門,到了皇城的白虎門入。
蘇清玖也在那圍觀的人群之中遠遠地看了一眼。
隊伍走得很慢,說明里面的人,應當傷得很重。
這次迎接軍隊凱旋的任務十分不巧地落在了太子殿下的手中。
白逸寧勸他出城去迎接隊伍,但今早,燕承瑜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不曾出西城門迎接,而是在白虎門處迎接。
武將們卸甲上朝。
宮里的小太監催促著燕承璋,但掀開簾子一看,人都傻眼了。
燕承璋的胸口有好大一個血窟窿,雖然已經包扎好了,但那鮮血還是染紅了紗布。
他只著了一身中衣,難受地額頭上全是汗水,已經昏迷不醒了。
小太監實在被嚇得夠嗆,忙道:“快,快去稟報陛下。”
“不必了,去找一副擔架來,送六殿下去太醫署吧。”燕承瑜擺手道。
然后他便帶著其他的武將上了朝。
今日朝會乃是為了慶祝大勝而歸特地擺下的,簡短的朝會之后,還會有慶功宴。
燕承瑜帶著武官進了殿中,十分沉穩地走到了殿前位置,向上頭龍椅上坐著的男人行禮。
大燕帝今年年過五旬,雖一臉肅穆,瞧上去jing神矍鑠,但畢竟已經年邁,臉上凸顯出一些褶皺來。
他端坐在大殿上,那一雙并不大的狹長的眼睛,掃過數十人的武將隊伍,唯獨卻沒有見到燕承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武將之中,走在最前頭的,是燕承璋的貼身護衛周牧,他手持虎符,以及出征的詔令,征戰過程中,隨行史官記錄下來的一些戰爭細節,一并跪呈天子。
大燕帝身邊的首席太監立馬上前,接過了東西,仔細檢查無誤之后,遞交大燕帝。
大燕帝掃了幾年,沉沉地開口道:“璋兒呢?”
“回稟陛下,六殿下在回來的途中遇襲,傷到了要害處,本已經好一些,但連日來的趕路,傷口又裂開了,如今昏睡不醒,這才送去了太醫署。”
“既如此,好生照料著吧,朕閑時再去瞧瞧他。”
一番父子客套式的拉家常之后,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燕承璋在朝中素來沒有根基,若是這么大的功勞落在太子的頭上,早已經有排頭兵出來討要封賞了。
大燕帝刻意等了一會兒,卻見到朝堂百官鴉雀無聲,就連隨著燕承璋一同歸來的武將都緘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