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九章 還有一個?

“你這丫頭,鞭子使得不錯,就是力氣太。”

“你走吧,老子從良好幾年了,不殺人。”

從……良……

謝明歡眼角跳的更厲害了。

琪兒看胡書的眼神又古怪又驚訝,還有大半的失望,她本來以為六老爺要送給姐的是一個如玉公子,結果搞了半天是個大胡子的江湖俠客,雖然這個俠客大刀耍著很威風,可是他一點都不美啊!

“你不就是有一身蠻力嗎?”

“有本事咱們再戰三百回合!”

“戰就戰!老子會怕你?”

謝明歡嘆息一聲,看著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的女人和胡書,只覺得自己一會去歐家要晚了。

“胡大叔,我待會還有案子要查,要不你和這位姑娘約個時間,改日再切磋?”

胡書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好脾氣地答應了:“好啊。”

女人卻并不愿意:“不行!”

只是她剛說完,就突然神色大變。只見她突然趴在了地上,側耳貼著地面聽了聽,然后一臉彩色,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今天姑奶奶就先放過你,改日咱們再戰。”

女人出現的突然,離開的更是莫名。

琪兒眨眨眼,毫不客氣地吐槽:“這女人,怕是腦子有問題吧。”

謝明歡解釋:“應該是有人在追她,她察覺到了對方追上來了,所以才離開的。”

胡書跟著點點頭:“不錯,是馬蹄聲,六匹,都是好馬!”說著他又嘖嘖了兩聲,“唉,跟著令勻三年沒出山,這后起之秀是一個也不認識了。”

謝明歡不置可否。

琪兒在旁邊插話:“姐,我餓了。”

謝明歡失笑,縱容地點點頭:“雖然和胡大叔提前遇到了,但聽說四海茶樓的飯菜也還不錯,還是去那里坐會吧,順便為胡大叔接風。”

琪兒聽到有好吃的,那是完全每意見。胡書以前本就是江湖中人,也沒什么講究。三個人于是朝四海客棧走去,只是——當謝明歡提起四海客棧的約定時,胡書卻一臉懵逼。

“什么四海客棧?”

“令勻沒讓我去什么四海客棧啊?他就給了我一幅畫像,就是你的畫像,不過是女裝的,讓我到長治等你,他說你第一站一定會先到長治。”

謝明歡:“……”

這回輪到她驚訝了。

叔叔沒有讓胡書在四海茶樓等自己,但卻和自己說,去四海茶樓找一個他派來幫自己的人,也就是說,叔叔一共給自己準備了兩個人?

所以說,現在四海茶樓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過去?而自己卻在大街上耽誤到現在,明顯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

謝明歡想撓頭了,腳步越來越快。

君子重諾,尤其是追隨叔叔的人,一定都很看重君子之風,而她,第一次會面就遲到,可以想見,對方會怎樣評價自己。

四海茶樓。

這是長治城最鼎盛的茶樓了,年份久遠,典型的前秦風格。前秦本身由世家大族建立,其建筑風格嚴謹冷硬,帶有濃郁的規則等級之風。哪怕是長治城最亂的時候,四海茶樓的生意也依舊人聲鼎沸。

三個人前后腳進了茶樓,馬上就有廝迎了過來。

“客官三位?雅座還是包間?”

謝明歡掏出一塊紋路特殊的銅牌給廝看。

“有人拿著相同的牌子等人嗎?”

廝很有眼色,接過去看了兩眼,馬上就笑著帶路了。

“幾位客官這邊請,那位爺已經坐了一會功夫了,的看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謝明歡感謝的點點頭,果然是第一茶樓,這跑堂廝的服務就很貼心了,真不知道若是包間或貴客,是不是真的會做到賓至如歸。

很快,謝明歡就見到了在等著的人。

只不過……這個人,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一個五官立體,灰色眼眸,梳著滿頭辮子,皮膚蜜色的外族人。而且,他非常的年輕。目測不超過十六。

謝明歡等人走過來的時候,拓跋爾就注意到了。

他毫不客氣地盯著謝明歡看,直到謝明歡笑著坐到了他對面,才輕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謝明歡?”

拓跋爾的語氣很不耐煩,帶著顯而易見的敵意和輕視。

謝明歡挑眉,這真的是叔叔派過來幫自己的?而不是來和自己作對的?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這年輕男子,對叔叔必定忠誠,但對自己,一個剛見面就遲到的陌生人,就沒有這份忠誠了。

就是不知道叔叔知不知道這人的舉動,又或者這本來就是叔叔留給自己的考驗?

想通之后,謝明歡落落大方,對拓跋爾道:“實在抱歉,過來的路上遇到了點麻煩,勞你久等了。”

拓跋爾擺擺手:“你遲到不遲到和我有什么關系,不用和我抱歉。”又接著說道:“你應該對六爺感到抱歉才是,竟丟六爺的人了。”

“臭子!你說什么呢?什么丟六爺的人?”胡書聽不慣了,“我可是親眼見到了,謝姑娘她是在街上被一個女流氓攔住了,后來又和我相遇,所以耽誤了時間。”

拓跋爾嫌棄地看了一眼胡書,臉上的意思很明顯,你誰啊?

胡書被這臭子高傲狂妄的態度激怒了,拔出大刀就想動手。

“胡大叔,且慢!”

謝明歡攔住了胡書。

她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拓跋爾,看了很久,直把拓跋爾看的不自在起來,才輕笑一聲,笑意中帶著不屑和看不起。

“我還當叔叔親自養大的孩子能多優秀呢。”

“看來也不過如此。”

拓跋爾一聽這話,也上了火氣:“你說什么?!”

謝明歡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我說,你也不過如此,半點我叔叔的君子之風都沒有學來,倒是這裝模作樣的假把式學了個齊全。”

拓跋爾一張臉又紅又白。

他雖然自幼孤兒,卻有幸被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名士謝令勻收養,做了謝令勻的弟子,從讀書、制藝,跟隨謝令勻天南地北游走,少有敵手,誰不夸他一句少年英才,稱他是謝令勻的高徒。

本來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跟在師父身邊,最后接承他的衣缽,不想師父收到家中來信,竟然突然把自己打發到北地來,還讓自己以后追隨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

憑什么?

就因為她身體里的血比自己高貴嗎?

她有去過雪原嗎?又見識過洪災嗎?有在大漠和孤狼斗智斗勇嗎?她不過就是個嬌滴滴、任性的貴族姐,卻偏偏要嚷嚷著來實現什么人生理想,就為了她,就要斬斷自己原本坦蕩的、期待已久的未來。

拓跋爾心中千般不愿、萬般不愿,但師父的話,他不敢也不愿不聽。所以他壓下心中的五味陳雜,還是來了。結果呢?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就讓自己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這樣的品性,和那些驕縱的閨閣姐有什么不同?又怎么能讓他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