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第一百三十四章 嫌疑

謝明歡沉默著聽幾人叫嚷了一會,大致判斷出了這些人哪些是一起的,哪些又是另一撥。

“是誰告訴你們兇手是楊大夫的?”

“人證物證都在哪里?”

對于謝明歡的質問,幾個人都答不出來。

但他們并沒有就此罷休。

“怎么沒有人證?!就方才,在大街上,那么多人聽到了,廖井說李大就是去了楊家藥堂!”

謝明歡看著眼前被憤怒和仇恨沖昏了頭,毫不猶豫按照自己心中猜想來填補原本事實的家屬,心中的情緒很是復雜。

拓跋爾在旁邊聽不下去了。

“你們哪個耳朵聽到廖井說過這話?”

“他說的是他看到李大朝這邊走,但他并沒有看到李大到底有沒有進來!”

其中一位穿著喪服的女人,面容蠟黃,神情憔悴,但目光卻泛著冷意,她冷冷地看著幾人:“你們都是一伙的,廖井那是怕被報復,所以才不敢明說,但是我敢!”

她從袖口扯出一張泛黃的紙:“這上面是我兒子遇害前在這藥堂開的藥,那李大的女人也說了,李大遇害的時候,也在這藥堂買過藥!”

謝明歡遞給拓跋爾一個眼神,拓跋爾上前要將女人手上的藥方接過去,但女人卻又收了回去。

“你想做什么!”

她警惕地看著拓跋爾。

“這是證據。”

“你們想要拿走它,再毀了到時候就可以推卸責任了?我不會給你們的!”

晉王簡直被這些人神奇的腦回路逗笑了。

“我說,你給本王說說,這藥堂的那個什么大夫,他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還能讓本王給他打掩護,幫他洗涮罪名。”

女人狐疑地看著晉王,在判斷晉王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人群中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年輕男子,在晉王問過話之后,猶豫再三,像是想要開口說話,又沒有下定決心般。

謝明歡朝男子看過去:“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女人冰冷的目光又射向那個男子,只聽她陰森森地道。

“他能有什么想說的,他哥哥還留著一口氣在,就算人傻了,但最少還活著,說不定他還要感激那天殺的呢,既能讓他輕而易舉接了劉家的家產,又能留下好名聲。”

男人被女人的話說的面色蒼白,幾欲落荒而逃。

拓跋爾瞪向女人。

“你這人說話能不能積點德。”

“別人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拓跋爾的話剛說完,就見七八個壯漢走到了女人身后,都目光兇狠地瞪著拓跋爾。

女人冷哼一聲,雖然現在是被控制著,但臉上并不見恐懼。

“我兒子都死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你想要逞威風,那就逞吧,大不了我和你同歸于盡!”

拓跋爾:“……”

晉王:“……”

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默契的念頭,這女人怕是瘋了。

謝明歡心中也有此猜想。

不過她并沒有說出來激化矛盾,而是問女人。

“既然你說是這楊大夫殺害的你兒子,那你說說他為什么要殺你兒子?殺人動機是什么?還有據我所知,這藥堂在偏關縣一向不受歡迎,為什么你兒子突然間會來這里買藥?”

女人沉默著沒吭聲。

她身后的一個壯漢開口:“大姐,你就說吧,都這個時候了,外甥人都沒了,還要那點名聲做什么?”

女人有些懊惱地瞪了壯漢一眼,又猶豫了一會,才道。

“他是報復!”

“我兒子從小被我寵的脾氣不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見到了楊大夫的女兒,非得吵著鬧著要娶她。我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在縣城里根本沒法立足的外族人的女兒?我沒同意,結果卻發現我兒子竟然商量著要和那個女人私奔。”

“后來我親自來見了他女兒——呵呵,果然是個美人胚子,但這種生母不明,又血統不純的女人,根本不配進我楊家的門,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不要再糾纏我兒子,就在走的時候,剛好被楊大夫撞見了,他當時很生氣,揚言要讓我后悔!”

“你說,這不是報復是什么?”

謝明歡又問。

“那你手中的藥方又是什么?”

“你兒子出了什么事要來這里開藥?”

這個問題,讓女人的表情更加惱火。

“這是解藥!”

“他給我兒子下了毒,這種毒只有他能解,我兒子癢的死去活來,我找了全城的大夫,都沒人能治,迫不得已只能讓人帶他來這里解毒!”

拓跋爾聽的長大了嘴巴。

“這兇殺案背后原來還有一出感情戲?”

謝明歡卻搖搖頭。

“感情問題先不說,一個開了二十多年藥堂的大夫,真的會隨便給人下毒嗎?”

拓跋爾思考了半響:“應該不至于吧,如果脾氣這么沖動,這藥堂早開不下去了。”

說到這,女人的身份也大抵能猜的出來了。

她是第三個受害者楊華的母親。

楊氏聽到兩人的話,森森冷笑。

“我就知道,你們都是一伙的,聽聽,這么快就把他摘出去了。”

謝明歡:“……”

拓跋爾:“……”

晉王目光嫌棄地看了兩人一眼,無聲地吐槽。

你們就不能避開她談嗎?

難得有晉王忍不住要出馬的局面。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楊氏。

“本王方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這楊大夫,到底有哪里讓你覺得,他和本王關系很好,他很重要,本王會保他?”

這個問題,倒是讓楊氏啞口無言。

她支支吾吾地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揣測道。

“他、他、他一個外來的人,還不是漢人,能夠在偏關縣一直住下來,那些歷任的縣老爺都沒有找他的麻煩,甚至還若有似無的保護他,這難道不說明問題嗎?”

晉王冷笑一聲又問:“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歷任的縣老爺還保護他的?”

楊氏被問的一時無聲。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欲言又止的男子終于開口了。

“王、王爺。”

“其、其實我哥之前也來找楊大夫看過病,只、只是我哥的病比較特殊,已經在楊大夫這調理了三年了,所以——”

“三年?”

拓跋爾驚奇地問道。

男子,也就是第二個受害者,目前唯一的幸存者劉豐的弟弟劉進點點頭,硬著頭皮,在眾人的注視下,道出了劉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