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能去。”
晉王終于開口了。
“你不相信我們？”
“還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說？”
謝明歡也看向白之慶，晉王的問題，也是她方才想問，但最后沒有問出來的。不過她想知道的，要比晉王的問題更具體，那就是白之慶所說的小一百，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墨縣的百姓都不知道山中的事嗎？那些被他們送進山里，被仙人選中的幸運兒，家中的親人，難道就沒有后悔的？又或者這些進山的幸運兒，在看到那些仙人的真實生活后，還選擇相信？就沒有人質疑過嘛？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白之慶臉上一慌，目光不敢再看晉王和謝明歡，只是搖頭。
“你們想多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既然已經說了，又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如果你們一定要上山，那你們做好準備，像是張大夫，如果他不愿意去，就不要帶他了行不行，他是個好人……”
謝明歡：“是張清害怕了，和你說了？”
白之慶搖頭：“不是，只是我勸他了好幾次，但他說要聽你們的，他不能做主自己的去處，但山上真的很危險，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如果你們執意要去，能不能不要帶著無辜的人。”
晉王輕哼：“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張清是我的人，我說讓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要是你真的不想自己的恩人出事，那就把沒說的事說清楚，說不定我會考慮聽一聽你的話。”
白之慶沉默下來。
半響苦笑著道：“我真的沒有什么能說的了。”
說完，他蹣跚著站起來，離開了兩人的房間。
等白之慶離開后，謝明歡看向晉王。
“他的話，你怎么看？”
“說的應該是真的，但說了多少，不好說。”
“白之慶說自己是第一百個，也就是說他前面最少還有一百人，如果這一百人都沒有出事，那么咱們進山后，要面對的危險……不少于百人。”
“百人？”晉王冷笑一聲，“你沒聽他說嗎，那仙人住的亭臺廟宇，百人怎么可能建的起來，龍山的另一邊也有人煙，你又怎么知道他們只從墨縣招攬了人？”
“現在本王更好奇的事，這些人在山中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們應該存在了不少年了，卻又一直沒有傳出過風聲去，要不就是他們行事特別嚴密，要不就是他們沒有做什么大事，若是行事嚴密也就罷了，但如果沒做什么大事，那就奇怪了，難道他們真的腦子有問題，只是想搞個仙人的噱頭玩玩？”
謝明歡怔了一下。
半響，才苦笑著看著晉王，語氣有幾分怪。
“王爺，聽你這一番推斷，我就在想，之前那些案子，若是讓你來查的話，是不是會比我們更快得出結論？”
晉王詫異地看向謝明歡，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在敬佩本王嗎？”
“哈哈哈。”
他突然伸手將謝明歡拉到了懷里，輕嗅著她發間淡淡的香氣。
“本王可沒有興趣查案子，要不是這墨縣三年沒有個官府的人，算是朝廷的疏忽，本王這才多關注幾分，也不會想到這些。”
“你們查案子，大概都是看著受害者來尋找線索，但本王現在想的可是墨縣的格局，不管山上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最明顯的一件事，不用懷疑，那就是沒有縣令的這幾年，百姓們對這些仙人很是信仰，所以……咱們又怎么知道，這些仙人沒有背地里暗示具體的某個百姓做過什么呢。”
“言之有理。”
謝明歡正色思索起來。
“雖然打著仙人的旗號，但其實他們在墨縣的身份更像是墨縣的縣令，取代了朝廷官府的權力，雖然現在還查不出來他們暗中操縱著什么，但肯定有問題。”
“嗯。”
晉王點頭。
“現在就看陳濃這個縣令，能不能順利撕開墨縣之前一直和平的假象了。”
“聽說昨天陳大人去了府衙，帶人將圣殿給拆了？墨縣的百姓應該不會輕易放棄他們心中的仙人的，陳大人的處境很艱難啊。”
“正好，很適合他。”
晉王一臉平靜，表現出了對陳濃極大的信任。
只是某位陳濃大人若是知道這份信任的話，大概要哭著請他不要這么信任自己吧。
“王爺，王妃，你們在嗎？”
齊盛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在，進來吧。”
齊盛推門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王爺，王妃，出事了！”
“出事？怎么了？”
“白之慶出事了，他失蹤了！”
“什么？！”
這回，謝明歡驚訝的站了起來。
“白之慶剛剛才從我們這離開，怎么會出事？”
“是張清想到還有一份藥沒有給他，就去給他送藥，結果發現白之慶的房間很干凈，他的東西都不見了，張清就馬上告訴我了，我馬上帶人去附近查，結果沒有找到白之慶，但卻在一個巷子里，發現了白之慶的包袱，地上還有血跡，白之慶很可能是出事了！”
“白之慶為什么這么著急離開？”
“抓他的人倒是不難猜，十有八九就是山上的人，那些人知道白之慶活著下山了，所以來抓他，但是白之慶呢，他到底為什么要離開？他隱藏了些什么？”
謝明歡垂眸思索。
齊盛看向晉王：“王爺，現在怎么辦？”
晉王：“什么怎么辦，既然一個大活人失蹤了，那就報案吧，不是新來了縣令嗎，就看看陳大人的本事了。”
齊盛：“……”
不知為何，齊盛覺得王爺這是又要開始坑陳濃了，心里默默為陳濃默哀。
但王爺的命令不能不聽，齊盛見晉王不是在開玩笑，馬上出門去報案了。
半個時辰后，坐在還沒有恢復完全的衙門大堂上的陳濃，一臉生不如死的看著齊盛：“齊大人，你沒有和下官開玩笑嗎？王爺讓你來報案？可是……下官什么本事，王爺知道啊，這、這案子我也辦不了啊。”
“王爺就是這么吩咐的。”
齊盛一臉我也無能為力的模樣。
“而且王爺說了，他相信你。”
陳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