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謝明歡驚喜。
前來回稟的是晉王派來的人。
“崔公子和張清大人回客棧后，主子便讓琪兒姑娘帶著張清去義莊了。”
“唔，知道了。”
謝明歡心情大好。
齊盛也驚喜地道：“崔兄回來了，那咱們倒是可以打開新思路了，說不定崔兄可以從這些出事之人的地點上找出什么文章？”
謝明歡也跟著點頭：“不錯，這次的案子還真得需要崔大哥的手段，從死因上入手有些難了，但若是地點上也存在關聯，倒是能夠和時間上的共性一起作為連環案的因素，確定它的性質了。”
劉子堯和葉老爺聽的俱是激動不已。
“早就聽聞崔公子是北地名士，和夫人攜手辦案，之前下官還以為沒機會見到崔公子了，沒想到崔公子這就來了。”
“崔大哥只是出城去了。”
謝明歡簡單說了一句。
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了問話上。
“葉大公子的夢游之舉，你們其他人可曾發現？”
除了小丫鬟，其他四個人俱是搖頭。
但謝明歡慧眼如炬，很快就發現另一個丫鬟雖然也在搖頭，但卻又偷偷抬頭瞄了自己一眼，這舉動……是心虛還是有其他的事想說？
“你可有什么想說的？還是也曾見過葉大公子晚上出去？”
那丫鬟本來是害怕，結果越害怕越被注意，聽到謝明歡問自己，她頓時渾身抖的和篩子一樣了。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說便是了，我保證葉老爺不會和你們秋后算賬，但如果你們隱瞞不報，事情就嚴重了。”
謝明歡語氣輕柔，軟硬兼施。
那小丫鬟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青白著臉開口了。
“我、我沒有發現公子晚上出去，但、但我覺得公子床前那盆草有問題。”
“草？”
謝明歡很快便想起來了，應該就是方才自己問葉二的那盆綠植吧。
小丫鬟點點頭。
“奴婢小時候家窮，跟著阿婆在山上撿柴采藥，曾經見過山上的野兔吃了那個草，就滿地轉圈，看起來像是丟了魂一樣……”
“丟了魂一般？你看到的野兔吃的草，確定和葉大公子房間那個一樣？”
“奴婢不、不敢確定，但奴婢記得野兔吃的那個草有時候會有香味，奴婢……奴婢恍惚也在公子那盆草中聞到過，但那味道很淡，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可是公子人都沒了，那草卻一年四季綠油油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玩意。”
說到后面，明顯是小丫鬟心中為主子悲憤的意思。
謝明歡沒有因為她的不確定就放下這條線索，反倒叫齊盛把那草搬回去，準備讓張清看看。甚至，當小丫鬟說起香味的時候，謝明歡心中馬上想起了瑛洮身上的香味，這其中……會不會有所關聯？
比起謝明歡的淡定，葉老爺和葉二卻都有些激動。
只不過是帶著傷心悲慟的激動。
“你們、你們知道這些事，當年怎么不說？”
葉老爺痛心疾首，如果他們當時就說了，會不會自己的兒子還能活下來？尤其是這夢游之癥，若是知道，每天晚上也安排人守著，不出去吹風，是不是風寒還是能治好的？
小廝還有丫鬟都有些惶惶然。
“小、小的也不知道這些和公子出事有關，當、當初劉大人也沒有問這些，我們、我們不知道啊。”
劉子堯面上一派難過。
“是本官不及夫人，沒有問道關鍵之處。”
劉子堯更難過，還有悔恨。
如果當初他能夠如夫人這般，問到關鍵之處，是不是后面這兩年出事的人就可以避免出事了？
都是他能力不夠啊。
謝明歡忙打斷他們的追悔之意：“逝者已逝，這種事便不要再多糾結了，如今還是繼續查下去，早點找出真相的好。”
劉子堯和葉老爺聽出謝明歡話中的意思，都連忙答應下來。
“夫人說的是。”
謝明歡沒有再多說，準備先回客棧，現在她更關心張清那邊是否能有什么新的進展，還有這盆綠植，是不是有問題？
客棧。
謝明歡和張清前后腳回來，不等張清見禮，琪兒就已經激動地和謝明歡說起了張清的發現。
“王妃，張清大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不愧是宮里出來的，他竟然一下子就聞出那香味是什么了。”
“查出來了？”
謝明歡也是驚喜。
張清忙上前回話：“回王妃，那香味若是下官所斷無誤，應該是一種輔香，這種香料以前是用來助眠的，但后來有人發現這種香料副作用比較大，便不再推廣了。”
“助眠的香料？那為什么其他大夫都不知道？可是還有什么其他的說法？”
“這倒也沒什么，這種香料多生在南邊濕地處，北邊少有，再加上早些年知道它副作用較大，便已經禁止制作了，那時候北地還是前秦所在，南北之處有些不同也是正常。”
“原來如此。”
謝明歡又讓齊盛把那盆綠植搬來給張清看。
“那你看看這綠植，是不是就是這香料的原材料？”
張清接過齊盛手中的綠植，細細看了一番，皺眉。
“這……看起來確實相似，味道也一樣，但它的根莖卻要更粗大幾分，不像是南邊常見的，許是同一類，但又有所不同？”
“你的意思是說，是又不是？”
“聽起來，倒像是有人在北地培植這樣的綠植，但北地和南邊的氣候不同，這綠植生長起來，和南邊的樣子也不太一樣，就好比橘生淮南則為橘。”
一旁坐著正在看之前劉子堯拿到客棧的案子有關的資料的崔郢，突然淡聲開口。
齊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玩意就是南邊那玩意，但是在北邊的樣子又不太一樣了唄？”
張清雖然能識出這綠植的來歷，但卻真的沒有想到崔郢說的，他還在苦思冥想，是不是什么相類似的物種呢。
謝明歡心中大定。
這香料出現在瑛洮和葉大公子兩人身邊，看來劉子堯他們之前的推測沒錯，這些意外出事的人，意外背后很可能是有人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