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

第180章 氣急敗壞,驗骨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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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來,你對她埋尸金府一無所知了?”

果真推的一干二凈,素嬈笑吟吟的看他,“可我聽說你答應了霍箏,倘若她生下個兒子,就迎她入府。”

“沒有這回事。”

金三爺冷臉否認。

素嬈道:“我有人證。”

她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極力否認也好,拒死不悔也罷,你和霍箏孕有一子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一力抹去雙方的關系也是有目共睹。”

“不論你回絕她或是答應了沒有辦到,她出現在府中都非你所愿,你不會主動帶她入府,所以,她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讓我想想啊。”

素嬈三兩步走到金三爺身邊,繞著他來回踱步,思索道:“你想要一個兒子,但他偏是外室所生,要讓他回歸族譜,就必須先將母親的身份抬正。”

“而你又不愿意抬正她。”

“或者也可以將孩子抱回府中將養,只是這樣一來,霍箏定不會答應,那么事情就陷入了僵局之中。”

“要解決這個麻煩,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

她止步回望,迎著金三爺陰沉的目光緩緩吐出了四個字:“去母留子。”

這聲音輕的像是從地府吹來的陰風,落在耳畔,酥酥麻麻,寒意未歇。

金三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著臉道:“這些都是你的臆想,你想說我殺了霍箏,證據呢?”

“證據就是金錦。”

素嬈看著他道:“霍箏真要如你所說那般心灰意冷,絕情決意,那早該在被拒絕時就抽身離開,或是抱走孩子,而不是把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留給你。”

“一個大活人進了金府不可能全然無人察覺,誰是最后見到她的人,誰刻意粉飾太平隱瞞此事,只要有心查,總會查到蛛絲馬跡。”

“只是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你猜最受傷的人會是誰?”

她笑:“是我嗎?是大公子嗎?還是老太爺?”

都不是!

是那個被蒙在鼓里天真無邪的孩子!

所有人都清楚這個道理,言韞冷淡看著眼前這幕,老爺子雙眼噙著淚光與落寞,宛如一瞬間老了十來歲。

金三爺回望著她,這個女子智近若妖,兩具埋在湖底數年瞧不出是男是女的白骨,在她手里短短幾日查清身份,喬姨娘被抓出時他也曾擔憂過。

但那女人一直養在外面,深居簡出,鮮少與人打交道。

便是拿著畫像在這漢陽城中挨個詢問,也未必能找到幾個與霍箏認識的,就算認識她,也查不到兩人的關系。

他哪里想到事情竟壞在了一個與他從未碰過面的穩婆身上,順藤摸瓜,最終還是找上了他。

金善語恨極。

“你不依不饒追查此案,為的是什么?”

他避開話題不談,對素嬈厲聲道:“她們死了這么多年,早就該爛在淤泥里,再也不要被人想起,你們挖空心思鬧這么一出,攪得我府中天翻地覆,說什么摯交好友,非得看我們家破人亡才能高興嗎?”

素嬈詫異挑眉,她以為他憋了半響能說出什么義正言辭的大道理來替自己開脫,沒想到就這?

人總喜歡把自己的過錯歸結與旁人身上,以此來逃避內心和道德的譴責。

她懶得同他辯駁。

素嬈轉向金老爺子道:“案子查到這兒我算是完成了大公子的囑托,事實如何相信您心中有數。”

“這幾日辛苦你了。”

老爺子扶著把手站起身來,話音蕭索:“奔波了這么久,丫頭你先回去歇著吧。”

“恐怕還不行。”

對上他和言韞的視線,素嬈道:“此案不僅關乎金錦的身世和霍箏之死,還牽扯了一個人。”

“誰?”

藥館之行言韞沒有跟去,自然不知曉此事,她瞥了眼金三爺,答道:“霍箏之父,霍子行。”

“他曾是華壽堂的坐診大夫,四年前突然失蹤了。”

意識到他們不了解此人,素嬈簡明扼要的介紹了幾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倏地轉向金三爺道:“霍子行在你手里?”

金三爺愣住。

其他人也愣住了。

堂中安靜,素嬈話音繼續問道:“逍遙丹是他配置的?”

“他知道霍箏的死訊嗎?”

“你殺霍箏和他有關嗎?”

“他知道金錦的身世嗎?”

她語速極快,一個接著一個根本不給金三爺反應的機會,待幾句話問完,她頓了下,對言韞道:“逍遙丹出自霍子行之手,他知道人在哪兒。”

剩下的就要他去查了。

金三爺瞳孔驟縮,一直勉力維持的鎮定在這一刻潰不成軍,“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明明什么都沒說。

老爺子也愣怔的看著她,他一直以為查案這些是以言世子為主導,今日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無視其他兩人的震驚,言韞習以為常的應道:“剩下的交給我。”

“好。”

素嬈點點頭,轉身欲走。

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什么,扭頭看了眼魂不守舍,猶自拿眼刀子丟她的金三爺,勾了勾唇。

她朝他走去。

“你還要干什么?”

金三爺戒備的往后退了兩步,他苦心籌謀的一切因她而毀,數年心血付之東流,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她扒皮抽筋,以泄心頭之恨。

素嬈沒理會他,從他身旁走過,撈起那擱在地上的一截骸骨,上面的血珠尚未干透。

在幾人的注視中,她取過桌上托盤里的銀針,在指尖刺了下血珠子頓時冒了出來。

血色凝在那蔥白的指尖上,紅的扎眼。

言韞眸光陡凝,長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瞬,她扎誰不好,非要給扎自己?

“丫頭,你這是……”

老爺子訝然的問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她將指尖血滴在了那一截骸骨上,在他和金三爺震驚的目光里,那滴血緩緩滲了進去。

穿堂風過,三爺打了個寒戰。

“這,這怎么回事……”

她的血為什么能融入霍箏的骸骨里,她總不可能是霍箏的血脈至親啊!

老爺子喚她,“丫頭。”

他已經被搞糊涂了。

素嬈拿著那骸骨遞到他們眼前,緩聲道:“人腐敗成白骨后,骨表面的薄膜脫落,骨質變得疏松,這時候無論滴什么液體在上面,它都會滲進去,和血緣并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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