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言韞,你真好第203章言韞,你真好←→:最新網址:
金老爺子不理他,回頭對府醫使了個眼色,后者邁步從陰影里走出,“我特意帶了大夫來看看那丫頭的情況,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想辦法彌補才行。”
他聲音不高不低,足夠讓屋內聽的清楚。
金絮微微皺眉,卻也沒有阻止,一行人舉目望向那緊閉的門扉,焦灼的等待著。
不多時,門開了。
言韞緩步而出,對著金老爺子微微頷首,“勞煩前輩掛心了。”
他衣裳亦濕透,如綢緞般光滑的墨發濕漉漉披著,縱然一身狼狽,眉眼間卻清明淡漠,籠罩著一層叫人琢磨不透的寒意。
盛怒之下,依舊禮數周到。
竹晏等人見到他這副模樣,眼眶微紅強忍著沒有出聲,回府這么久,他竟連濕衣裳都沒顧得上換嗎?
金老爺子見狀也是一愣,不過他到底不比竹晏他們沉不住氣,溫和道:“你還跟我客氣什么,說起來是阿絮不爭氣,連累了這丫頭。”
他提了嘴金絮,后者慚愧的垂下頭。
言韞什么都沒說,讓府醫入內查探,轉身就要進去,金老爺子道:“世子還是先去換身衣裳吧,不然惹了風寒,到時候更沒法照料她。”
言韞腳步微滯,順著半開的門扉朝里面望了眼,最終轉身回自己屋中收拾。
眾人心中暗道,能在這種情況下勸動世子,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之后府醫診斷并無大礙,開了些調養的方子,命人拿去抓藥,言韞收拾妥當后依舊守在了榻邊。
夜半看她無意識瑟縮著身子,又添了一床被子。
喂她喝過藥,待她面上稍有了些血色方才放心。
后半夜,素嬈睡熟,言韞起身推門而出,站在廊下望著那群黑壓壓的腦袋,竹晏小心問道:“公子,姑娘她醒了嗎?”
言韞抿唇未語,好半響,就在眾人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隼部其他人呢?”
這是要問責了。
眾人心頭微凜,只覺得渾身寒意逼人。
竹晏垂首低聲道:“被我派去查何賜文的生意了,他有幾筆買賣掛的是別人的名號,查起來有些麻煩。”
他跟蹤監視何賜文,本也不需要其他人幫手。
只是沒料到天香樓會突然出現這些變故,導致一時反應不及,傷了姑娘。
“你們呢?”
言韞轉向棲遲及影刺眾人,隼部此次帶出京都的人手本就不多,分散在各地后,留守的就更少。
竹晏手下無多余暗衛調動就罷了,這些人……
“屬下無從辯駁,甘愿領罰。”
棲遲說道。
他們兩人離船,公子還留在畫舫上,所以影刺并未隨行,導致后來的種種結果,這是他作為司主的失職。
沒什么好推脫的。
“甘愿領罰?”
言韞聲音不慍不火,聽不出一點喜怒,他邁步走下臺階,朝著棲遲而去,這一動作使得眾人渾身緊繃,顫粟不已。
他在棲遲身前止步,居高臨下的冷睨著他。
“知道錯在哪兒嗎?”
“知道。”
棲遲抓著膝上的袍子,心不住下跌,“公子吩咐過,姑娘身邊不能離人。”
“還記得就好辦了。”
言韞面無表情的道:“滾回盛京去,影刺一應事務暫交副司打理,傳令雁回疾速趕來云州。”
“公子!”
他們知道會受罰,但沒想到罰的這么重,竟然直接將人斥離,棲遲抬頭急道:“公子,屬下甘愿受罰,但是能不能不要讓屬下離開,現在正值用人之際……”
他俯身磕頭,頭撞在冰冷的地磚上,顫聲道:“屬下知錯了,屬下真的知錯了。”
影刺其他人不敢吱聲。
一旁的竹晏于心不忍,“公子,棲遲他……”
“你也想回去?”
一句話徹底將竹晏堵住,他不敢再吱聲,公子待他們向來寬容,如今處置的這般不留情面,怕是真的氣狠了。
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觸他的霉頭。
“阿韞……”
金絮一開口,言韞便冷淡道:“回去。”
“論起來我也有責任,是我被人絆住和阿嬈分散,導致他們遭人圍攻,然后,然后又……”
成為軟肋和突破口,致使兩人力戰無果被逼放棄了何賜文,這些話說起來金絮都覺得臉紅。
離開了別人的保護,他竟然累贅至此。
“回去,我不想再說一遍。”
言韞冷淡瞥他一眼,眼中暗含警告之意。
金絮看到這副神色就知道此事回天乏術,再無轉圜的余地,阿韞不罰他,是因為他并非言氏家臣,但這一刻,他寧愿受罰而不是被這樣晾在旁邊。
倘若他平日習武能用心些,或許今日就會是另一個結果。
起碼不會有人因他而受傷。
還有阿韞……
想到這兒,金絮躊躇半響道:“阿韞,你這會不想理我我知道,但是你下水后沒事吧……”
言韞回身走到門邊,抬手正要推門而入,聞言,默了會,淡道:“無事。”
說這話時,無人看到他袖中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棲遲他們不敢再和他求情,只是跪在院中不愿離開,言韞進屋后反手將門關上,緩步走到榻邊,卻見那本該昏睡的人兒正睜眼望著他。
素嬈看著那道月白色的人影拂開紗幔朝她走來,光影氤氳在他周身籠罩著淡淡的柔光。
四目相接的剎那,男子冷峻的眉眼一瞬柔和下來。
“感覺怎么樣?”
言韞坐在榻邊,抬手去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后面好好歇息兩日,很快就能恢復了。”
素嬈盯著他沒有出聲。
“怎么了?”
言韞疑惑問道。
素嬈輕扯唇角露出抹淡笑來,打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發脾氣,世子爺好大的氣性,竟將他們都駭住了。”
“那怎么沒駭住你?”
言韞凝定的望著她,眼神不善:“我與你說過要珍重自身,何賜文再重要能有你重要嗎?你竟又……”
“嘶,我的頭好疼。”
她軟軟的打斷他的訓誡,扶額輕揉著,言韞話音戛然而止,自知道她是故意而為,無奈抿了抿唇,嘆道:“疼也是自找的。”
話雖這般說著,手還是伸了過去,替她按摩穴位。
“言韞。”
素嬈靜靜的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言韞眉眼柔和,手上動作不自覺地輕了些。
“嗯?”
她笑,眉眼彎彎道:“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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