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第213章論搬尸專業戶的心理陰影(求推薦求收藏)→
“天香樓總還有其他活下來的,一一審問,說不定會得到些什么線索。”
一旁的金絮勉力說道。
手上血跡洗凈,白皙如玉的指尖的滴著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素嬈隨意的攤開手,任由它自然晾干,語氣一如既往的綿軟輕柔,“此物難得,這幾具尸體又都在四樓發現,樓梯口把手森嚴,種種跡象表明,天香樓將此物針對性售賣,嚴格把控。”
這樣一來,樓中尋常的姑娘和小廝必然是不知道什么內幕消息的。
兩人聽懂她的意思,金絮道:“那蕓娘呢?她是天香樓的老鴇,總該知道什么。”
“蕓娘失蹤了。”
素嬈道:“派去查問的人來回稟稱,活著的人里沒發現蕓娘的身影。”
“好端端怎么會失蹤。”
這種情況下,失蹤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注意力被轉移后,金絮的精神明顯好了些,蹙眉說道:“那晚蕓娘將我和何銘安置妥當后就離開了,她當時一定在畫舫上。”
如果不是僥幸活著,那就是……
“打撈起來的尸體也沒有她的。”
素嬈察覺到他心中所想,緩緩搖頭。
當然,她轉身望向屋內那幾具焦黑的尸體,其中有兩名女尸,容貌皮肉盡皆焚毀,就算蕓娘恰好在其中,她也辨認不出。
畢竟這時代沒有那些先進的儀器設備。
“那就問問他們有誰當晚見過蕓娘,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嗯。”
素嬈也覺得還得再試試才行,她們耗費這么多功夫查到此處,竹籃打水一場空實在惱人。
“那里面怎么辦?”
竹晏等他們說完,才弱弱的問道。
總不會要他去處理滿桌的腦子腸子吧,他真的不行,他怕自己當場吐出來。
曬了這會日光,素嬈身上的血腥氣和焦臭味總算淡了些,她好笑的看了眼驟然變色的竹晏,揚眉笑道:“死者為大,將他們剖尸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心愿得成,自然要讓他們入土為安。”
竹晏幾近崩潰。
想他貴為世子爺手底下第一高手,來了云州后要負責撿尸,挖尸,搬尸就算了,今日竟還要直面那些軟趴趴、血淋淋的東西嗎?
“我覺得,這活兒我一個人干不完。”
他下意識看向金絮,要倒霉的話總得找一個墊背的。
在那視線落在身上的剎那,金絮似有所察,瞬間緊張起來,“不行,我傷口疼,搬不了重物……”
“大公子,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竹晏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我是病人。”
“那我還是病人呢。”
“我有潔癖。”
“那我還有潔癖呢。”
“我,我沒干過這事兒。”
金絮揪著墻角的雜草,話音中摻雜著一絲顫意,竹晏看他這樣絞盡腦汁的想要逃跑,不滿道:“沒關系,每個人都會有第一次,這院子就我們仨,你總不能讓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去干這種事吧!”
“她,她柔弱嗎?”
金絮忍不住嘀咕。
就是他口中這個柔弱的小姑娘在不久前打開了那幾人的天靈蓋,把……掏了出來……
即便到了現在,他腦海中還是那副血腥的畫面,這種驚悚可怖的感覺或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日都難以散去了……
竹晏瞪他,恨鐵不成鋼的道:“當然柔弱了,你要有意見的話,要不回去問問公子?”
這是連威脅都用上了?
金絮一時啞然。
天香樓那晚他連累阿嬈墜湖,阿韞這段時日怒意未消,要是這種時候再火上澆油……一想到后果,他心底頓時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活人要比死人更可怕啊!
“那,那要不咱們使些銀子雇人來埋?”
竹晏雖然很想答應,但是考慮到里面的場景,他還是將腦海中的蠢蠢欲動壓下,鄭重的搖頭:“尸體的狀況不宜讓更多人知曉,消息一旦走漏,曹太守那邊有何想法暫且不論,姑娘一定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素嬈看得出竹晏心里的恐懼和抵觸,然而到了這時候,他第一反應還是在替她著想。
她心里劃過抹暖流。
相識至今,除過言韞,就是他一直在竭力維護著她。
不論她的手段多殘戾狠辣,驚世駭俗,竹晏始終溫暖而熱烈,堅定的站在她身側,替她著想。
這份情無關風月,愛屋及烏。
世子爺始終縱容且保護著的,就是他心中的這份赤誠吧。
“你們不必這樣緊張。”
她將思緒藏起,失笑道:“我已經將尸體恢復原樣了,不過為防消息走漏,最好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摻和進來。”
說了許多話,竹晏和金絮只記得四個字。
恢復原樣!
他倆面上忽青忽白,半響后,竹晏艱難的滾了下喉嚨,訕笑道:“都切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恢復?”
“當然。”
素嬈笑著點頭。
“我剖尸是為了驗尸查案,又不是想毀壞尸身,切開后再縫合起來就好了。”
說罷,怕兩人不信,她特意補充了句,“雖然我的繡工馬馬虎虎,但是縫尸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尸體本就焦黑,我用深色的線縫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異樣。”
金絮以往只聽別人夸姑娘繡活好,花鳥魚蟲繡的栩栩如生,翩然欲飛,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繡工馬虎,縫尸不錯!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遇見!
“呵呵……”
他干笑兩聲,干癟的附和道:“是吧……”
這樣彪悍的性子天底下除了阿韞恐怕沒幾個人能受得住。
把人拆開,然后縫合,竹晏感覺自己的心從冰窟窿跌進了滾油里,時冷時熱,跌宕的厲害。
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刻鐘,最終還是竹晏先耐不住,反正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他深吸好幾口氣,鼓足勇氣進屋。
金絮扶著墻站起身,默默的跟了進去。
桌子上并沒有想象中腸肚橫流的場面,正如素嬈所說,幾具尸體完整的躺著,除過桌面上的幾灘血外,好似他們先前所見,都不過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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