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

第261章 提審何功澤,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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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審訊室響起何功澤沙啞的聲音,他身子隨之動了下,鐵鏈叮伶作響,清脆的撞擊聲回蕩在四周,漣漪般鋪散開來。

素嬈不理他,自顧自將最后一口吃完,抿了些茶水,拍了拍手,饜足的單手托腮,上下將他打量一番后。

“我不喜歡別人俯視我。”

她慢悠悠說道。

曹德安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竹宴便開口了,“沒聽到我們主子說話嗎?一個罪臣有什么資格站著說話?”

兩旁獄卒一個哆嗦,下意識上前壓著何功澤往地上按。

何功澤先是一愣,直到肩頭巨大壓力傳來,他驀然變色,再維持不住表面的沉靜,邊奮力掙扎邊喊道:“你們竟敢這么對我,我是云州監察使,我是朝廷三品大員……”

“欽使呢,我要見欽使!”

“罪名未定,文書未下,我還是官身,你等無權這般羞辱我,曹德安,曹德安,你說話啊……”

任由他怎么嘶吼扭動,最終還是被獄卒壓著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面接觸發出的“嗵”的一聲,這一聲如驚雷般響徹在場所有人耳邊。

何功澤愣住了。

雙腿的劇痛無比清醒的提醒他,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發生了的……

“你們找死,你們……”

他雙眼泛紅死死的盯著眼前幾人,曹德安他認識,漢陽太守,其他兩人是生面孔,能讓姓曹的作陪襯,想來來頭極大。

尤其是那坐著的女子……

何功澤強忍怒火,“你到底是誰?背后何人指使,你可知侮辱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何大人好大的官威。”

素嬈瞇著眼打量他,“你都淪落到這地步了,還不忘裝腔拿喬充場面,怎么,以為進了這大牢,還能再出去?”

“你這話什么意思?”

何功澤愣住,下意識看向曹德安,“曹大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欽使也不能無緣無故坑殺朝廷的監察使……”

“本官要上奏,本官要彈劾你們……”

素嬈但笑不語,曹德安見狀說道:“何大人還是省點力氣吧,陛下已命欽使全權處置云州諸事,各官員所犯重罪,一經查實,按律法懲辦,情節嚴重者,可就地誅殺。”

“你的命,就在欽使一念之間。”

還彈劾?

莫說陛下下了圣旨,一切合情合理,哪怕沒有這道旨意,上折子彈劾言世子,那也是自討苦吃。

壓根沒人會相信他!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人專權乃朝中大忌,陛下怎么會頒發這么荒唐的旨意。”

何功澤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然而雙手雙腳的鐵鏈使他嘗試幾次都沒能如愿。

反而弄歪了發簪,形容狼狽。

“何功澤,你這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你好大的膽子。”

曹德安怒斥道,“光憑你剛才那句話,本官就可以治你大不敬。”

何功澤驚覺失言為時已晚,面對叱罵,沒有吱聲,許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逐漸冷靜下來。

“陛下對言世子委以重任,他更該秉公處事,現在這樣算什么?本官不服!”

“你說說哪里不服?”

素嬈姿態悠閑,笑看著他,那模樣仿佛在看街邊雜耍的猴子,充滿了戲謔和蔑視。

何功澤直視著她,冷道:“你是誰,有什么資格質問本官,本官要見欽使,曹德安,你快去傳話!”

他目不斜視,看也不看曹德安。

說話頤指氣使,渾然不拿自己當階下囚。

曹德安一貫知道這些人看不起他,只是沒想到何功澤都落在他手里了,還敢這么囂張。

“不用那么麻煩。”

他道:“有什么話就跟素姑娘說吧,她負責此案。”

“她?一個無官無職,不知來歷的女子,有什么資格審問本官?”

何功澤早猜到這種可能,但真正聽到時還是心里冒火,素嬈施施然拿出袖子里的令牌,舉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這是什么了嗎?”

她笑瞇瞇的問。

何功澤一怔,“大理寺令牌,它怎么會在你手里?”

“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案子由我來審。”

素嬈重新坐回,將令牌放在手邊的桌案上,緩緩道:“所以你最好謹慎說話,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案子?什么案子?”

何功澤奇怪的看著她,“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本官含冤入獄,實在無辜。”

他會再糾纏她話中真偽。

大理寺令牌在手,曹德安陪同,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論心中多不屑多屈辱,他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再犯錯,給人捏住把柄。

“有人狀告你虐殺他幼女,草菅人命。”

素嬈淡淡道。

何功澤擰著眉:“一派胡言,我殺他幼女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女兒是誰!”

“他女兒叫梅枚,九年前,由拐子送到了漢陽城一處暗娼館內,最后死在了你手里。”

“暗娼館?”

何功澤嗤笑:“你覺得本官會去那種地方?”

“與梅枚同在暗娼館的姑娘芙蓉,指認你殺人。”

她又道。

“本官實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什么梅枚芙蓉的,恕本官直言,以我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非得去尋那些下等娼妓?”

何功澤似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搖頭道:“本官不知道世子會讓你來牢里問案,不過聽本官一句勸,女人就做女人該做的事兒,這兒,不適合姑娘你。”

“犯人就該有犯人的覺悟,你話太多了。”

竹宴大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逐漸加大力道,何功澤霎時臉色大變,整個人因劇痛不住顫抖。

即使這樣,他依舊從牙縫里擠出些斷斷續續的字眼:“你們……想要,屈打成招嗎……”

曹德安早有動刑的打算,竹宴這樣正好順他的意,他此刻很想和何功澤說兩句,礙于素嬈在,怕壞她盤算,只得生生忍著。

而素嬈看著何功澤猙獰扭曲的臉,也沒有阻止竹宴的打算。

看了好半天,她微微傾身,凝視著他,突然笑了。

“原來,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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