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卿色

第397章 來使

第397章來使第397章來使→:秦弗寫好回信,靜看了許久,才把信收進信筒里。

系著紅帶的信筒靜置在書案上,秦弗起身走出閣樓,目之所及處,千軍萬馬如同卷軸鋪展在大地上。

他們雄姿英發,斗志昂揚,游游散散的流民兵已經逐漸成為一支莊重嚴明的大軍,此刻他們仰望著秦弗,似在仰望一位王者,屏氣凝神,專注地等著他的號令。

秦弗的年紀比他們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年輕得多,可他仿佛生來就該位于高處,受到如此多的矚目他依然平心靜氣,不怯不驕,只消一個清淡篤定的眼神,將士們便能全心信服他。既為他天生高貴的氣度,更為他從未失誤的決策與判斷。

秦弗把雙手放于欄桿上,提聲道:“眾軍聽令,三日后,攻打王都!”

“是!”

應和聲排山倒海,震天動地。

秦弗聽在耳中,心里那份信念更加堅定。

等我,這邊的事很快就要結束了。

魏軍囂張的氣焰,連王都都嗅到了,王宮中的湯匈對此一籌莫展。

前去攻打無果的將領回來了,稟報道:“攝政王,魏軍不肯出城迎戰,末將無能,也不能攻進去。”

湯匈臉色陰沉:“他們是在蓄力,準備攻打王都了。”毣趣閱

將領恨得啐了一口:“魏人恁地卑鄙狡詐!竟趁人之危!攝政王,我們該怎么辦?我們的主力都在北邊,遠水救不了近火,傳令兵還沒到,魏軍就要攻過來了!”

湯匈閉著眼睛,許久后道:“莫慌。我已派人查過所有丟失的城池,從路線上看,魏軍應當是從東南山地出現的。”

“魏朝的壽王世子秦弗之前我們擊殺他不成,被他給帶人逃跑了,我們的人怎么找也找不到,現在想想,他應當是逃到了赤葭。”

湯匈神情很是陰鷙。赤葭是個不起眼的國度,他們從沒放在眼里,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倒是成了秦弗向死而生逆天改命的地方了。

“魏軍在攻占金圭城時自稱有十萬大軍,但經查證,此為虛稱,他們至多五萬人馬,且已分散這么多處,能攻城的頂多三萬。

“我們把王都附近所有兵力調集起來,也能有五萬。五萬人馬,殲滅魏軍很難,但攻城比守城難得多,我們只要堅守到大軍回返,便夠了,這一點不難辦到。”

將領聽了,果然放心許多:“攝政王果然英明!”

“不過……”將領猶疑了片刻,“魏軍會否有援軍?”

湯匈冷笑:“我早已派人將西南山地徹底封死,就算有援兵,也不可能進得來。”

“他然敢暗算我們,我就叫他有命進來,沒命回去!”

“攝政王說得是!”將領抱拳,“與西戎說好的聯攻,還要不要繼續?”

這正是湯匈現在最頭疼的事。

大魏人心不齊,四分五裂,不足為懼,他怕的是自己中止了聯攻會引得西戎不滿。西戎的壞脾氣誰都知道,只怕臨時反悔,西戎把西陵都給記恨上。

但西陵內部被魏軍如此侵蝕,急需回防,聯攻確實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他想了又想,最后道:“準備國禮,好生安撫西戎人,并告訴他們,后續作戰的軍械軍備全由西陵供給。”

“王都馬上戰事起,守城要緊,城中的軍械軍備即刻配齊換新,我們要打一場持久戰。”

話雖如此,湯匈還是派了使者去求見了秦弗。

秦弗倒也沒拒之門外,把人放了進來。

使者滿臉賠笑,殷勤地把禮物送了上去。

“攝政王說了,一切都是誤會,大魏和西戎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不是嗎?兩邦來往,有無互通,不是挺好的嘛。

“毀約之事,確實是西陵有不對之處,但都是西戎脅迫的,我們國主也是被逼無奈。畢竟,西戎殘暴無德,而我們之間文化風俗相近,更合得來,我們哪里舍得摒棄大魏這樣的友邦呢?

“攝政王說了,希望弗殿下能止步于此,退出西陵,我們前線,也會即刻退兵,說到做到,絕無虛言。兩相和氣,不用無謂的犧牲,這是兩全其美的事啊。弗殿下意下如何?”

秦弗貼著靠背,眼睛不甚在意又緊盯著使者不放,直至把使者盯得渾身冒汗。

良久,秦弗道:“孤一直在等貴國一聲賠禮道歉,卻還是沒有等到,看來,貴國不甚誠心啊。”

使者巴結地笑道:“弗殿下可是聽岔了,下官適才已經賠了禮,您若是覺得不夠,下官可以備更厚的禮,再賠一回。”

秦弗微露哂笑:“你光為西陵進犯大魏道了歉,可是忘了,孤也曾被你們刺殺了一回,這事,你們忘了?”

“哎喲!”

使者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忙道:“弗殿下,實在對不住,可您有所不知啊,此事我們也不是主謀,是您的端王叔給我們來了信,說您礙了他的路,要我們趁您到了西陵,將您殺掉的!您不信,我把信給您帶來了。”

使者掏出信,遞給了秦弗。

信白紙黑字地說明了所有陰謀,秦弗只看了一眼,便把它撂在了桌子上。

使者道:“弗殿下年少英才,聰慧多謀,別說在大魏赫赫有名,便是在西陵國內,您的名號也是響當當的,比您幾位皇叔都響亮。您如此英杰,您的皇叔自然忌憚您。與其帶著這寥寥兵馬為了出一口惡氣跟西陵對著干,您還不如趕緊回大魏,與端王寧王一爭皇位,那才是您的錦繡前程。您說,是不是呢?”

使者把馬屁拍得響亮,秦弗閉著眼睛,像是在聽,又像沒在聽。

“弗殿下?”

秦弗慢悠悠地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使者大喜:“殿下這么想就對了!”

“不過,”秦弗話鋒一轉,接著道,“西陵善變也不是頭一回了,想讓孤信你們,得拿出點誠意來。”

“弗殿下想要什么?”

“聽聞西戎軍的主帥是西戎大王子阿汗德,你們把阿汗德的首級割下帶過來,孤便即刻撤兵。如何?”

使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轉而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拖住魏軍行動,為援軍到來爭取時間,于是恨意一閃而過后,他低下頭,謙卑地說:“弗殿下的意思,下官已知曉了,下官會轉達給攝政王。此次和談,我們是真心實意,哪怕再難,西陵也會努力做到,請弗殿下靜待佳音。”

使者告辭出來,看到廊上站滿了武將,單左單右、謝允伯、謝容鈺、張乘、陸欽鋒等等等等,站成兩排,挺寬敞的廊道,被兩邊的人一站,只剩下中間窄窄的一點位置了,還四橫八豎伸出好幾條腿。

他們一個個抱臂倚欄,動作慵懶,但眼神里滿滿的是無盡的冷酷與兇狠,好像隨意一個眼刀,就狠得能把人頭剁下來。

使者兩股戰戰,低著頭,努力把自己縮成細細一條,小心翼翼地提起袍擺從中間穿過,唯恐碰到他們一點衣角。

不知跨過誰的腳,那條腿往上一抬,正正巧巧踹到使者的襠,使者往前一撲,摔出了兩條鼻血。

使者連質問都不敢,頭也不回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嚶嚶嚶。

大魏人,實在太可怕啦。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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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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