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卿色

第526章 三角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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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軍營很熱,演兵過后,個個汗流浹背。

利秋秋摘了兜鍪丟到一旁,露出一頭濕發,晃了晃頭,急沖沖跑出了軍營。

軍營離河流不遠,越過了小樹林就是,利秋秋跑過去,又很快跑回來,一股腦沖進了主將大帳。

“伍將軍!南營的狗男人洗澡又洗到我們這邊來了!”

伍青鏘地合上刀鞘,眼底顯出冷光。

“找死!”

她帶著一隊女兵,風風火火出去,最后綁了十來個赤身裸體的男兵跪在營外。

“叫南營的將領自己來領回去!”

關子越很快來了。

先是狠狠地踹了那些個男兵幾腳,然后嬉皮笑臉地跟伍青求饒。

“伍將軍,真的對不住啊,這群小子不安分,我這就帶回去好好教訓!”

伍青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他:“當著我的面,教訓。”

“這……不大好吧。”

關子越看了一眼外面一個個捂著臍下三寸的男兵,周圍女兵竊竊私語。

“都沒穿衣服呢,別嚇著你們了,我帶回去狠狠打吧。”

伍青冷笑:“他們故意在北營的地盤脫衣服,不就是脫給我們看、有意要勾引我們的么?那我們就看看,究竟有幾分姿色能讓他們在這搔首弄姿。”

利秋秋話多:“伍將軍,我剛剛都看了,好丑啊,肚子都不知道幾個月了!”

每個女兵進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不怕死人不怕羞,所以營中女兵的臉皮疊起來有幾堵城墻那么厚,看個男人裸身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了。

男兵臉色黑紅黑紅,不知道是曬的,還是氣的羞的。

伍青道:“看來南營伙食太好了些。”

關子越立馬道:“罰他們今天明天都不許吃飯!”

伍青斜眼看他:“還有呢?”

“打二十軍棍,再有下回,就打二百!”

伍青同意了,于是軍營劈里啪啦地打起軍棍來。

伴隨著男兵鬼哭狼嚎的聲音,伍青看了一會兒,就興致缺缺地回了營帳。

沒想關子越也跟進來,在她跟前坐下了。

“什么事?”

關子越還是笑:“后日,有空嗎?”

“后日?”伍青認真想了一下,“有事,沒空。”

關子越只當她搪塞自己:“別呀,別這么快拒絕嘛。是營中的事嗎?你告一天假不打緊。后日正好有燈會,我聽說你進京之后還沒去哪玩過,我正好帶你去逛逛。”

“我真的有事。”伍青斷然拒絕,“不是公事,是我自己的私事。”

“什么私事?”

伍青沒什么感情地看他,關子越舉起手:“對不住,我不該過問。”

“那下回我再約你。”

男兵挨完打,關子越就帶他們回南營了。

利秋秋溜進主帳,嘿嘿地笑:“這個關將軍又來撩撥將軍了。伍將軍,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家世好,人長得也不錯,跟將軍您年紀也相仿啊。”

利秋秋膽子大,不怕上峰,也不怕冷臉,伍青呵斥過她幾回她照樣湊上來,久而久之,伍青也習慣她這樣了。

“你想要你上?”

利秋秋忙搖手:“不不不,我還是要年輕點的。”

她看伍青對關子越的確沒那個意思,便不再說。

誰知伍青卻道:“后日我告個假,你跟副將說一聲。”

“啊?”利秋秋問道,“將軍有事啊?”

“嗯,私事。”

“什么私事?”

“府里缺個男主人。”

利秋秋驚呆了:“我以為您拒絕關將軍是不想成親了呢!”

“誰說我不想成親?”伍青抬起頭,“我找了個合適的。”

“在哪?”

“宮里。”

“云叔,你聽我說!”

許澄寧拉著云九的袖子不讓他跑。

“伍青有什么不好的?有官職有俸祿,人長得還好看,京城要娶她當正頭夫人多的是,她誰都不要,就看上了你,你真的不想要這大好姻緣嗎?”

“云叔,你都快四十了,該為你將來考慮了呀。”

云九一臉生無可戀:“當皇后的人了,能不能正經一點?”

許澄寧道:“我很正經呀,伍青找我好多回,說想跟你相看相看,她是認真的。”

“我不想啊。”

“你是不想成親,還是不想跟她成親啊。”

“不想成親。”

“那你昨兒還說你不想當護衛了,現在不也在當。”

“當護衛是沒辦法,我得賺錢。”

“你給我當護衛,賺了錢都沒地兒花,賺來干什么用?”

云九沒話說了,許澄寧讓他坐下,苦口婆心。

“我問你哦,如果不為生計考慮,你想干什么?

云九想了想:“睡覺,喝酒。”

但凡是侍衛,喝酒都是大忌,云九從暗衛轉明衛,酒這種東西,他多少年沒沾過嘴了。

許澄寧眉開眼笑:“你要是成親了,有娘子養你,你可以整天喝整天睡。”

“養我?”

“不要覺得驚悚,反正你也沒有什么志向,讓你當侍衛頭子你也不想,有人養你不是很好嘛。伍青自己立了女戶,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以后就有家了呀。而且我聽說,伍青也愛喝酒,你們以后可以一起喝。你總不能老死在宮里吧。”

“后日申時正,就在城闕下。也不是讓你一定要跟她成,就是她約你去相看一下。你愿意就跟她成,不愿意就不跟她成,隨你高興,好不?”

許澄寧勸了許久,好說歹說云九總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他換上了干凈的新衣服,興奮過頭的皇后娘娘從御花園薅了把花來,塞在他手里,然后就攆他去城闕下等著。

云九活了三十多年,前十多年習武,后十多年當侍衛,活到現在,眼里連男女之分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百無聊賴等了一會兒,一個身影颯爽的紫衣女子走了過來,長長的辮子在腦袋后面搖擺。

“久等了?”

云九慢吞吞反應過來,意識到她就是伍青。

可能現在相處的關系有那么一點不同,他注意了一下伍青的樣貌。

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就是這樣。

“嗯。”他回應道。

伍青眼睛在他臉上轉了轉,然后落在他單手握著的捧花上。

云九被她眼神帶著,也低頭看了一眼花,然后又抬頭,一句話沒說。

伍青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做反應,便聳聳肩。

“走吧。”

“哦。”

云九跟上,習慣地走在斜后方。

伍青注意到了,不動聲色走慢一步,云九卻又本能也退后一步。

“我那么可怕?”

伍青轉過身問。

云九不解:“沒有啊。”

“那你為何總跟在我后面?”

云九低下頭看了一眼,明白過來,就往前邁了一步,與她并肩走。

伍青先開口:“你家中有什么人?”

云九道:“只有我自己。”

伍青點頭:“我也沒有家人。你有屋宅田地嗎?”

“沒有。”

“我有,”伍青道,“你可以用我的。”

云九道:“你在皇后面前點我,為什么?”

伍青道:“我府里缺個男主人。我從前嫁過人,我不想聽人閑話,所以想找家中人口簡單、身世也與我相當的。從前在皇后身邊的時候見過你,你話不多,事不多,樣貌也周正,我覺得你不錯,所以想問你的意思。”

云九沒說話,好像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伍青歪了一下頭:“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云九道:“我跟你不熟,沒什么意思。”

“熟悉都是處出來的。”伍青負手,“逛逛吧。”

街上已經掛起了花燈,有圣上和皇后在前,現在街上不少少男少女成雙成對一起看燈賞花,郎情妾意,青春飛揚。

相較之下,他們兩個不算年輕,穿梭在其中,確實有點突兀。

伍青看一眼他手里的花,指了指小販的籃子。

“你這花蔫了,要不要換新鮮的?”

云九低頭。

蔫了啊。

要不要換,皇后沒說啊。

雖然他不知道許澄寧讓他帶把花兒是為了什么,但許澄寧向來聰明,此舉一定有深意。

所以,他不換。

云九搖了搖頭。

“不用。”

那就算了。

伍青收回手,左右看有沒有適合他們這個年紀做的事。

“伍將軍!”

關子越突然出現,笑嘻嘻的:“好巧啊,你怎么也來了?不是說有私事嗎?要不我們就一起吧?”

“抱歉,我有伴。”

伍青拉了一把一身護衛氣質的云九,關子越終于注意到了旁邊還站著一男子。

“你不是許……皇后身邊的護衛嗎?”

云九點頭:“我是。”

“你們兩個怎么在一起?”

云九道:“相看。”

“相看啊,那我一起啊……什么?相看!”

關子越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死死地盯著伍青:“你不是說有事嗎?為什么跟他相看?”

伍青道:“我說的有事就是跟他相看。”

關子越如遭雷擊,然后開始摸自己的臉:“我不好嗎?你為什么不選我選他?”

伍青皺眉:“在我這,你確實沒他好。”

“我不信!”

關子越用一種極其苛刻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云九。

“我家中有爵位,你有嗎?”

“他沒有,我有。”伍青道。

“我立過軍功,你有嗎?”

“他沒有,我有。”

“我有家有田有錢財,你有嗎?”

“他沒有,我有。”

“你看!”關子越臉都垮了,“明明我跟你更般配!你看看我呀!”

伍青不想跟他糾纏,拉起云九就走。

“抱歉,身后沒處理干凈。”

云九被動跟著她走,關子越在后面不屈不撓地追。

“你們要去哪兒?帶我一個!”

“關將軍,”伍青轉過來,關子越差點迎面撞上,“我們有終身大事要商談,你跟過來不合適吧?”

“我也有終身大事要商談啊!跟你!反正你平時那么忙,要談就一起談了!”

伍青冷笑:“誰與你談?你想談也得問問別人愿不愿意。”

關子越又愛又恨地盯著伍青,然后把目光挪到一直置身事外的云九身上。

云九回過神,看兩個人都灼灼盯著自己,開口道:“我可以。”

伍青瞪他,關子越眉開眼笑:“那一起走啊。”

酒樓雅間,三個人坐一張方桌,伍青和關子越面對面,云九坐中間。

關子越問:“你今年多大?”

云九道:“三十八。”

“你看,我下個月才滿三十,”關子越往伍青跟前湊近,“論年齡還是我倆合適些!”

伍青道:“我三十一了,不喜歡比我年紀小的。”

“別呀,你三十一,后年我就三十二了呀!”

伍青懶得理他,看著云九道:“事先說清楚,我以前嫁過人、死過丈夫,你介不介意?”

云九捏著花,還沒說話,關子越就道:“你得介意,命硬的人得命更硬的人才壓得住,比如我,沙場點兵殺人無數,我就壓得住她的命格。”

伍青又接過了話頭:“婚后住我的府邸,除了納妾嫖妓和賭博,其他你隨意。”

“不行啊,云護衛,倒插門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跟著皇后娘娘飛黃騰達不好嗎?”

“還有一點,往后孩子隨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斷無為了孩子給你納妾的可能。”

“云護衛,我看你相貌堂堂,不生十個二十個孩子可惜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連珠炮似的,云九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最后伍青怒了:“關子越,你要自己滾,還是我把你扔下去?”

關子越鬧起脾氣來:“我不滾!我就是想娶你!我三十歲了,比我小的孩子都生倆了,青青,你可憐可憐我吧!”

伍青冷冷道:“信不信我廢了你的子孫根?”

關子越胯下一涼,夾緊了腿:“你不會,真廢了我你不得惹一身麻煩?”

“既知道你們高門大戶會有多少麻煩,就該清楚我為什么不要你!”

關子越愁眉苦臉,怪他出身太好。

他瞄到云九:“云護衛,你是怎么想的啊?”

關子越沖他擠眉弄眼,做各種阻止的表情。

“我都行,”云九道,“成不成親都行,只要不麻煩。”

伍青道:“我不是個麻煩的人,府里也不需要你管什么,自有人伺候。”

“不行!”關子越按著云九的肩,“你跟她成親,我就是你最大的麻煩!”

伍青罵道:“關子越你什么毛病!什么人不好非招惹我?別忘了我是寡婦!我還不生孩子!”

“我無所謂!我爹都管不了我,誰能管我!不生孩子正好,我還不想養呢!”他一把攬過云九,“云護衛一看就是想要孩子的!”

“我……”

云九剛要開口就被捂住了嘴。

“別說,我都懂。”

伍青冷聲道:“既然如此,關子越,比試一場,誰先喝倒,誰就輸。”

“沒問題!”

酒一壇接一壇地端上來,伍青和關子越喝得猛,捧著酒壇子喝,喝到最后兩人都醉了,歪倒在地上。

云九則喝得斯文許多,一碗一碗慢慢品,幾十碗下肚也不見醉意。

“客官。”

小二笑呵呵上來,對云九道,“四百八十兩,請結賬。”

云九按住酒桌的手一頓,突然也倒下了。

“我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