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蕭擋箭牌
“那請問五哥,我該怎么應付那位陳縣令?”
“……想如何便如何。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他這兩年很是不安份,和我那二哥走的很近。也許打算另謀高就吧。”
“人往高處走,沒毛病。既然他想走,該去央求他的主子啊。在五哥這里找什么存在感。”蕭櫻嘀咕。殷九明被蕭櫻的話逗笑了,第一次有人把‘沒毛病’三個字用在這樣的氣氛下,還別說,挺別致。
“興許想立個大功于高升吧。好歹也算是捧著功勞升上去的,‘存在感’刷起來更好看些吧。”
殷九明活學活用的本事挺高明。蕭櫻聽得愣了愣,然后才反應過來,她太過得意忘形了。現代通用語都出來了。
在殷九明面前,她實在越來越自在了。
有些話幾乎不經大腦便冒出來。得改……不過似乎殷九明從未生疑,不管她說什么,他都能意會。
這樣的感覺讓蕭櫻著迷,潛意識里也許便有些放肆了。
“怎么?我便一定要之乎者也的說話?”
蕭櫻搖搖頭。“那倒不是……就是感覺挺,挺有意思的。剛認識五哥的時候,你看起來簡直高不可的攀,我那時候還想……說不定這輩子都沒機會和你搭上話呢,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我們竟然可以互相開玩笑,我在你面前說話越發的不過腦子了,有點……意外呢。”
“我也沒想到,難得發一次善心,救下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
自己的什么殷九明沒說。可那放肆的眼神幾乎道明了一切。
殷九明覺得自己一定是臉紅了。
突然間,她想到了一個疑點。“你是不是身體好些了,現在看起來臉色紅潤多了。”這才多久,藥也沒吃,殷九明病氣竟然去了大半。
蕭櫻懷疑是不是自己幾句話刺激的。
殷九明眨了眨眼睛,然后笑著十分無奈。
“……有美在前,任何男人都不希望在心上人面前病殃殃的。”
竟然是這樣的解釋,蕭櫻覺得殷九明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難道真的是近墨者黑,當然,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墨,一定是跟繆公子接觸多了,一定是,繆公子可是公認的臉皮厚的賽過城墻。
安慰完自己,蕭櫻起身。還有個大麻煩在等著她呢。
既然殷九明讓她出面,她便出面好了。
反正她這人臉皮也……跟著近墨者黑了。
“五哥好好休息,我去會會那位陳縣令。”
“恩。大膽的去會。”
蕭櫻:“……”
所以,他是讓她大膽的去狐假虎威嗎?
目送蕭櫻出了大帳,殷九明緩緩起身,此時他臉上可是絲毫病氣也無。
蕭櫻離開后,風一很快進來。“公子,真讓蕭姑娘去啊。那個姓陳的有些不好對付啊。”風一應付陳縣令一個早晨了,覺得自己得少活幾年,那個姓陳的眼睛幾乎長到腦瓜頂上,看人便從未用過正眼。
蕭櫻看起來溫和,實則脾氣也不小。
對上姓陳的,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也不知道誰會被燒死。
“他不是指名要見阿櫻嗎。便讓他見。”殷九明不以為意,他家阿櫻可不是好對付的。便讓姓陳的見識一下‘女子本色’。想到上次和蕭櫻去殷家赴宴,自始至終蕭櫻都沒有開口。
連他那個自認看人奇準的外祖父,都沒把蕭櫻當回事。
可是最后,那最最致命的話,偏偏就是蕭櫻說的。
殷九明那一刻覺得痛快極了,數年的憋屈一掃而空。
那些算計,那些明謀陰謀的,全都隨著那口氣散去了。
這樣的蕭櫻,他本來想獨賞的,不過那個姓陳的上趕著掃虐,他便發發善心,讓他見識一番。
也省得姓陳的覺得自己天下地下獨一份……
比他有本事的人數不勝數,可沒誰像他那般自大,自欺欺人。
“屬下是怕蕭姑娘被姓陳的欺負。那姓陳的生的五大三粗的……”
“他敢動手,你便替我卸了他兩條胳膊。”風一臉上立時露出笑意。“是,屬下必不辱命。”
殷九明眼看著自己最穩當的護衛像接了圣旨似的去‘護駕’了,一時間心里的滋味還挺難形容。
隨后他啞然失笑。
這樣不是挺好的,便是他不在,他的這些護衛也會把阿櫻護的好好的。
最高明的馭人之術,便是不需下令,護衛們便會舍命相護。蕭櫻做到了……
風一忠厚老實的面孔下藏著一顆狡詐的心,這點從風一給陳縣令安排的歇腳之地便能看出。
風一借口營帳搭少了,于是讓人在臨時馬廄旁鏟了片空地。真的是鏟,把地上野草都清除干凈了,露出暗黑的,泛著濕意的土地,鞋子踩在上面,一踩一鞋底土,那土還特別粘,多走幾步,袍子上濺的也是土……
總之,是個挺寬敞,挺明亮,挺干凈……卻實在氣味不佳,觀感不佳,體感不佳之處。
可是四下打量,似乎這里最平整,把陳縣令安置在這里似乎也無可厚非。
可是這里處于下風處。
馬廄的味道簡直香飄萬里……
陳縣令本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被放在這里大半個時辰,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若不是仵作拉著,他早就甩袖而去。
“不過是個氏家公子,在本縣面前擺什么貴人譜!也不知道哪里入了五殿下的眼,竟然讓他代巡諸鎮。”“殷家和五殿下關系菲淺。按輩份,那位殷公子該是五殿下舅父家的兄弟。地位著實不一般……”仵作把打探來的小道消息分享給自家縣令,用以壓制著自家縣令那岌岌可危的理智。
陳縣令不以為意。“殷家不過是小門小戶,若不是出了位皇妃,殷家算什么東西。”
仵作心里苦啊。
心道就是因為人家出了位皇妃,如今在太平郡誰敢招惹。
五殿下和殷家走的親近,讓殷家公子代其出巡倒也在情理之中。反正那位五殿下自從來了太平郡,便一直病殃殃的,一年中大半時間都在養病。
難得身子好些了,也要以養神的名目避居平王府。
反正他來太平郡有幾年了,便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