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火力全開
可人家始終是皇子啊。
便是被皇帝發派至此,也是龍種。
可自家縣令卻眼高于頂,對這位皇子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反正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
天知道,他這個仵作今日跟著陳縣令走這一趟,這顆心啊,始終七上八下的,便沒片刻消停。
在仵作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姓殷有要巡視,便讓他巡視好了,規規矩矩的迎來,再客客氣氣的送走,他好我好大家好,何必要借題發揮呢。
可自家縣令卻氣不過。
非要走這一趟。
還非要找什么問案的名目,指名要見那個女仵作。
這不是吃飽撐的嗎?
反正仵作覺得,他們無論如何也是見不到那個女仵作的。
他甚至懷疑撫陽傳來的消息可靠不?真的有個會驗尸,會問案的女仵作。女人哪能當仵作?死尸可沒有一個好看的,尤其是衙門接到的命案,血里呼啦的是常態,甚至有人尸體都爛的看一眼都讓人作嘔……
他接手這個案子的死者便是。
連他這個當了十來年仵作的看了,都愣生生三天沒吃下飯。
何況一個小姑娘。
可仵作又不敢開口反駁,只得跟著自家縣令跑這一趟。
最終被人家安置在這里聞味吹風。仵作倒不怪對方護衛這么安排……誰讓自家縣令嘴上說著迎接殷公子前來汶西巡視,可自始至終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
哪里像是來接人的?反倒像是找茬的。
“再不一般也始終是個商家公子哥,能有什么出息?”陳縣令不以為意。
仵作覺得心累極了,已經不想再開口勸了。
要鬧便鬧吧,反正首當其沖的是陳縣令,他這個仵作只是個墊背的。
“你啊,就是膽子太小。難怪這么多年,始終是個小仵作……”
仵作心道你膽子倒是大,還敢和五殿下的心腹找茬。有本事你高升幾級啊?怎么連著兩任都是個小小的汶西縣令?這次若再連任,可就三連作了。
三年一任,在一個地方做十年縣令也是個奇葩。
“你給本官長些臉,別這么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命案苦主呢。”
仵作:“……”好想噬主怎么辦?
仵作索性低著頭,一幅認錯的神情,你愛怎么說怎么說,他只聽不說總行了吧。
其實是不行的,沒了仵作應聲,陳縣令這獨角戲唱的著實無趣。所以覺得那馬廄的味道越發的濃郁了。
他扯著嗓子罵道。
“人都死了嗎?不知道給本官通傳一聲。你們家公子是要病死了?”
仵作覺得快死的恐怕是他們,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等了許久的人,終于伴著陳縣令的罵聲出現了。
“殷公子若是病死了,一定會拉著陳縣令陪葬的,畢竟陳縣令這滿口詛咒,可謂是居功至偉。”
怎么是個姑娘聲音,仵作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小姑娘施施然的上前。
這小姑娘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清清秀秀的,頭上只別了只玉簪,襯著那身素色衣裳,更顯清麗。
小姑娘面上含笑,可出口的話絕對不溫柔。
剛才那句話,便是出自她口。
陳縣令顯然也有些意外。
他臉色十分不好看,任誰說被拉著陪葬,臉色都不會好看的。“你是哪家的姑娘?膽子恁的大,敢和本官這樣講話?”“我是哪家姑娘不重要,重要的陳縣令在這里詛咒殷公子……誹謗朝廷官員已是罪大惡極,陳縣令竟然詛咒殷公子病死,不知要判個什么刑罰?”
“什么朝廷官員,姓殷的是哪門子朝廷官員。”
“受五皇子差遣,巡視太平郡。陳縣令要親眼看一看文書嗎?要看的話,我便差人取來。陳縣令也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實蕭櫻不至于這么渾身戾氣。
可誰讓她遠遠的便聽到這個姓陳的那句快要病死了……
這可著實碰到了蕭櫻的逆鱗。
于是蕭櫻火力全開,懟起人來沒商量。
“你……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對本官無禮。來人啊……來人啊。”
“大人,咱們的人都在那邊林子里候著呢。”仵作拉自家縣令,明明帶了差役。
可自家縣令卻說不能太給姓殷的面子,于是便把差役留在半里外的林子里。
偏要帶上他兩人來此。
說是羞臊羞臊姓殷的。如今也不知道那個被羞臊的是誰。
陳縣令自然不會想到自己會受到這樣的‘禮遇’。他在汶西當家做主慣了,再加上數年來五殿下始終沒什么大作為,以至陳縣令有些看不上那位五皇子。
沒想到,人家硬氣的很。
自己病了,竟然譴個姑娘來招待。
而且是個動輒死活的姑娘。反正仵作是被蕭櫻震住了。
至于陳縣令,他便是膽顫,也不便表現出來。實在是端的太久了,一時間實在放不下他高高在上縣令大人的架子。
還是仵作反應快。
趕快抱拳行禮。“姑娘莫怪,我家縣令聽說殷公子來了,昨天半夜便動身了……辛苦大半夜,不想殷公子竟然病了,我家大人太過擔憂,這才出言無狀了。還望姑娘見諒……”
睜眼說瞎話。
這個仵作也算是機警了。
蕭櫻淡淡瞥了一眼仵作,那眼神……明明不冷,甚至蕭櫻眼睛生的還挺漂亮的。
可就是讓仵作生生抖了抖。
下一刻,蕭櫻笑笑。“原來是誤會了,我就說陳縣令不至于惡毒至此……即如此,剛才的事便當沒有發生吧。勞陳縣令星夜趕路,本該好茶好飯招待的,但陳大人也看到了,這里荒郊野外的,實在簡陋的很……若在這里招待大人,反倒顯得我們無禮了。”
蕭櫻揮揮手,示意兩人看向四周。
只見四周營帳臨立。
尤其是那中間的大帳,搭的那叫一個齊整。
被四周的小營帳拱衛著,顯得即莊重又氣派。
往來護衛十分精神,手中長槍反著銀光……
再遠些,炊煙渺渺。隱約的飯香夾雜在馬廄的臊氣中,實在是……即讓人向往又讓人嫌惡啊。
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可面前這姑娘張口就無處招待他們。
而且說的十分自謙,他們若是反駁,倒顯得他們不懂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