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她替他疼
蕭櫻覺得自己真的無臉面對身體里那活了二十幾年的靈魂了。
不過殷九明倒挺喜歡。覺得這樣才對嘛……小姑娘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
雖然他喜歡蕭櫻處事時的沉穩,可在他面前,不需要沉穩,一切有他。
“我好怕。我發誓,再不欺負你了。”
殷九明似乎當了真,真的要舉手發誓,蕭櫻趕忙去拉他的手,然后一個大意,被反拉……結果便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撲進殷九明的懷里。
蕭櫻:“……”說好的不欺負呢?在哪里……
信男人那張破嘴,不如信豬會上樹。
殷九明身上始終有股淡淡的香味,丁香說,那是慧妃自己制的冷香,每年都會快馬加鞭送至太平郡。
替殷九明浣衣的婢女會把殷九明的衣裳掛在熏了冷香的屋中。
使衣服沾上淡淡的冷香味道。
這是獨屬于殷九明的味道……
“宮中日子寂寥,母妃便學了制香。我衣裳熏的香便是母妃親手所制。”
他總能短簡蕭櫻在想什么。
兩人的姿勢實在有些不像話,她半趴在他懷里。而他非但不松手讓她起來,反而長臂一展,把她鎖進了懷里。于是,兩個人近的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蕭櫻有些緊張,覺得喉嚨發緊。
想說話,可一抬眼,便能看到殷九明的眸子。
那雙眼睛中仿佛蘊含著數不盡的東西,只是蕭櫻看不透。
“喜歡這味道嗎?”
蕭櫻怔怔的點頭,殷九明輕輕一笑。
胸膛微動,蕭櫻明顯能感覺到一股熱力,蕭櫻在發燒。
蕭櫻顧不得害羞,也顧不得去想他倆的姿勢了。她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在發燒?”
“發燒?你說發熱嗎?沒什么大事,已經熱了一天一夜了。”從昨天夜里,便開始發熱了。做戲自然要做全套,殷九明不以為然。
“燒了一天一夜?你不要命了……郎中怎么說?有沒有喝退熱的湯藥?”
“你別急,沒事,過兩天便好了。”
還要過兩天?
“你們……你……你便不怕把自己燒成傻子?”
這倒稀奇了?“發個熱罷了,能成傻子?你也太看輕我這位五殿下了。”
蕭櫻沒法和他解釋燒不燒成傻子和他是不是五殿下沒關系。這是現代醫學常識,人體一直發熱,會燒壞腦子的。
可看殷九明這模樣,發個熱似乎是家常便飯。
“……你從小到大,這樣‘病’過幾次?”
殷九明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蕭櫻會這樣發問,不過秉持著有問必答的原則,他松了松環著蕭櫻的手臂,由緊擁變成虛虛圈著。
然后目光放空。
似乎在努力回想。
“次數不多。十次八次……唔,或許三次五次吧。”
見蕭櫻臉色難看,殷九明自覺聰明的變了答案,可是這種時候,說謊已經沒意義了。
“……沒被燒成傻子,五殿下,你運氣真好。”蕭櫻被氣笑了。
終于借著這股怒意掙脫了殷九明并不算緊的雙臂。
兩人都輕輕吁了一口氣,蕭櫻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好好和殷九明說話了。
“下次,下次別再這樣了,咱們可以想別的法子。別再……對自己這么狠了。”
有些想哭,明明殷九明都不在意,可是……他不在意,她卻替他在意著。
“好。”殷九明怔了怔,點頭。
“……一言為定。”蕭櫻揉了揉眼睛,努力笑著。
殷九明定定看了她半晌。
“一言為定。”
這一夜,蕭櫻想了很久。想她和殷九明之間發生的事。明明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可她依舊對他情根深種。
他對她,似乎也是用情至深。
挺可笑的一件事。
明明知道未來不由己,可是他們……
罷了,既然是命運的安排,躲不開,避不掉,她認命。
她甚至天真的想,也許老天讓她重生在這具小姑娘的身體里,便是為了與殷九明相遇呢。
她瀕死,他救了她。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
所以她喜歡上他,實在是件太容易的事。
她不逃了,她不想再逃了。她會努力,努力去喜歡他,直到他們不得不分開。
說起來,真是件讓人心殤的事。
明知道會是個糟糕的結果,可她卻只能往前走。
沒有退路,沒有第二個選擇。這時候,蕭櫻很想學賈駿,也問候一聲天老子的。
賊老天,這是要玩死她的節奏啊。
蕭櫻嘆氣。
翌日一早,陳縣令又來了,依舊還著那位郎中。殷九明似乎挺相信那位郎中的醫術。乖乖吃了他開的藥。
陳縣令見過殷九明后,依舊求見蕭櫻。
依舊用了問案的借口。
這次蕭櫻沒有拒絕。
說是問案,可陳縣令并沒有帶那個蕭櫻見過一面的仵作。而是有個年近不惑的男子站在陳縣令身邊。
聽到腳步聲,兩人一齊轉身。
陳縣令臉上立時堆上笑意。
而那個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可能是驚訝于蕭櫻的太過年輕吧。
“蕭姑娘安好。”
“陳縣令好,這位便是替公子診病的郎中吧。郎中先生安好。”
那位郎中很快反應過來,臉色恢復正常,不過臉上似乎依舊帶著幾分意外之色。
“蕭姑娘竟然這么年輕,實在讓在下意外……”
“我忘了和謝兄提了。是我的錯……這位是謝年,汶西數一數二的郎中。”
陳留向蕭櫻介紹道。
“數一數二實不敢當,學了幾年醫,不敢說醫術多高明,只是盡自己所能治病救人,修一份善緣而己。”謝年自謙道。
蕭櫻笑著頷首。
“公子的病,有勞謝郎中了。”
“哪里稱得上有勞,這是我的本份,姑娘不必這般客氣。”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陳縣令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于蕭櫻的好說話。
昨天蕭櫻懟起他來,可是毫不手軟。說實話,他心里都有些陰影了,覺得蕭櫻一定是個蠻橫任性的姑娘。可是見她和謝年說起話來,又是溫聲細語的,難不成……真像仵作所說,是自己行事過激。
蕭櫻一直和謝年說話。
在說關于殷九明的病癥。
蕭櫻問,謝年答,偶爾謝年會蹙眉,蕭櫻也會反過來解惑幾句,兩人聊的十分投入,根本沒人理會陳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