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訟

第三百四十二章 端飯喂茶

第三百四十二章端飯喂茶

鳳戈說過,絕對不會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的。

所以她行事才敢那般肆意,大膽。秦家一案已經了結,他們也該準備進京了。

這一去,真的是山高水長,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太平郡。這里不比現代,現代想去哪里,飛機火車輪船,世界任何地方,無不能去之處。

可這里……

此行前往京城,預計行程得用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在現代,她都能環游世界了,蕭櫻有時候很懷念現代的一些東西。

手機電腦,火車輪船。

一想到這輩子都再沒機會見到,蕭櫻也只能在心中重重一嘆,剛來時還曾想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回去,她甚至天真的想過是不是再死一回,便能穿回去了,可想到現代的自己被汽車撞飛……

便是回去,恐怕下半輩子也只能躺在床上過活了。

后來心中有了鳳戈,便再沒想過“回家”的事。

她已經接受自己會一輩子留在這里的事實了。

所以,她的來歷,終究是要告訴鳳戈的。只是,他能接受嗎?這里的人普遍接受能力不高,這種怪力亂神之事,說出去不僅沒人相信,恐怕她還會被冠上妖女之名,人們除而后快。

這一路蕭櫻走的很慢,她在想,在猶豫,在忐忑,在遲疑。

蕭櫻到達之前,鳳戈已經接到消息了。

他揮手屏退暗衛,風一遞上溫茶。“姑娘這是怎么了?不是應該高興嗎?秦家這案子審的多漂亮!以后汶西無人不知平王府有個蕭櫻。”

風一一臉驕傲之色。

似乎蕭櫻被夸,他也面上有光。

“……下去吧,阿櫻今天累了。”風一嘀咕,心道累了就該讓姑娘回去早點歇息啊。為什么公子還在屋中備了點心,一副要和姑娘促膝長談的架式。

主子的世界,他真的不懂,他還是去找丁香吧。

風一親自將蕭櫻請進屋中,然后告退,還不忘替二人帶上門。

屋中只有蕭櫻和鳳戈,鳳戈笑笑,示意蕭櫻上前。“餓不餓?晚膳都沒吃。”

蕭櫻點頭,餓。沒看到他時不覺得,滿腦子都是怎么和鳳戈交待的事,見到他,蕭櫻突然覺得自己好傻。

這事又不能晤一輩子,早晚要告訴他的。如果他不能接受,長痛不如短痛。此時她抽身而退,雖然心痛,可還能活。若是遲些告訴他,到那個時候,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他若拒絕她,她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想通這點,蕭櫻心安理得的坐下吃點心。

一旁鳳戈親自倒了茶,又細心的用兩個杯子將熱茶降成了溫茶,最后親自送到蕭櫻唇邊。

蕭櫻一怔。

鳳戈和她雖然親近,可似乎從沒像此時這般。

“張口。”鳳戈輕聲道。蕭櫻怔怔的張了口,溫茶被喂進口中,順著喉管滑下,蕭櫻根本品不出味道,可就是覺得今天這茶意外的香醇。

她幾乎醉了。

“還喝嗎?”喂了半杯,見蕭櫻愣愣的,鳳戈強忍著欺負她的沖動,輕聲問道。

蕭櫻眨了眨眼睛,點頭。于是鳳戈如法炮制,又給蕭櫻喂了余下的半杯。他是皇子出身,從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曾服侍過誰?便是親生母親,他也從未如此這般。可是迎上蕭櫻那雙圓溜溜的眸子,鳳戈想,也許這便是宿命吧。

不管為蕭櫻做什么。

端飯喂茶,他都甘之如飴。

也許前世真的欠了她吧。所以今生注定他要寵她至極。又吃了一塊點心,隨后被鳳戈喂了茶溫茶,蕭櫻搖搖頭,表示自己吃飽了。“說吧,想告訴五哥什么?”

既然吃飽了,自然便要說正事了。

鳳戈是最懂蕭櫻的,他自然看得出蕭櫻有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只要想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便不能猜測。

對于蕭櫻的出身,鳳戈也是好奇的。

先前以為她一身本事,是失憶前習得的。也許她家里有人是郎中。

不管她如何習得,只要她是蕭櫻,鳳戈便喜歡,便接受,便覺得她處處可愛。

可如今蕭子彥現身,蕭櫻身世終于大白。以蕭子彥的出身,他的女兒,身份十分尊貴。這里是大瀚,所以蕭子彥有意收斂,若是回到大元,蕭櫻的身份,與一國公主無異,而且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身份,她怎么可能去接觸尸體,更別提驗尸了。

鳳戈事身存疑,可他終究覺得這并非大事。

蕭櫻早晚會告訴他的,他只要靜靜的等待便是。今天開口替她解圍,也只是看小姑娘一雙眸子轉了不轉的看著他,眼中似乎閃著為難之色。

鳳戈明白,便是他不開口,蕭子彥也不會為難她的。

她只要推說不記得如何學到的了,蕭子彥便不會再追問。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開了口。

他看不得蕭櫻臉上露出丁點為難之色,索性便將一切攬在自己肩上。

日后蕭子彥若追究,便來找他。

只要蕭櫻每天快快樂樂的,余下的一切,都由他來擔。

“你是不是早就對我的來歷好奇了?還有我驗尸的本事……”

鳳戈點頭。事到如今,他依舊面帶笑意,并不追問。似乎蕭櫻要說的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這神情,倒讓蕭櫻漸漸放下心來。如果一個人決定做一件事,甚至料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在做這件事時便會無所畏懼了。

反正最壞的結果都已預見了。

不管結果是什么,都會容易接受。

“是有些好奇,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奇遇?機緣?隨便什么原因吧,五哥只知道,你是你,便夠了。”至于其它的,他都不在意。

鳳戈偶爾會發噩夢。

夢里一片血色。

蕭櫻躺在他懷里,傷口血流如注。

他用手去捂,血水瞬間浸溫了他的手掌,然后順著他的手腕滴滴答答的滴落,懷里的姑娘漸漸的沒了溫度……

他每每驚醒,然后便是滿心的慶幸。

慶幸那只是夢。和蕭櫻初遇時,她身上的傷,幾乎至命。她能活著,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仁慈了。所以不管她身上發生過什么,他都能坦然處之。